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道路
白雲之上飄着一隻巨大的葫蘆,葫蘆上坐着三個人,自然是清濁與白凡等人。
第二次坐這飛天葫蘆,白凡和昊明也沒第一次那樣忐忑不安了。
前面的清濁卻有些惆悵,對着白凡和昊明感嘆道。
“其實咱們可以不用來看他的。”清濁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指的就是齊思遠了。
“清濁師兄,能和我們說說有關齊師兄的事嗎?”白凡開口說道,旁邊的昊明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清濁。
“罷了罷了,反正人也已經見了,我也就全說了得了。”清濁有些受不了兩人的目光。
“齊師兄是比我早入門十年,但是他的修行資質有些差,在他離開白雲宗的時候就已經因為資質的原因,停留在開光期無法再進一步了,當時他看的倒是挺開的,‘無法突破就無法突破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也是他當時說的最多的話語。”
“築基期圓滿,壽元可到百年,開光圓滿,壽元可到一百二十年。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一百一十多年了,齊師兄的時日也不多了。”
“後來,他發現修為無法再近一步了,轉入了理論研究,整整一甲子的時間,他都沒有在修鍊,而是在體悟天地萬物變化,並將自己所思所感一一記錄下來。”
“如今天院峰的藏書閣里還留存着他當時的筆錄,那些筆錄並不是什麼高深的修行法決,都是記錄的一些天地運行的規律,以及他的各種猜想。”
“但是這些隨想筆錄卻對我們白雲宗一些弟子在體悟天道上有着深遠的印象,也算是解決一些其他院弟子在修行上的瓶頸。”
“再後來,也就是距離現在十年前,齊師兄便離開了白雲宗,隱居在這齊雲村中,教導孩童。”
“當時天院長老們也試着挽留過他,但是他卻說,‘我一生只想做兩件事,如今第一件事已經完成了,但是還有另一件事也值得我用餘生去完成。’”
“現在看來,想必就是當個教書先生吧。”
說完清濁眼睛望向雲層,目光似乎透過那白茫茫的雲層,落在那小小山村下,老舊書院裏,正在向學生提問的老人身上。
“之所以來見他是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值得讓人去懷念的人;而不僅僅是一個修為低下,壽元將近的死人。所以我也希望你們能記住他。”
“天院峰里有個祭祀堂,裏面放着的都是天院已經去世的弟子,他們有的是在與魔道鬥法時身隕的,有的是壽元耗完而死亡的,怕是要不了多久那祭祀堂里,又要多一塊靈位了。”
清濁說著下意識往腰間一模,卻沒摸到酒葫蘆,這才意識到,酒葫蘆就在自己正坐在上面,啞然失笑。
白凡聽完齊思遠的事迹,感觸的同時卻也敬佩此人,從齊思遠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為了追求武道至極,先天之上,四處尋覓,從武當到少林,武學典籍看了不下於百部,而其他典籍也看了不少。
但相似的同時,白凡也感覺自己不如此人,至少白凡自認為自己不能像齊思遠那樣洒脫放下,並甘於做回一個凡人。
感慨的同時,也有些難以置信,感情自己的這個師兄雖然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但實際是個百歲老人了,在想起素瑤那絕世面容,以及對應的年齡,心裏也怪不是滋味的。
旁邊的昊明表情也和自己差不多。
“好了,該見的人都見了,還有幾個常去的地方,我也帶你們熟悉下吧。”
說著清濁操作飛天葫蘆回到了天院峰,之後又帶着白凡二人去了祭祀堂,藏書閣,煉丹房,最後帶着他們來到命宮。
命宮主要是收錄著白雲宗每一位弟子的本命玉符,當某位弟子死亡后,與之對應的本命玉符也會消散。
