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正邪仁孝母子情

過了中秋，天氣轉涼，日子一天天舒爽起來。殷長卿了解了自己的身世真相，情緒一直有些消沉，除了照常上朝和處理公務，幾乎都不會出府。好在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發生。

殷長卿無事，初雪這面也清閑起來。知道殷長卿需要時間平復心情，整理思緒，初雪也沒有去過景王府，只是讓芸娘和十一將送到她這裏消息也送去他那裏一份，算是向他彙報了自己這面的計劃。

初雪和殷長卿少有的清閑下來，卻有一個人正忙得焦頭爛額。慈幼院的案子不光是牽連出了刑部尚書大人、朱樓、名醫、權貴，還有皇宮之中那位一直隱藏在幕後之人。殷長珏遭遇的阻力可想一般。

其實初雪本也沒有指望能通過殷長珏一舉扳倒幕後之人，她只是想通過不斷的動作給對方以危機感，只要對方不斷地做出應對，初雪就能掌握更多的線索，漸漸的將她逼到明面上來，讓一切明朗。

“有內線回報，陛下密召安王入宮，讓他儘快結案。”十一給初雪送來了消息。

“看來殷長珏已經觸及到了他們，才會讓陛下不得不親自下旨。”初雪依舊翻看着手中的書。

“這位安王殿下可不簡單，憑着自己查到的線索，加上我們暗中的幫助，竟然查到那個神秘勢力的藏身地。”十一對殷長珏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

“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些人早就轉移了。”初雪語氣里並沒有惋惜之意，心中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局。

“姑娘怎麼知道？”

“若是安王真的將這些人給揪了出來，你覺得陛下還可能心平氣和的只是讓他儘快結案么？這怕是陛下手中最隱秘見不得光的棋子，一朝爆出被世人所知，陛下最看重的得名可就不復存在了。”這位陛下怎麼可能讓人看到自己骯髒的一面。

“姑娘聰慧，我有問題一直想問姑娘？”

“兄長，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初雪一笑。

“你為什麼沒有把對惠妃的懷疑告訴景王？”十一覺得告訴了殷長卿，或許他能找到更多線索。

初雪停下了翻書的動作，側頭看向身側，陽關順着窗欞漏進屋中，看起來很美，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初雪伸出手指，可是光又怎麼可能摸得到呢？

“這一點我始終都沒有同殷長卿講，是因為我自己都覺得心思太過險惡，手段骯髒不堪。兄長也知道，我是因為懷疑惠妃，才會選擇從殷長珏入手，讓他們母子相殘，若是我告訴了他，還不知道他會如何想我。”

“你做的沒有錯。”十一不知該如何安慰初雪，初雪本性良善，用這樣的手段最難受的也是她自己。

“惠妃和柔妃娘娘一樣久居深宮，而她與柔妃不同的是她是自身喜好靜謐，不喜出延福宮走動。陛下念及殷長珏患有眼疾，對這母子二人也是多有寬容。可惠妃從未恃寵而驕，反而更加的低調行事，若不是陛下偶有恩澤，只怕很多人都會忽視了宮裏還有這麼一位娘娘。”

“忽視並不代表沒有，低調也不一定就是安分。在後宮裏育有龍子還能安穩度日的可就只有這麼一位惠妃娘娘，她又怎麼可能是一個毫無手腕心機的人。”

“倘若殷長珏的眼疾一直不好，我也不回懷疑這位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惠妃，偏偏賢王開始失勢，殷長卿不在京中的時候，殷長珏的眼疾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那時候殷長卿突然被派去青州，初雪本就懷疑是有人佈局。

“你怎麼知道安王的眼睛是惠妃故意弄的？”十一不清楚初雪怎麼會這麼肯動。

“每次你來，我都覺得像有光。這是殷長珏小時后和我說過的一句話，我那時候小，並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後來殷長珏眼疾痊癒之後，我曾翻閱很多典籍，找到一種已經失傳的蠱術。這種蠱可以直接種在人耳後，使人不能視物，但是卻並不會傷害宿主本身，且隨時可以取出，取出蠱蟲后宿主的視力便會恢復。殷長珏應該就是被種了這蠱蟲。“

”這麼說來，他之所以看到你會感覺有光，是和你體內的鳳淵有關。”十一馬上就想到了鳳淵。

“不錯，鳳淵是蠱后，蠱蟲見了都要俯首退讓。正因為如此殷長珏才會感覺到光。他的眼睛時從嬰兒時就已經是那樣，且這蠱蟲除了讓眼睛看不見並沒有任何其他危險，會這麼做的人只能是惠妃，目的就是讓殷長珏能躲過宮中的殺機。”初雪分析着。

“真如你所說，這位惠妃怕是不好對付，能對親生骨肉都下如此毒手，心思歹毒。”

“她極有可能就是百年前判出我冥巫族的那一脈，那麼當年的滅族和她也脫不了干係。”惠妃的身份，初雪也有所猜測，當年冥巫族之遭屠族之禍，定然和這位惠妃有關。

“你就不怕殷長珏知道后助紂為虐？”十一雖然見過殷長珏，但是也不敢輕易對他的心性下結論。

“不會，殷長珏是個極深明大義之人，而且他心性純凈良善，一旦知道了惠妃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會包庇她的。”初雪對殷長珏還是有些了解的，表面上他是個謫仙一樣的人，實在這人內心頑固的很，只要開始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完。

說道他，初雪又不免想到自己對殷長珏的利用，除了利用他牽制對付惠妃，又何嘗不是利用他這樣固執的性子呢，甚至利用了他對自己的信任。這幾十年的是非恩怨中，殷長珏可以說是最無辜的，也是初雪最愧疚的一個。

“姑娘不必太過愧疚，安王遲早要知道真相。”

“可是，讓他親手將自己的母親推向深淵，對他來說太殘忍了。我是恨惠妃，被親骨**死的痛苦是她應得的報應。但我也對不起殷長珏……”初雪心中沉悶，像是壓了什麼重物。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他也許是來為惠妃還債的。”十一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