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魚龍
此時白凡門外正坐着三個人，一人是臨淵，還有一人鼻青臉腫的完全看不出是誰，最後一人就是昊明了。
“呦，白凡師弟，等你好久了，你可算出來了。”臨淵用木棍撥了撥火堆里的薪火。
三人圍在火堆旁，橘紅色的火焰在碳木中跳動，時而發出啪啪的炸裂聲，火光不是很大，卻將三人的臉色映紅。
火堆旁還插着三隻烤魚，其散發的魚香就算是白凡站在門口，也能聞得到。
白凡原本的困意也被着突如其來的食慾給驅散了，他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
“還愣在那裏幹嘛，魚快熟了，快點過來。”臨淵又招呼了他一聲。
“哦，好的。”白凡有些不明所以的應了一聲，來到三人邊前。
“柴火快燒沒了，加柴，快點。”臨淵見篝火有點減弱，便轉向那鼻青臉腫的人催促道。
“嗚嗚……”可能是臉腫的太厲害，那人都不能正常說話了，只能嗚嗚回應，雙手扣訣，法訣喚出一些木材加入到那篝火中。
“這位是？”白凡有些疑惑的問道。
“哦？這麼快就忘了嗎，小師弟你今天還與他見過面呢，不過也難怪……”臨淵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那人。
“他是清濁，之前就提醒過他不要偷吃，不要偷吃，可這小子就是不聽。”臨淵一邊說著還一邊搖着頭，看那神色似乎很是無奈。
白凡聽着打了一個哆嗦，經過臨淵的提醒，他才發現在那人腰間掛着一隻葫蘆，也算是坐實了他的身份。
在看看臨淵，看上去斯文儒雅，卻沒想到出手這麼暴力，人不可貌相啊。
昊明在旁邊也是苦笑連連。
臨淵拍了拍清濁的肩膀道：“怎麼，清濁師弟，以後騙我不？”
聞言，清濁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連搖頭擺手，嗚嗚直叫，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好了，因為白天欠你們的一條魚被這小子給偷吃了，現在補給你們也不算晚。”說著臨淵將其中一隻魚取下，遞了過來。
“給。”
白凡接過烤魚，聞着香味，勾起的食慾再也無法壓制，情不自禁的咬了一口，辣中帶甜，卻讓人感覺不到膩味，完全沒有其他魚的那種腥味。
魚肉入喉即化，如同化作一條條小魚游入白凡肚子之中，這樣的奇妙感覺讓他又忍不住咬了幾口。
此時昊明和臨淵二人也吃了起來，至於清濁只能眼睜睜看着三人迷醉的表情，饞的只能咽口水。
“魚是有了，可惜沒酒，真是可惜。”臨淵意有所指的感嘆道。
看着眼饞的清濁心領神會，取下腰間葫蘆，摘掉葫蘆塞子，單手扣訣一引，一道酒水自葫蘆里飛出，剎那間，酒香四溢，讓人陶醉。
臨淵一笑，一隻手拿着烤魚，另一隻手虛空一劃，三隻木質杯子憑空出現，懸浮在空中的酒水一分為三，落入那三個木杯之中。
臨淵伸手再次向前一推，三隻杯子分出兩隻，飛到白凡與昊明面前。
二人伸手將停在虛空中的杯子取了下來，拿到面前。
白凡聞了聞，很香，比前世他喝的任何酒都要香，百年陳釀也不過如此，但確是那種讓人感覺不到醉意的香。
白凡微微抿了一口，清酒入肚，似化為洪流，如肚中魚肉結合，似乎如魚得水，他閉眼回味着這其中的美妙感覺，可當他再次睜眼時，卻發現周圍景色都變了。
無窮海水將自己包裹，雖然在海里，但是白凡感覺呼吸卻無礙，甚至有種重歸汪洋的暢快感，身心從沒有像此時此刻輕鬆自在。
他彷彿化成了一條魚，飛快的在這片藍色的天地里遊盪穿行。
忽的，白凡感覺一股衝動油然而生，他開始往上游去，越是接近那海面他越是興奮，終於在他越出水面時，只感覺眼前光景再次轉變，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火堆邊，手裏的烤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吃完了，另一隻手裏的木杯也已經空空如也。
