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斷手指毀證據

第22章 自斷手指毀證據

陽光之下,一隻白皙的玉手穿過紅簾。

輕輕掀開,旁邊跟着馬車的百花樓侍女馬上前來。

撐起紙傘,在紅簾處候着,生怕被刺人的陽光照射到一點。

踏出馬車,雪色紗衣,撐起的紅色紙傘被光透過,一層紅色的光籠罩在身上。

百花樓這種地方雖牛鬼蛇神眾多,但多數都是些達官貴人或有一財之力。

在這菜場之前看刑之人大多都是市井之人,別說花清寒了。

即使是三樓的掛牌姑娘,他們遠觀的機會都很少。

花清寒緩步向前,本來嘈雜擁擠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寬路。

因為氣場的強大,無人敢靠近。

緩緩走到謝元的面前。

謝元抬起頭,沉聲道:“花樓主。。。。。。”

言未出口。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

直接在謝元的臉上留下淺淺的紅印。

他頓時咳嗽了兩下。

但又怕自己咳嗽髒了花清寒的衣襟,憋了一下轉身過去。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百花樓從未養出過作姦犯科之人。”花清寒收回手,清冷道:“你這一犯就是兩條人命!”

謝元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低聲道:“樓主也不相信我嗎?”

“可是小旗大人所言皆是你一人推測,又如何證明我就是那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兇手?”謝元將手帕丟在地上說道。

陳七丟了個蠶豆在自己嘴裏,過把癮,搖搖手指。

“不要急,還有第二個案子。”

“還請花樓主入座。”陳七說完見花清寒還在一旁站着,便將椅子放了回去做了個請。

花清寒還是第一次看到,陳七如此的興奮。

以往見到的他,如深淵死水般波瀾不驚。

現在他的嘴角,竟勾起一絲弧度。

“第二個案子,三日前的賈統,在百花樓三樓行兇殺人。”陳七指了指刑台上那臃腫的身影。

“人人只知道脖頸上的淤痕,心道被賈統掐死。”陳七用手掐着自己脖子說道。

“但是自己的手下剛發生命案,明知自己在縣衙的掌控之中,卻還是要頭腦一熱犯下命案,賈統你似乎太傻了些。”

賈統轉了個身面對陳七,連續磕頭大聲喊冤。

陳七繼續說道:“等到仵作的屍檢書信拿來,才知道這賈統被人下了毒。”

謝元猛地抬起了頭,驚愕的看着陳七。

陳七與他對視了一下,說道:“是不是沒想到。”

“西域迷魂香吸入體內一段時間就會消散,但是,你卻不知死者身上屍體發涼,毒性久久揮散不去。”

“那也只能證明死者一人中毒,與賈統何關?”謝元嘴硬道,“我恰恰可以說是賈統下的毒。”

“明知故問!”陳七喝道,“來人,拿上來。”

陳七一揮手,見一名快班衙役拿來一戶窗戶,這正是百花樓內的紙窗。

只見那紙窗上有一破洞,破洞的周圍還有黑色的污漬。

那破洞恰好能塞下一根空的蘆葦芯。

“這正是從當晚出事的晴兒房間卸下,毒正是從這裏下的。”陳七接過窗戶,“西域迷魂香便是一縷香,戰場之上燃之火盆便可,既然是一縷香,那賈統是呼吸之人,又怎麼能不中毒。”

“使奇香迷失賈統心魂,這一招借刀殺人,便是你的第二案。”

“不能證明,咳咳咳。”謝元剛準備說話。

“毒自然是你下的。”陳七似乎猜出了謝元想說什麼,便直接接話道:“證據的話,你可是發現黑色污漬用皂角也清洗不掉,將手指拿出來看看吧。”

謝元從一開始便用長袖罩住雙手,行禮也是,遞給陳七綉春刀也是,拿手帕也是,即使咳嗽握拳,也要在袖中。

對於陳七來說,他是不想讓人發現證據。

“小旗大人可是認真?”謝元低下頭說道。

“如果你問心無愧,大膽拿出來便是。”

謝元深深吸了一下,將右手拿出來,緩緩握住左手。

嘆聲氣。

拉開袖口,舉起讓所有人都能看見。

場內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即使是陳七也皺了皺眉。

一個手掌只剩下兩根指頭,剩下都用布包裹起來,那一層層裹布上還滲出鮮紅的血液。

“小旗大人,昨夜甚是不小心,拉馬車時沒站穩,被柴刀切了手指。”

謝元嘴角還掛着一絲血液,但卻勾起了一抹弧度。

像是勝利方的嘲笑,似乎在嘲笑陳七的無計可施。

眾人皆知他在瞎說,但證據被毀,又該如何求證?

