第8章 暗流狂涌!
無人想到,鳳遠刺史的小舅子,吳廣竟然就這麼慘死於眾人之前。
倖存之官員再無人敢多言半句,全都惶惶如喪家之犬,雙腿發軟。
如果不是有捕快左右扣着雙肩,只怕都要當場跌坐在地。
“全都帶走。”
趙澤遠擦了把額頭冷汗。
剛剛話未說完,現在人已死,便也沒必要多說了。
等到趙澤遠帶眾多捕快押人離開。
“張公,您師父他老人家醒了……”
玄霜似乎剛收到醫護人員的消息,在從老宅門口折返后,恭敬開口。
師父已然蘇醒?
張賁聞言腳步一頓,隨後大步邁入遠中,直奔廂房而去。
……
此時,夜深。
陳府之中。
四下漆黑,唯有祠堂中,燭光搖曳。
陳冠元坐於輪椅之上,一動未動。
兩個時辰轉眼已過。
叮。
手機傳來聲響。
陳冠元眼眸低垂,接通手機。
一言不發。
半晌,掛斷電話。
原本蒼老了十歲的憔悴面容浮現神采。
“來人!”
一聲令下,陳府家丁全部爬起來。
“封棺木!”
下葬,代表着大仇得報。
陳冠元在旁看着獨子陳牧之的身影漸漸被棺木掩蓋,眼中有光彩閃爍。
縱然,張賁還活着。
活得好好的。
但,他活不了多久了。
“傳令,鳳遠四縣十二鄉之官員,皆來弔唁!
三日後,午時下葬!”
……
同一時刻。
刺史府。
燈火通明,卻氣氛森冷。
家丁齊聚院中,無一人眠。
誰人不知,刺史楊拓於前年休妻娶一佳人,對其寵愛有加。
連其小舅子都雞犬升天,從一小卒於兩年內坐火箭般飆升至校尉!
平日裏,不論小舅子多麼飛揚跋扈,荒唐事做盡,也有楊拓壓下,萬事皆休。
但,就在剛剛,一通消息驚動刺史府上下!
刺史夫人之胞弟,吳廣被殺!
“楊拓,我弟弟被殺,你一言不發。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廳內,一個年輕美婦人哭的梨花帶雨,哽咽連連。
平日美婦人雖然百依百順,但聽見弟弟吳廣被殺,也顧不上那麼多,只想逼楊拓替自己報仇。
楊拓年過半百,自從升任無望,便安心守着刺史職位,倒也是兢兢業業。
但自從兩年前認識了吳芸,便被其狐媚之姿勾引。
不僅休了結髮之妻,將吳芸扶正,還動用手中人脈幫小舅子以及吳家人接連升職。
這兩年來,縱然吳家人帶來的麻煩數不勝數,卻有吳芸吹枕邊風,還是接連出手擺平。
以至於吳廣等人越來越嬌縱跋扈……
一切本沒什麼。
直到鎮北大將軍張賁歸來,以強勢之姿格殺陳牧之!
立刻替楊拓上緊了弦!
張賁位列一等公。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冠元都奈何不了,自己又如何惹得起?
故,不敢猶豫,一改此前縱容,逼迫吳廣前去求饒認罪。
原本,這已經算是給足了張賁面子。
事,該就此結束。
誰知道,傳來消息。
吳廣忤逆張賁之命,被當場轟殺,直接赴了陳牧之後塵!
“你那個弟弟平日裏做的荒唐事還少嗎?!
都怪你平日裏太縱容!
認罪便認罪,就是關個十年八年,只要人還在,我豁出老臉來,定然可以保他一命。
誰知道,他自己找死,惹張公!
現在,你讓我說些什麼?
連陳冠元都不敢惹張公,我拿什麼和他抗衡?!”
楊拓勃然大怒。
事到如今,已經不僅僅事關吳系一家。
就是他,也恐怕要遭此牽連!
“楊拓,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裏可是鳳遠,你是鳳遠刺史!
他就算是鎮北大將軍,來了這鳳遠,又算得了什麼?
你手下上萬兵將,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吳芸聲音尖利,情緒失控。
啪!
楊拓一耳光立刻抽在了吳芸的臉上。
吳芸立刻撲倒在地,俏臉立刻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
不過,這一下也將吳芸打醒。
就算楊拓再寵愛自己,若是真的遇見惹不起的人,楊拓也不會真的腦袋一熱就去找死。
一時間目露絕望,掩面抽泣。
楊拓看着自己最寵愛的女人如此,心裏也不好受。
但就算如此,他也報仇無能。
縱有上萬兵將,但剿匪、維穩就佔據半數。
剩下之人,又有多少人敢對聖上倚重的鎮北大將軍動手?
只怕,也就只有一千心腹。
一萬隻餘一千,縱然包圍張家老宅,殺得了張賁。
聖皇知曉,自己也有死無生!
搖頭嘆息,就要勸吳芸認栽。
叮。
手機突然響起。
拿起手機,低頭一看,立刻緊張幾分。
來電之人,大理寺少卿!
“少卿大人。”
楊拓聲音恭敬。
縱然兩人皆為從四品,但直屬中央樞紐的大理寺少卿在帝都之中,權力更大。
“楊刺史請節哀。
吳廣為人忠厚老實,如今慘死賊人之手,我亦心痛萬分。”
此言一出,楊拓愣住了。
吳廣為人忠厚老實?
慘死賊人之手?
如果不是他知道少卿絕不會信口雌黃、胡言亂語,他定然以為對方是喝了假酒了。
張賁何曾成了賊人了?
等等……
難道?!
楊拓突然瞪圓了雙眼,有所頓悟。
“少卿大人之意……”
“楊刺史,我們大理寺已查明,在數日前死於帝都的虎賁中郎,正是張賁所殺!
虎賁中郎職責乃是保衛聖皇。
張賁此舉,意欲謀反!
我將奉大理寺卿大人之命,很快親自啟程前往鳳遠。
希望,在我到來之時。
張賁已經被楊刺史,繩之於法……”
電話掛斷,楊拓足足怔了數分鐘。
一旁吳芸見狀,抹着眼淚,委屈至極,小心翼翼靠近。
“夫君……此、此事是我考慮不周。
我弟弟已死,若是夫君又為我招惹了那樣厲害的人物,再出什麼意外。
我、我真的不活了。”
誰知,楊拓卻突然大笑一聲。
“不,你得活着,我們都得好好活着。
而且,這仇我還真就替你報了!”
一通電話,算是中央樞紐拋來的橄欖枝。
若是以往,他說不定還真的會拒絕,安安穩穩退休,度過衣食無憂的下半輩子。
但如今,他因小舅子已和張賁有了間隙。
不鋌而走險,若是之後被張賁翻舊賬,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倒不如,拼一把!
若是拼成了,從此官運亨通,再發第二春也無不可能!
在吳芸還未反應過來,一臉獃滯之時,楊拓已經直奔書房。
片刻后,帶着請柬走出。
叫來自己的佐官。
“明日,替我拜會張公。
務必,將此請柬送至其手中。”
待得佐官離去,楊拓眼中光彩閃爍。
為官多年,深諳其道。
直接動手,未必可行。
明晚。
他便要擺一場鴻門宴。
葬送當世第一大將軍,聖皇太保,張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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