“這是……！”白凡驚異的叫道。
“小師弟，感覺怎樣？”臨淵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剛才我感覺自己化成了一條魚，然後……”白凡神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述說著自己之前的遭遇。
臨淵也沒打斷他，而是耐心的聽他把話說完。之後又解釋道：“那是魚龍之意，不過小師弟目前還未曾修鍊，所以現在只能感受到魚的意境，而無法感知到由魚化龍的意境，很正常。”
“雖然只是魚的意境，但是也蘊含著那無拘無束的大逍遙之意，這也是我真正想送給你們的東西。”臨淵繼續解釋道。
‘原來如此，臨淵師兄不單單隻是過來請我吃烤魚的啊。’白凡心中念叨着，連連道謝，以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小師弟們不必客氣，也不過是兩隻烤魚的事兒，哈哈。”臨淵開懷笑道。
昊明此時也已經從那意境中蘇醒了過來，與白凡一同紛紛拜謝。
“白凡師弟，之前我見你一直在屋內閱讀《太玄》，還多次露出思索與困惑之色，可是有什麼不解？”臨淵話鋒一轉問道。
“確實有一些地方看的不是很明白。”白凡直接坦言相告道。
至於臨淵為何知曉自己在屋子裏看《太玄》，還知曉自己遇到了難題，在見識到今天所經歷的一切之後，他也不覺得有啥奇怪的了。
“哦？說來聽聽吧，也許我能幫上點忙。”臨淵收起木杯說道。
“在看《太玄》時，其中多次出現了陰陽的字眼，雖然我理解了五行靈氣對應了人體的五臟，但是對於陰陽這個詞卻理解不了。”
“這個啊，在陰陽這個詞上，我還是略懂一二，也有些自己的見解。”
“所謂陰陽，一陽一陰，在我看來其實指的是兩種相反的狀態亦或是兩種相反的靈氣。”
“正即是陽，負即是陰，打個比方比如火宮與水宮，可以組成一組陰陽，火宮為陽，水宮為陰。”
“臨淵師兄，火宮和水宮是是什麼啊？”白凡有些疑惑的問道。
臨淵一愣，但又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兩個修鍊新人，不懂五宮也很正常，於是又開口解釋道。
“所謂的水宮，就是指五臟中的腎宮，其餘的五行也對應着其他的五臟，至於為什麼稱它為宮，等你們修為修到深處自然就理解了。”
簡單解釋了一下五宮后，臨淵又一次回到了陰陽的論述上。
“孤陽不生，孤陰不長，這兩者相互對立的同時，也是相互依存的。”
“在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比如好人和壞人，正是因為有了壞人的壞，所以才突顯了好人的好。”
“不然即使你對他人再好，他人也不會有所感覺，因為在他眼裏，沒有壞這個概念，自然好的概念也就不成立了。”
“換個角度，所謂陰陽之間的關係，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陰陽平衡與調和，也是尤為重要的，這點等你們真正踏入修行界了，就明白了。”
“陰陽變化無窮，但卻不可能孤立存在。”
“天地萬物變化無窮無盡，以上對於陰陽的理解也不過是我個人主觀看法而以，也許你們在未來修行中也會有自己的理解。”臨淵謙虛說道。
但他今天的指點足以讓白凡與昊明兩人受益終生。
“好了，魚也吃，話也說了，我也該離開了，兩位小師弟，早點休息吧。”說著臨淵起身整頓了一下衣裳，拖着臉腫成豬頭的清濁就有離去。
走了沒兩步，臨淵又停了下來，回頭又道：“哦，差點忘了。”
臨淵說著向白凡扔了一塊木牌，解釋道：“明天憑着這塊木牌去藏書閣報道。”
白凡接過木牌，帶着一絲疑惑，不等他多問，臨淵就已經拖着清濁離開了遠去。
之後白凡又與昊明拜別後，也回房歇息了，今天一天的經歷，已經超出他前世的一生了，白凡心裏不禁有些感慨這其中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