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暗度終得願

陳倉暗度終得願

()十三走後,阿敏啃下油包里的半隻烤野兔。純天然野生食品,就是不一樣,又香又有嚼勁兒,要是再蘸點辣椒油醬油什麼的就更好了。。。阿敏一邊啃一邊暗嘆美中不足。。。

吃飽了,繼續睡覺,阿敏卻翻來覆去怎麼也再難入眠,直折騰到遠處雞鳴聲響起,索性便爬了起來,抱膝坐在床上,琢磨起了這兩日如何安排的問題。

好不容易出趟門,雖說離皇帝近了,可來到這山高水遠,河青水秀,遠離京城的地方,不待上兩天,怎麼對的往一路的風塵?況且,又剛過了穿越後面臨的最大難關,馬上這裏便只剩自己這一個偽主子,稱王稱霸,隨心所欲,光想想都覺得輕快!

可心中總有些隱隱的不安。離府前,胤禛的那些安排,叫她做的事兒。。。。。。她都是明白的,可為了全心應付康熙的召見,她按捺住好奇和疑慮,把疑問都壓在了心底。也正是因此,在離開貝勒府的前一刻,她才專門跟戴鐸又交待了些明知越矩的話,管不了會不會讓這個七竅玲瓏心的傢伙生疑心,不把話說到十足,她無法安心的離開。

還有,胤禛被關在小院裏,雖然安全理應不會有太大問題,可這麼些天不能自由行動還沒人說話。。。多悶啊,要是自己的話,憋也該憋瘋了。不過,這個問題對那個傢伙而言不算什麼吧?有這麼段可以清靜不動腦子的日子,對他反而該是難得的享受吧?可自己遲遲不歸,他會不會擔心?要是換作自己有個朋友面臨危險,卻無法探知消息的話,會急瘋掉吧?

呸!你個孔雀!阿敏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什麼朋友!那個傢伙就算有擔憂也只會是擔憂你搞不定老康,應付不過去,會給他帶來麻煩好不好!想到這兒,阿敏坦然了。。。咱又不是他媽,又不是他保姆,操那麼多心幹嘛!怎麼著這次都算是為他立了一大功,順利混過了老康的面試,放幾天假輕鬆下也很正常嘛,最多明天先找個人回京,帶個話說一切順利就好了!

沒鬥爭一會的阿敏很快就作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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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作下決定的時刻,一夜未能入眠的胤禛有些忐忑的心終於也落了定,天亮了,戴鐸未歸,說明一切順利。他喚來戴鐸臨行前留下的心腹,將刑房收拾的與昨晚一樣,開始等待再次受訊的時刻。

昨日的鞭傷雖未上藥,但經過幾個時辰的歇息后,有些傷痕已經乾涸且開始結疤。此時,重被吊起的身體拉扯着那些傷痕,火辣辣的痛楚喚醒了胤禛的記憶。

昨日,那場不堪的經歷,是胤禛這一世連想也未曾想過自己會遭遇的際遇。上過戰場受過傷,挨過打也受過氣,也曾經被冤屈着咽下苦水,可從未如此的屈辱!

憑他怎麼開解自己,告訴自己這些人對付的不是他這個堂堂大清國尊貴的四皇子胤禛,她們對付的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貝勒府格格,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婢而已!可,心底堵住的那口氣,沉重的如大石般,抑壓着他的胸口,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如果那個女人回來了,她會這樣說吧?“是奴婢又如何?是奴婢就任由她們枉顧國法,肆無忌憚的栽贓嫁禍?是奴婢就任由她們搓扁捏圓安插罪名,甚至動用私刑屈打成招?”

胤禛想起春喜沒了的那天夜晚。

“不理會???一條人命,就這麼算了?忠心護主。。。那就是為了你才被打死的啦!你一句好奴才就完了?安頓家人你就能心安理得了?你!!!你!!!。。。”

“我我我。。。靠,要不是看你半死不活,真想抽你!”。

那個女人當時憤怒過後,抱頭哭泣的樣子,那會兒,自己只是覺得很可笑吧?她能做什麼?為了一個奴才去打殺主子?還是主持公道辯出個是非,還奴才一個清白?簡直是笑話。

如果今日,受屈的是鈕祜祿氏,或是另一個受過自己幾分寵愛的女人,大概,人就算沒了,自己也不過是心頭堵上兩天,便作罷了吧?

胤禛心中搖頭苦笑,平復着自己的呼吸,閉目假寐,靜候再次來臨的刑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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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被打破,刑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到門響,胤禛微微睜開眼,藉著高處小小氣窗欄中透下的那點微弱拂曉晨光,望向來人。

李嬤嬤走近幾步,看清高高吊起那人的面目,心中暗暗吃驚。這個賤婢,只怕真有幾分硬氣呢!挨了那樣一場鞭刑,又被餓着吊了一晚,此時,她還能清醒着睜開眼!哼,也好,醒着更能知道痛!

