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二選一
“咳……人都已經遠走，還這般魂不守舍？”也難得，這等酸溜溜的話，會從秦道禾口中道出。
此刻的聶琰，身上似有年少時秦道禾的影子。
曾幾何時，他也這般，奈何在陰謀詭計中，那昨日的良辰美景，已然封塵在記憶深處，偶爾夜深人靜，才會無所顧忌的重溫。
思緒被打斷，聶琰倖幸的笑了笑，眼神有些閃爍，彷彿心中某些深藏的秘密被秦道禾窺探了一般，
“這幾日，你倒是胖了不少。”
聶琰撇了撇嘴，對秦道禾白凈、俊逸的面容，頗為妒忌，心道：“這要是活在現代，即便不能老少通吃，收貨一大波少女的芳心，也如同喝水一般輕鬆。”
“大人也面紅齒白，想必這牢房的飯菜很是可口吧。”秦道禾冷哼一聲，視線掃過這方寸之地，對於聶琰的冷嘲熱諷，不僅不在意，反而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
聶琰一怔，頓時氣急，“牙尖嘴利，你若嫌我聶府的伙食不好，不如與我換一換？讓你在這裏靜心幾日？”
“大人心浮氣躁，才被人有機可乘，在此靜心凝氣，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
秦道禾聳了聳肩，聶琰秀恩愛對他的傷害，瞬間雲消雲散，“說正事吧！”
秦道禾下意識掃了一眼，發現這周圍空無一人，顯得極為安靜，幽暗的燭火，倒映出來的斑斕，似乎展現了這間牢獄，曾經染過的鮮血與罪惡。
但此刻都與他們無關。
“時間緊迫，長話短說，何不久在賭坊，一時半會難以回來，但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秦道禾在決定來探望聶琰之前，已然做好應對之策，此時袁立守在外面，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知曉。
“境況如何？”聶琰會意，收緊心神，肅然問道。
他雖草率安排了後續，卻也是提心弔膽，畢竟，天有不測風雲，在沒有真正讓辛若言無計可施之前，誰都不能保證，能夠發生異變。
此前，他之所以有心情陪同秦道禾調侃，也是基於對秦道禾的了解，“別賣關子，有什麼好消息要與我分享的？”
“好消息是不少，但我此次前來是要提醒你的。”一抹憂慮從秦道禾眼中閃過，他的語氣平淡，聶琰卻聽出了擔憂之意。
即便是他心如堅石，此刻也不免有些犯怵。
從秦道禾口中吐露的信息，聶琰斷定，辛若言與秦道禾對壘，必定是輸的體無完膚，若是如此，他可能會狗急跳牆。
破釜沉舟？
那便要通過某些手段制衡秦道禾，最有效的辦法，無疑是擒賊先擒王，直接將下手的目標，對準聶琰。
“有人要殺我？”聶琰眼神冰冷，心有餘悸的道出一句。
從黑風林重生至今，聶琰可謂是刀口上舔血，無時不刻，都是在水生火熱中掙扎。似乎所有人，都對他抱有敵意。
一言不合，便是刀兵相向，沒有任何安全可言。
可那又如何，那些想要謀害他的人，除了家破人亡，沒有一人能夠安然無恙，凌正南父子如喪家之犬，辛若言父子也在苦苦支撐。
秦道禾頷首，心頭很不是滋味，聶琰如今所受的一切，似乎都與他有關，這讓他頗為自責，
“用了些手段，離間了辛若言與林氏的關係，張大人已經將林氏安在府上，辛若言要殺人滅口，恐怕不易。接下來，他必定會對你動手，這牢獄中，圖謀不軌的人居多，恐怕不安全了。”
“若是讓王二餅提前審理此案呢？”
“時間還不夠，紅傘驗屍，畢竟多用於紙上談兵，冷姑娘還沒有十全的把握。”若是其他人，冷凝必定不會如此謹慎小心。
但這關乎聶琰的安危，她便如履薄冰。
“我便不信，他有這般膽量。”聶琰冷哼一聲，心有餘悸的同時，又開始嘴硬。
一旦辛若言黔驢技窮，或許真的會破釜沉舟，派人謀害他。加上何不久與他不對付，又貪圖財色，很容易就能夠收買。
僅憑袁立一人，根本就是螳臂當車。
“性命攸關，豈能兒戲？”秦道禾面色一冷，言語冷若冰霜，與其讓袁立蚍蜉撼樹，倒不如未雨綢繆，
“此人睚眥必報，此次吃了大虧，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被動反抗，倒不如主動出擊。”
聶琰眼眸一亮，“如此看來，你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秦道禾頷首，語氣轉變，柔和了些許，“狸貓換太子。”
“何意？”
“讓慕寒替換大人。”\0
聶琰瞳孔一縮，心頭猛然一顫，慕寒雖武功絕頂，可在這一畝三分地，辛若言詭計多端，難保慕寒能夠全身而退。
若有任何差池？
慕寒與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泛泛之交，對於聶琰而言，二人性命同等，沒有貴賤之別。
“不行，決不能讓慕寒涉險。”聶琰深深吸了口氣，言語堅定，不容拒絕。
“這也是無奈之舉，眼下李三受了重傷，竺破道心缺失，若是讓他們替換大人，必定十死無生。”
秦道禾深吸了口氣，心中也是無奈。
屋漏偏逢連夜雨，於興不僅要搜捕北楚殺手，身形與聶琰相差太多，輕易便能被識破。到時候，不等辛若言動手，越獄之罪，也足夠聶琰不能翻身了。
“李三受傷，可是王洛出現了？”李三一直在竹林監視，卻突然聽聞受了重傷，聶琰更加憂心忡忡。
“是一位劍道高手，目前還不能確定，是否就是王洛，但八九不離十。”秦道禾簡單將李三與竺破在竹林對敵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聶琰倒吸了口涼氣，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
倘若王洛潛藏的如此深，必定是一位比辛若言還要難纏的人物，而且，這北楚殺手，還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王二餅……自己眼皮底下，難道會不知道？
他到底是何用意？
聶琰越想越覺得這禾豐州，如同泥潭一般，危機四伏。
秦道禾見聶琰臉上陰晴不定，咬牙道：“你若不肯讓慕寒替代，便只有最後一個辦法，只不過……此法風險很大……”
秦道禾深知聶琰不會答應，心頭極為複雜，慶幸將遇良才，又惶恐這辦法不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