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年氏新婚正當好年華,那拉氏明面上捧着,有好東西都惦記給年氏留一分,真真將她當成了親生妹妹般看待。那拉氏這番做派,不用多說什麼,年氏知其心意,柔情蜜意般的纏着胤禛,年家有很爭氣,年羹堯在四川巡撫任上剿匪著有成效,受到康熙皇帝的褒獎,有這般強硬的娘家,年氏越發的有底氣,雲嵐雖然出自佟府勛貴之家,但誰都知曉佟家最興旺的是如今的九門提督佟榮軒,不是雲嵐的還是二等御前侍衛的阿瑪佟榮智,佟家已分家,雲嵐很難考得上榮軒。

按理說胤禛得專寵於年氏,堂堂雍親王胤禛不會被內宅女子所左右,更不會因為要藉助她們娘家的勢力就勉強自己,胤禛看重年氏身上似江南女子婉約柔美的氣質,說話聲音軟綿綿的尾音上挑,更像是他尋找許久的聲音,就因為這一點胤禛願意多寵幾日年氏,但遠遠達不到當時對雲嵐的寵愛。

胤禛稀奇於雲嵐的轉變,在雲嵐身上胤禛總是感到暢快,遂雍親王兩位側福晉平分秋色,細細比較起來,雲嵐反倒佔有一分上風。年氏很不滿意,在胤禛面前甩臉子,胤禛直接抬腳走人,年氏才明白她不過是雍親王的一個妾室而已。雖說雲嵐沒讓年氏專美於前,但嗅到胤禛身上脂粉味兒,並不好受,她得爭寵,伺候得胤禛更好,否則她在後院無容身之地。

唯一對這種局面滿意的便是那拉氏,兩位側福晉平分秋色,她嫡福晉的位置才穩固,年氏的院落里有那拉氏的人,年氏有身子的幾率不大。那拉氏吸取了對雲嵐的教訓,得寵又如何?生不了兒子就沒人能威脅弘輝的地位。

年氏身邊沒雲嵐陪嫁的精明嬤嬤,到底是漢軍旗,少了許多的經驗,趕不上功勛貴女身邊的教養嬤嬤手段,年氏即便明知道嫡福晉不是那麼和善,可她到底對自己太有信心,她大意了。

在雲嵐的暗自調教下,弘盼收斂了往日的鋒芒,開始和弘輝走得很近,變得唯兄長馬首是瞻,弘輝對救了自己的雲嵐心存感激,對弘盼多了幾許的善意。那拉氏在旁看着干著急卻說不了弘輝。

胤禛對弘輝的課業抓得很緊,擔心弘輝養育內宅不夠果決,胤禛命弘輝搬出那拉氏院落,單獨居住,每日出了晨昏定情,弘輝鮮少再踏入後院,就算是那拉氏打算和弘輝說點什麼也沒工夫。那拉氏對顯得恭敬從命的雲嵐更為忌憚。

四阿哥府外表平穩內在風起雲湧絲毫影響不到雲薇平淡的生活,她只需要關心胤禩和弘昭弘曆就是了,日子過得很是清閑,胤禩答應他,等到初夏時,他就向康熙皇帝請旨意,去江南辦差,其實說是辦差不過是借口,帶着福晉兒子去江南遊玩。胤禩在禮部清閑得很,每日到時辰就回府,胤禩胤禛前生犯沖,每當胤禩偷懶時都會被胤禛逮到,胤禛的臉黑得如同黑炭,胤禩很無辜很無奈,“四哥,禮部沒您戶部忙,弟弟從未耽擱公事。”

胤禛的目光明顯透着不信任,他有心給胤禩多找點事做,看不得胤禩清閑的狀態,又怕挑起胤禩奪嫡之火,胤禛冷哼一聲,“八弟的才學,做哥哥的記住了。”將來有的是機會,讓胤禩忙碌,都是愛新覺羅家子孫,憑什麼他就得累死累活的?就算是為了皇帝位,胤禛下苦功夫,世上還有賢王一說,此賢王非彼閑王。

在書房裏胤禛處置完公事,惦記起雲嵐新搗鼓出的點心,經常來府里蹭吃蹭喝的弘昭很喜歡那味道,上次還說他額娘也很喜歡,胤禛略有心動,轉去雲嵐的院落,剛剛進門,就聽見雲嵐陣陣的咳嗽聲,胤禛問道:“病了?”

雲嵐顯得很意外的看了一眼胤禛,向後閃了閃,用帕子捂嘴道:“爺,您別過來,過了病氣給您,是妾的罪過。”

胤禛心裏一暖,雲嵐倒是處處為他着想,見雲嵐的臉色病懨懨的,道:“找太醫了?”

“回王爺的話,主子不讓找太醫。”

胤禛一挑眉,眼底的懷疑一閃而逝,“有病怎能不找太醫?”

