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代最佳射手登場
蒙古草原上
也先邀來眾將,瓦剌王子伯顏、脫脫不花和公主梅朵也在場。
也先說道“大家都說太子的箭法很好,我瓦剌最擅騎射,不如今天咱們做個比試,看是你皮嬌肉貴的皇家子嗣的箭法好,還是我這靠游牧騎射稱霸的蒙古兒郎們的箭法好?”
也先想着滅滅這個大明乳臭未乾的儲君的威風。
明玉心裏知道太子的射箭水準,可是不知道殿下的臂力是否完全恢復,悄悄地問了一句:“殿下,葯勁兒都散了嗎?”
佑堂不語。
也先:“誰先把天上的飛鳥射下來,就算誰贏。”
佑堂:“晚輩不才,怕入不了可汗的眼,就不要獻醜了。”
脫脫不花:“聽聞這大同之戰,大明的太子英武不凡、所向披靡。今日一見,也不過是個不敢較量的縮頭烏龜啊。”
明玉上前:“你說誰呢?你別猖狂,我來和你比。”
佑堂拉住明玉。
也先笑笑:“自家人試試身手,太子不要再推讓。這個小姑娘倒有些氣魄,讓她也一起。要是輸了,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就留在這大漠吧。”
於是開始了射箭比賽,瓦剌的最優射手和王子們齊上陣,還有佑堂和明玉。
每人的箭上都綁好了名字,一起射天上飛翔的大鳥。
明玉篤定的看着佑堂:“殿下,放心,我來應付他們。”
佑堂括弧一笑,沒有回應。
也先一聲號令,抬頭望天,浩瀚的天空上飛着一排大鳥。
眾精裝騎士策馬飛奔,臨開弓之際,方撒手,則戰馬在草原上馳騁。開弓不可太早,早則身手搖動;亦不可太遲,遲則心眼俱慌.不遲不早,酌勻氣力,穩住馬上坐姿。開弓之勢,頭必撐起,股莫離鞍。右肋與腰脊用力往前一推,前手要高.指在分松,對鐙之間: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輕。各位射手從容自由,皆都不是庶凡騎射!若未搭箭扣先加鞭,既發矢後,再加鞭連弩齊發。拉弓射擊,“嗖嗖嗖”箭雨齊發,只見幾隻鳥兒先後被射了下來。
而此時佑堂立馬原地不動,似乎此事與他並無多大幹系。
就要分出伯仲之時,聽得一聲戰馬長鳴,一騎馬疾風般由精裝騎士簇擁而出,提韁勒馬,馬人立而起,一雙后蹄亂點,半空裏轉過馬頭來,馬上人仍穩如泰山,神態從容,四蹄一落地,屹立路中——錦衣白裝,跨馬當風,長發飛揚宛如風幡,只見這手握着長弓的少年已經鬆開了手,美艷絕世,颯爽無雙,看得在場蒙古兵衛眼睛直勾勾。
竟然有人射中了一隻大雕,瓦剌士兵上前一看,此箭正是朱佑堂的弓箭。
公主情不自禁的嘆道:“太子的箭法真是名不虛傳!父汗,您看,殿下射下一隻飛雕。”
明玉看着脫脫不花,趾高氣揚地說道:“不知道剛才誰口出狂言,說我們是縮頭烏龜。”
脫脫不花有些尷尬,羞愧難當,不服氣地說道“哼,僥倖。”
伯顏盯着佑堂,仔細打量這個大明的太子。
明玉看着佑堂,心裏既是歡喜,也是驕傲。
夜晚,也先設宴款待太子,伯顏、脫脫不花、梅朵和眾將都在。佑堂和明玉坐在席間,兩個人的大明服飾裝扮,再加上兩個人的俊美外形,在大殿上熠熠發光,格外搶眼。
也先命舞者表演了蒙古的舞蹈,女人婀娜多姿的舞姿,男人雄壯有力的體魄,這男人和女人的舞蹈確實彰顯了蒙古游牧名族豪放的特點。
梅朵對也先說:“父汗,早有耳聞大明的太子殿下會撫琴,不如今晚讓大家有耳福欣賞一番。”
佑堂:“可汗,我的琴技不聖,登不上大雅之堂。還是算了吧。”
也先:“我真不知道男人撫琴是個什麼樣子,還請太子殿下讓本汗開開眼界啊。”
梅朵開心地說道:“父汗,那女兒這就去拿我的古琴。”說著就跑出了大殿。
也先對着明玉說:“小姑娘,今天看你是有些功夫的,不如太子撫琴,你來舞劍,可好?”