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兩個奴才各自拎着一捅水,一前一後自胤禛身上猛的潑了過去。

彷彿千萬條鋼針同時刺下,要將全身傷口全數刺穿,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猛然襲來,“唔~嗯~。。。。”胤禛禁不住全身抽搐着崩直了身體,嘴中發出隱忍卻抑制不住的呻吟。

是濃濃的鹽水!強烈的刺激過後,是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持續火辣,昨日被鞭打過的背股和腿部幾乎沒留下一處完好的肌膚,此刻,那些皮翻肉爛之處都飽受鹽水的侵蝕,周身似被火燒般的灼熱,再也使不出一絲勁兒來,竟連頭部也無力再抬起,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落下,混雜在身體上仍在不斷滴落的鹽水中,嘀達,嘀達落在地上。

胤禛垂着頭閉着眼,連牙關也無力再咬,勉強讓自己留存住一絲的清醒。。。沒問一句話,上來便動手,是他始料不及的狀況,用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便讓人體味到最大痛楚的惡毒手段,也讓他沒有想到。

此刻,便是連出聲招認的力氣也沒有了,仿若待宰的羔羊。

一旁一個協助用刑的嬤嬤見狀,上去摸了摸頸脖,對李嬤嬤說道:“李嬤嬤,怕是一會子緩不過來呢,死了疑犯,咱們都脫不了干係,放她下來緩緩氣再審吧。”

李嬤嬤點點頭。

旁觀的奴才趕緊着把人放了下來,灌了幾口水,胤禛嗆了口水,咳了幾聲,緩過一口氣來,緊着還有絲力氣,微聲說道:“嬤嬤,要我招什麼,你就說吧。”

李嬤嬤聽了這話,大喜過望,心想終還是個小丫頭,吃不住痛!看來這先給下馬威的法子果然對路!她至昨日起能撐到這會兒才鬆口,也算是硬氣了!不過聽她這口氣,心裏邊怕是還沒服軟,還要再敲打敲打,免的一會兒再改口。

“賤婢!你自己做過什麼,還要嬤嬤來講?老老實實自己都招認了吧!你入府第二日是如何指使你的丫頭春喜在倉庫偷竊玉石擺件的,入府第三日是如何在李側福晉院內偷竊三阿哥的玉佩的,又是如何指使你的丫頭春喜藉著探望母親的機會將兩件寶物帶出府,交給你那不爭氣的叔叔拿去變賣的?你若還敢存有一絲狡辯之心,便還有更甚此時千百倍的疼痛等着你嘗!”

胤禛早已打定主意要認供,等的就是那嬤嬤將前後關聯講出來,遞話給他。這會兒便順着李嬤嬤的話斷斷續續講了起來,隨口只將從戴鐸那裏知道的狀況編了些話,將事由過程講了一遍,至於偷竊的目的,只說自己想要攢些私房,叔叔並不知情。

扯不扯上鈕祜祿氏的叔叔並不是關鍵,李嬤嬤見得了他招認的偷竊過程,又有刑房的奴才們都眼見他親口講出來,話說的竟是比原本想得的還要圓滿,心頭也放下一塊大石。

李嬤嬤對一旁錄供的奴才點點頭,那奴才遞上口供筆墨讓胤禛簽了字畫了押。見得塵埃落定,李嬤嬤說道:“來人,將這賤婢給我捆了,扔地牢裏去關着,待福晉看過供詞,再行處置。”

奴才們押着胤禛去地牢按下不表。李嬤嬤拿着口供,喜滋滋的去向福晉報喜。福晉見了也很是歡喜,總算是將罪證落在了實處。便李嬤嬤商議着該用什麼法子掩人耳目,不留痕迹的除了禍根。

李嬤嬤想的簡單,人在府中牢裏,隨便找個奴才送點吃食,毒殺了便是,福晉卻說不妥,萬一追查起來,還是會留下手腳。商議來商議去,最終還是毒殺的法子,只人卻不能在府里沒命,送去大理寺大牢再行下手。

既然定下了法子,那便是早一天送去大理寺便早一天可以下手,福晉即刻便傳了戴鐸,讓他去交辦。

戴鐸如今是府中外事的總管,處置這類事自是他的職責。福晉壓根想不到如今的四爺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也沒料到一切都早有了安排,事發到現在,還不足一天一夜,四爺自然不可能得着消息又傳了令回來。因此,戴鐸在府里幫着四爺關照小婢子她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但這種通天大案,她卻不以為戴鐸一個奴才沒有四爺的指令,會有膽子私救人犯,敢做什麼手腳。口供有了,人也進了大牢,他還能做什麼?還會做什麼?

想到這些,福晉便放心的將口供和人都交到了戴鐸的手上。

一切都很順利,並無太多波折。戴鐸左手拿了口供,右手便收入了自己的口袋,口供壓根沒在大理寺出現。

胤禛一被押出府,立時便被送到大理寺監牢附近戴鐸白日才買下的一個小宅院中,經過清洗更衣上藥用膳之後,人才入了大理寺監牢。

入了牢后,到是依着規矩,按着重要疑犯的身份被上了鐐鎖。但關節都是早已打通的,牢房早收拾過不說,戴鐸還安排了人手每個時辰進來幫他換藥清理。

如此,比起府中從昨日到今日近一晝夜的遭遇,已是恍如隔世,天上人間兩重境地了。

這正是:機關算盡枉思量,陳倉暗度終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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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明敏與四四的荒謬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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