雲嵐淡笑道:“沒什麼打緊的,勞師動眾讓旁人瞧見不好。”

胤禛盯着雲嵐,似在看她的神示意圖,坐下抿了口茶,頷首道:“爺很意外,明日弘昭會來府上,他喜歡你做的點心,你不舒坦,就讓你身邊的嬤嬤做一份送去爺的書房。”

“妾親自下廚得好,弘昭的嘴是最挑的。”雲嵐坐在離胤禛最遠的椅子上,咳嗽幾聲,嗓音沙啞:“聽吧八福晉說起過,弘昭最不是好伺候的。”

胤禛臉上扯出一絲的疼寵,“昭昭是挑嘴,可也懂事,和弘輝相處得極好。”

“他們在一處不似堂兄弟,反倒像是親兄弟呢。”

“主子,年側福晉找主子您。”胤禛隨侍低頭走進,在胤禛耳邊耳語幾句,雲嵐明顯看出胤禛的異動,大度的說道:“年妹妹溫柔可人,妾這身子···咳咳,不爭氣不敢留爺再次,還請爺去年妹妹處安置。”

胤禛眉間微微擰起,“雲嵐,你是真心實意的讓爺離開?”

“爺,妾是也想着伺候您,可妾···”

胤禛站起幾步走到門口,背對着雲嵐道:“爺去上哪安置由爺做主,用不着你賢惠,這次爺看着你身子不舒坦不計較,下次,雲嵐,你給爺記住,沒下次。”

雲嵐在胤禛走後,笑出了眼淚,“這也不是,那也不行,胤禛,雍親王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滿意?”

“主子,您何苦弄壞了身子,爺來了您這也不容易,您還將爺往外推?”嬤嬤端着湯藥走進屋裏,“趁熱喝了,養上兩日就好。”

雲嵐攪動着湯藥,她要放涼了,哪怕涼的湯藥再苦也不覺苦,“我是防患於未然,隨傳隨到的好戲,我豈會不記得?”

“您是說誰是隨傳隨到?”

雲嵐撇嘴,玩味道:“你說呢?”

“主子,王爺絕不會隨傳隨到,您都想哪去了?王爺是堂堂的雍親王,對個側福晉隨傳隨到傳揚出去,惹旁人笑話,您怎麼不明白呢,年側福晉就算是父兄高升,她也是漢軍旗,比不上您的門第,王爺納年家女兒當側福晉是恩寵,年家得感恩戴德,年側福晉恃寵而驕的話,王爺不會饒了她,就算他父兄再本事,王爺打壓之下,不過是奴才罷了。”

雲嵐喝了湯藥,心中生疑,難道胤禛不會為了年羹堯寵小年糕?“方才年側福晉就讓人來請他,現在他們定是如膠似漆,情意綿綿。”

“王爺回了書房,奴婢看得真真的。”

雲嵐怔了怔,她折騰出這場病又為了什麼?苦笑連連,清穿小說,永遠都是清穿小說。

嬤嬤勸道:“奴婢知所以為阻攔您,是因為您這樣做也好,讓王爺曉得您心裏還是有他的,王爺是皇子貴胄,從小在意過誰?他不在意旁人,不見得准許旁人不在意他?尤其是后宅的女人,王爺厭煩爭風吃醋,心裏有他的女人王爺會多疼愛幾分。您不將病氣過給王爺遠着他,和年側福晉身體不舒服去請王爺,高下立判,年側福晉想來在閨閣時是嬌養的,不諧世事,不曉得內宅的不易,奴婢看着她對夏荷推心置腹,陪嫁的丫頭都靠後,指不定將來得吃大虧。”

“你是說夏荷是奔着爺去的?”

嬤嬤小聲道:“打算伺候王爺倒也沒什麼,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好拿捏得很,但若是有了別的念頭,年側福晉身子可是柔弱得很,一包葯下去,指不定怎麼樣。”

“夏荷是福晉的人?”雲嵐臉白了白,暗呼慶幸在她剛入府時,老太太給的嬤嬤不動聲色剔除了福晉安排的人,她當時只顧着和胤禛新婚濃情,哪會想到最得意時便是最危險的,雲嵐感激的看着嬤嬤,“不是你,我得着了福晉的道。”

“主子,都是奴婢的本分,老夫人當時就讓奴婢勸着您,奴婢沒本事嘴有笨,只能默默得幫着主子,好在現在主子想通了,奴婢才敢多說幾句。”

“有話就直接對我說,不管妥當與否,我都會記着你的好。”

嬤嬤謙恭垂頭:“奴婢醒得,定會幫着主子。”

喝了葯后,雲嵐舒坦不少,那道胤禛指名的點心,做起來很複雜,材料用得很多,必須挑揀最最上等的紅豆,雲嵐讓丫頭取紅豆,雲嵐一顆一顆的挑選,雲嵐隨嘴道:“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紅豆有名相思豆···”

雖說雲嵐對胤禛失望,放下執念,但她心底隱隱期盼着,胤禛能明了她的心意,如果能讓胤禛的心偏着雲嵐,哪怕一點雲嵐也更有機會,不指望胤禛全心的愛戀,但要胤禛的寵愛,要讓胤禛認為她比小年糕好,雲嵐輸給了江山,她不願輸給清穿女的大敵小年糕。

年氏等候了大半天,胤禛都不曾踏進她的院落,年氏抹淚,最喜歡的夏荷輕言安慰她,“主子,定是王爺忙着公務才沒來看您。”

年氏轉不過勁兒,胤禛對她一直很體貼溫柔,愛護備至,怎麼現在就不把她放在心上?年氏體弱,和胤禛慪氣,假病也成了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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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堂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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