佑堂剛想勸誡明玉不要答應,誰知明玉早已起身抱拳回道:“稟可汗,我可以舞一段刀術。”
說完看向佑堂,可迎來的是佑堂的不滿和生氣的目光。
佑堂有些不安了,感覺事情不妙。
梅朵把古琴遞給佑堂:“殿下,請——”
佑堂:“好!有勞公主了。”佑堂接過古琴。
梅朵與佑堂答話后神情更加羞赮,簡直不敢抬頭看佑堂,臉上紅暈如着色般,渾不似當初落落大方的模樣。
明玉看在眼裏,心頭咯噔一下,豁然明白。
大殿中央
佑堂撫琴行雲流水,飄逸如風,彰顯翩翩君子當如玉,飄飄如仙臨風波。
而他身旁,明玉在琴聲中身如蛟龍刀如光,兩個人的表演琴瑟相和、顧盼生姿,讓觀看的人淋漓盡致、瞠目結舌。
佑堂不經意間一撇,他也從未見過女子舞刀,而眼前的明玉,劍眉英挺間彷彿又星辰閃爍,身姿颯爽又飄逸妖嬈,盡展俠女風範英氣十足。
佑堂看明玉的眼神有了絲絲改變。
表演完之後,眾人不約而同鼓掌叫彩,都連連稱讚沒有看夠。
此時也先說道:“我看殿下身旁的這個小丫鬟着實有趣得很,不如殿下此番就把她送與本汗可好?”
明玉一聽,着實知道自己這愛表現的性子惹了禍,這可如何是好。
佑堂一看,他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趕緊要上前遊說搪塞過去,還沒等他開口,也先又發問:
“正好,我的梅朵公主也傾心與太子殿下,我可把梅朵許配給太子殿下,兩門喜事,我瓦剌與大明的關係可是親上加親啊。”
明玉定不住性子了,說道:“不可!”
也先“哼——有何不可?你個區區丫鬟,做我蒙古大漠的妾室,不比你做伺候人的下人好。”
明玉還要爭辯,佑堂攔住,上前抱拳行禮說道:“可汗莫氣,此女並不是孤的丫鬟,而是邊城守將張來瞻之女,此次隻身犯險,生死未卜,所以以孤的丫鬟掩蓋身份,請可汗見諒。”
也先“噢———,是遼陽王的千金。怪不得如此不同其他女子,那本汗更是喜愛了。本可汗和他遼陽王這些年也沒少打仗,也算老相識了,這如果成了一門親事,也是一段佳話啊。哈哈哈哈————”
佑堂一看事情並沒有在他的掌控中發展,只好接着辯道“可汗,還沒有聽孤說完,這女子本已是父皇許配給我為太子妃,只是邊防戰事吃緊,所以還未入宮行禮。還請可汗知曉。”
這一說,可炸了鍋,這公主梅朵一聽,接着就哭鬧了起來“父汗,你看呀——”
這也先也不好意思再霸道下去了,本來一個糟老頭子看上人家小姑娘都有些不知羞恥了,還是人家上上賓太子未來的太子妃。
只好連連說:“哎,殿下不早說,竟鬧如此笑話。來來來,繼續喝酒,喝酒。”
僵局解開了,明玉在一旁卻心生歡喜。
心中思緒“太子妃,太子妃,倒是沒想過,可這太子妃三個字卻真真實實是從朱佑堂的嘴裏說出來的。”
明玉是開心不已啊,可另一個人兒傷心透頂,那就是公主梅朵啊。她痴痴地看着佑堂,眼神一轉,狠狠地落在明玉身上。
宴席結束,佑堂和明玉兩個人回到住處,佑堂叫明玉來自己房間,明玉甚是開心,一進門,佑堂把門一關,明玉誤會太子要對她表露心意。
問道:“殿下,對我可有什麼話要說?”
沒想到佑堂當頭一棒斥責道:“張將軍,你這莽撞愛逞能愛表現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今日在草原上比試箭法,我本想阻止你,我們就已經很露風頭了。今晚我們又是撫琴,又是舞刀,怎不會引起也先的注意。我們現在身在大漠,隨時都有喪命於此的危險,我的計劃都被你攪亂了。”
和明玉自己想的天壤之別,她冒着生命危險跟隨他來,真的是一眼視他為意中人,解他危難,護他周全,還想為他擋了也先那一劍。在這裏的種種表現也儘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和愛慕,卻遭到他一臉的嫌棄和責怪。
“是是是,我愛表現,愛逞能,我根本就不應該攪這渾水跑到這大漠來。礙了你這個大殿下的眼,就算我不來,就算我不逞能,那瓦剌公主也一樣會看上你,你看她看你的那眼神吧,你正好可以做你大漠的駙馬,抱的美人歸。”說完明玉奪門而出。
佑堂站在那裏,覺得平時事事穩重的他,剛剛確實也有些失禮。
因為他明白也先這個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對大明的侵犯之心不會就此罷休,他是否能安然回到京城,也不是定數。
況且他還擔心另外一件事,就是宮中怕是萬貴妃已經開始行動了,趁此機會要置他於死地,另立新儲。
所以他也失了分寸,剛剛說話有些過分。
佑堂的擔心絕不是多餘的,萬貴妃確實遣人來到也先處,已經授意也先趁此機會除掉太子,太子答應他的條件她萬貴妃同樣會應諾他。
正值今晚也先還瞅上了美嬌娘,沒想到這美嬌娘還是他太子的太子妃,更是對太子起了殺心。
皇宮中
於肅忠已把事情的經過都稟明了皇上,憲宗萬分焦急,派出了錦衣衛去打探太子和眾人的消息。
捉急的憲宗在宮殿裏來回徘徊——
萬貴妃在旁,不敢插話。
錦衣衛長官都指揮使許亨進殿,跪拜:“參加陛下。”
憲宗:“有太子的消息了嗎?”