縣尉將懷中的大刀狠狠砸了下地,怒吼一聲:“老子斬了你這廝。”

便要起身衝上刑台。

蘇來舟一把將他攔下。

“但是大人放心,小人的手指上,肯定沒有所謂的黑色污漬,因為都被那野狗整個吞下,怎麼會有毒呢。”

謝元帶着邪笑,蒼白的臉龐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陰邪兇狠。

猶如那地獄的小鬼。

吃人索命。

“小旗大人,不知可還有治罪的證據,實在沒有不如將那野狗的肚子剖開,證實小人沒有撒謊。”

陳七也深吸了一口氣,本來這是治罪證據,可直接將他押入大牢。

但實在沒想到他竟然心狠至此。

“常常聽說本縣來個為國為民的錦衣衛,如此一見卻只是這種冤枉好人的父母官嗎?”謝元不依不饒地說道。

陳七像是挫敗般扶下桌子。

“小旗大人,如何是好。”身旁的錦衣衛心急的問一下。

“先將他押到一旁吧。”陳七嘆氣說道,“先處理那件十年舊案吧。”

兩名錦衣衛將謝元架起來,在一旁候着。

“錦衣衛就是這樣當著百姓的面欺壓無辜的人嗎。”謝元被架起來時衝著陳七說道。“小人有何動機殺人,小旗大人是只想給小人扣上罪名吧!”

聲音不大,依舊可以傳進所有人的耳朵里。

謝元還想繼續說下去。

但陳七揮了揮手,一名錦衣衛便在謝元的脖子上點了一下。

頓時啞口無言,像是失聲了一半,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陳七衝著蘇來舟點點頭,蘇知縣顯然會意,便拍下驚堂木。

全場寂靜。

“就算這謝元所言不虛,但是。”蘇來舟指向刑台上的兩個人,“這二人也是戴罪之人!”

今天或許給大家的衝擊過大。

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多虧小旗大人,才發現這二人身上早就背負着人命。”

“他們早在十年前在東村姦殺一名婦人,而且買通刑房撕掉屍格,這才讓縣衙定為懸案,這十年來逍遙法外,量你們也想不到會有翻案的一天。”

一聽二人還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起了歹心,激起了民憤。

本來上刑場的時候,大家已經丟了一次爛菜。

但是想想這是個新案子,有新的發展。

不管了再丟一次吧。

紛紛從地上撿起菜葉,又丟了一輪。

口中喊着殺了他殺了他。

蘇來舟將手往下壓壓,說道:“犯人趙虎、賈統,十年前你們姦殺一名婦人,可還認罪?”

只見兩人對視了一瞬間。

“大人,這都是賈統一人作為啊大人!”

“大人!都是趙虎那晚見色起意,我是攔他的啊!”

“胡說!那夜那寡婦在門口洗衣,分明是你說打探過了消息,家中沒人這才進去。”

“分明是你白日看上了那寡婦,讓我去探探虛實。”

縣尉大刀一震,厲喝一聲閉嘴。

兩人猛地低頭,不再言語。

“十年舊案,自然不可能考究你們誰是主謀誰是從犯,你們只可認罪,聽候發落!”縣尉厲聲喝道,威嚴盡發,將二人嚇的腿直哆嗦。

“而且犯人趙虎,你已經將案發經過統統寫進信中,證據確鑿,還敢不認。”

“小人認罪。”兩人顫顫巍巍異口同聲道。

“你們又可知那寡婦育有一兒,那晚就被藏在米缸里。”陳七突然發聲道。

二人如同親生兄弟,同時抬起頭,疑惑加驚訝的看着陳七。

“那寡婦一直都育有一兒,當年在你們砸門之時,藏於米缸之中,目睹了案發的經過,卻不敢作聲。”

話畢賈統哭了出來,滿臉的悔意,“若是知道會有這般悔意,就是讓我一年不碰女人也不願再犯那錯誤。”

淚流滿面。

“好好想想那婦人是怎麼死的。”陳七冷冷道。

“那晚。。。。。。”賈統抽泣了一下,“那晚我還在她身上,但是她反抗的太激烈,我怕被人聽到,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但是一時間竟然沒有按住,差點被她跑了,趙虎隨手抄起一把菜刀,就。。。。。。”

這時,坐在法桌上的花清寒已然了得,用只能陳七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這兩個案子的兇手就是那寡婦的孩子。”

“也就是謝元。”

“他為了給母親報仇,用了當年的方式,將柳兒晴兒的死嫁禍給這兩個兇手。”

“可是如今證據被毀,卻無法再證明謝元的身份,是當年寡婦的孩子了吧。”

花清寒一聲輕嘆。

陳七轉身抬頭看了看太陽。

“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陳七喃喃道。

遠處一匹馬停在菜場外,一聲黑色官服的錦衣衛風塵僕僕快速跑到陳七身邊。

伏於耳邊說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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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斷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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