命宮裏很乾凈,只有一個爐子,不同於丹爐,這個爐子有兩層三腳,第一層有兩耳,第二層有四耳,第一層密封,壁上刻着全都是白凡看不懂的玄奧字符,第二層有一孔。
在爐子上方則漂浮着許許多多的白玉牌,每一塊玉牌都散發著白色的光暈。
“二位師弟,可否借你們一滴血。”清濁問道。
“嗯。”二人點頭,伸出手來,清濁雙手口訣,只見一滴血珠在二人手上漸漸凝集。
清濁手中法決再變,在他身前,一束光芒開始凌空畫符,符籙完成後,凝集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團,光團之後又一分為二,化為兩道流光,射向那懸浮在空中的血珠,漸漸融入其中,血珠也似乎比之前更加艷麗晶瑩。
清濁右手再次一引,那兩滴血珠被引到了那個奇妙爐子前,順着第二層的那個口融入其中,立在前邊的白凡二人只覺得心頭一熱,那爐子上面的玉牌又多了兩枚。
“完工啦”
清濁拍了拍手,道:“接下來,就只剩下你們的住所了。”
之後清濁分別給白凡二人安排他們各自的住所,並在離別之際,給了他們每人一個錦囊,至於臨淵師兄給的魚,卻沒見他提起,似乎是忘了。
白凡環望四周。
屋子不是很大,陳設也很簡單。
正對着大門的是一張檀木床,床的旁邊牆上掛着一副字帖,在那字帖前面還有個半人高的香爐。
香爐右邊靠牆,則是一個由木頭製成的簡約書架,此時書架上面並沒有一份竹簡。
屋子中央則是一張由青岡石雕刻而成的圓形桌子,桌子周圍則圍着三把石凳。
石桌中央則放着一盞青銅燈座,燈座不大,大約也有成人兩巴掌來高,頭部被鑄造成一朵青銅蓮花,花蕊中央則承載着灰白色的蠟油,腳步則是一份圓形座台,面積大概和頭部差不多。
燈柱大概有一指甲的寬度,其上雕刻着一隻青銅小龍。
雖然古樸,但卻尤為精美絕倫。
黃昏的餘輝透過右邊的木窗映射到屋內,將整個屋子染上了一層橙紅色,平凡中卻又透漏着一絲靜謐安詳。
同時也讓白凡的心沉浸下來,他關上木門,來到那石桌之前,坐下拿出清濁給他的錦囊放在桌上,心懷期待的將其打開,從裏面倒出一塊玉牌,一份竹簡和一張黃符。
白凡拿着玉牌與黃符反覆翻看,也沒發現個所以然來,之後他有取過那份竹簡,竹簡上刻着三個字“太玄一”。
白凡懷着欣喜的心情緩緩展開竹簡,竹簡上刻着一列列小字。
觀摩之中,白凡時而思考,時而用手比劃,時而自語。
“這是什麼意思?”
“……”
“……原來是這樣?”
白凡一面摸着下巴,一面自問自答,全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當他看不清時,就從懷裏拿出一根火摺子點燃那桌上的精緻青銅燈,憑藉著不算明亮的火光,繼續閱讀着竹簡。
全然忘記了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白凡終於將那份竹簡里的內容全部看了一遍。
他輕輕地將竹簡重新捲起合上,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着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雖不知道時間,但是想來時間也已經很晚了。
白凡不多想的將玉牌和黃符裝入錦囊中收起,至於《太玄錄》,則被他放在了那空空如也的木質書架上。
‘雖然能看懂一部分,但是還有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懂,但是至少弄明白了以前一直不明白的一個坎,所謂的五行指的是金木水火土,這五種能量分別對應了人體中的心肝脾肺腎,至於陰陽……’
白凡回味着方才看過的太玄,腦中思索梳理着自己的各種理解。
‘不想了,睡覺吧。’
想着,白凡又打了一個哈欠,帶着一些些許疲憊,向那床走去。但這時卻隱隱聽到屋外傳來沙沙響動,勾起了白凡的一絲好奇。他又一次來到到門前,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