許指揮使:“迴避下,暫時還沒有。”
憲宗:“那興獻王等人的消息有了嗎?”
許指揮使:“興獻王回過消息,還在找尋太子殿下,至今也是未果。”
憲宗:“還不趕快去找。找不到,提頭來見朕。”
許指揮使:“是”
萬貴妃:“陛下,您千萬不要着急。太子做事一向謹慎,他會有法子脫險的,不會有事的。”
憲宗:“希望如貴妃所言哪。在朕的兒子裏,堂兒是最被朕看重的,他成為了人質,朕怎麼能不着急呀。”
懷恩匆匆進殿:“啟稟陛下”
憲宗:“快說”
懷恩:“有百姓主動送來消息稱太子已在蒙古大漠瓦剌處。”
憲宗:“懷恩,傳朕的旨意,速調集錦衣衛精銳和東廠所有廠衛,全力找尋太子下落。給朕找到人,毫髮無損的帶回來。”
“是”懷恩說完健步如飛地匆匆出殿,着急去部署。
懷恩,是從小伺候在周太後身邊的人,之後周太后把他派給了憲宗做了貼身太監,為的是防着萬貴妃,保住太子。懷恩也不負重託,憲宗寵信奸佞,常常聽萬安和萬貴妃蠱惑,誤傷好人,甚至有時會波及牽累太子。懷恩屢次冒死救了被誣陷的朝官,也為太子逢凶化吉。懷恩正是東廠掌印太監,於是派出所有東廠與錦衣衛精銳營救太子。
萬貴妃寢宮
萬貴妃:“汪直,你早先派去的西廠廠衛,還有哥哥那裏的所有暗士都到瓦剌了嗎?我們一定要趕在東廠前面阻殺了朱佑堂。千萬不能讓他活着回來。”
汪直:“是,娘娘。那皇上這邊,我們要不要遊說改立太子?”
萬貴妃:“我試探過,這個節骨眼陛下是不會答應的。朱佑堂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是其他皇子不能比的。”
汪直:“娘娘,我們可以私通錦衣衛指揮使許亨,先斬後奏,稟明皇上太子已在瓦剌身隕,抓緊時間另立歧惠王為儲。”
萬貴妃:“這倒是個主意。免得懷恩那個老東西先我們一步救到太子。還有,到瓦剌的暗探讓他們催也先快點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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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都指揮使許亨來到萬貴妃寢宮
許亨:“不知娘娘喚末將前來,所謂何事?”
萬貴妃背對着身子:“上皇在位的時候,擴充了錦衣衛的勢力,使你們成為了皇帝身邊的護衛、影衛,搖身一變成為只忠於皇帝的手和眼。
那個時候,本宮就在想,你們錦衣衛,可謂是手握極權,是什麼讓你們如此忠心耿耿。本宮向來不相信絕對的事情,所以對你們素來的忠心,一直感到疑惑,一定是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陛下,緊緊地把你們攥在手心裏。
我私下試探過陛下,也暗中查找了許久,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哪。許指揮使,只需要這麼小小的一瓶毒藥。這瓶毒藥呢,你們錦衣衛需要按月記服,如若不然,就會暴斃而死。
這對我來說就簡單多了,我只要耍那麼------小小的一點手段,就可以把這瓶葯的掌控權,緊緊地攥在手裏,這樣一來,許指揮使,你手下那成千的錦衣衛同知、僉事、正千戶、副千戶、百戶還有鎮撫,是不是就要聽命於本宮了呢?”
萬貴妃轉身,手裏拿着解藥:“許指揮使,這個月,這瓶葯的發放,是不是已經遲了五天?想必,你們錦衣衛,都已經開始覺得恐慌了吧?”
許亨驚愕地倒退了一步。
萬貴妃:“其實這事很簡單,只要你們乖乖聽命於本宮,本宮自然會讓你們服用到最後的。可如若不然,就算今兒個夜裏,你們上千的錦衣衛,全部暴斃而死,本宮也不覺得可惜。”
許亨下跪抱拳行禮:“臣許亨,願率所有錦衣衛,任憑萬貴妃吩咐。”
萬貴妃:“抬起頭來。”
萬貴妃把解藥扔與許亨,說道:“算你識相。退下吧。”
許亨離開。
萬貴妃對着燭光,露出狡黠的笑容:“陛下,你最心愛的兒子,就讓他留在大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