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4 龍遭蝦戲

第5章 2.04 龍遭蝦戲

潘屠欲害徽宗,見“對賭妙計”不成,立時又生一計,便蠱惑宗翰道:“趙佶向有雙姝,外通李師師,內寵王婉容,俱多才多藝、風情萬種。李師師乃是個煙花女子,汴京一役,竟不知所之。然王婉容卻是趙佶的寵妃,趙佶愛如名帖,旦夕不離寸步。王婉容不單色壓貂蟬,才追易安,更兼清新脫俗,天真爛漫,一貫笑靨如花,妙比褒姒。宮內慣以‘色絕,才絕,笑絕’三絕之名稱之。”

宗翰嘆惜曰:“本帥亦聞此女天下絕色,屢欲得之而未知其蹤,奈何?”

潘屠自得曰:“兒已探聽明白,王婉容現被宗望蓄之‘聖林’柳庵內。”

宗翰怒道:“‘聖林’豈比桑間濮上,快與本帥清污除垢!”

親衛去之有頃,一輛牛車便在台前緩緩停下。眾人凝目遙觀,只見趕車的老媽揭開車簾,攙下一個女子來,款步而行,極盡裊娜之態,看得眾人皆痴。

劉彥宗心下愧嘆:“曾讀漢時劉歆所著《西京雜記》,言趙飛燕體態輕盈,舉止翩然,嗔其不察之謬;亦曾鑒東晉顧愷之《洛神賦圖》,詬其飄逸之妄,今觀王婉容,竟‘強似漢家飛燕,勝卻洛水神女’,果非古人文飾,實乃吾短見也!”

待婉容走得近些,群蠻審諦之,見她年可十七八,身患濃濃書卷氣,步泄鬱郁翰墨香,又着了一身“未敢須臾忘憂國”的縞素,更顯秋波含怨,秀冷無雙!可笑女真將士向對婦人舉止粗魯,今日見了婉容,竟登時知廉恥、懂禮儀,紛紛欠身相迎,以致後世有云:“須臾群蠻敬婉容,點滴教化立首功。”

宗賢目隨婉容被攙扶着坐於宗翰身旁的那塊“太祖誓碑”之上,眼中放火,心下吃驚道:“世間竟有如此尤物,今日方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之所謂!”心中陡生“花前月下盟誓,攜手歸隱天涯”之念,遂搶身上前,對宗翰躬身道:“我聞中原古時,‘夏有妺喜’、‘商惑妲己’、‘周寵褒姒’,皆亡國害身,此所謂“紅顏禍水”爾!元帥乃大金棟樑,不可置身其中,末將願一力承擔此險!乞請元帥為媒,將此女賞於屬下為妻!”

豈知宗翰更是色中魔王,他向以“淫遍天下美人”為夙願,常道:“不好色者,乃草木、太監之屬,非真男兒也!”其最是同感隋煬帝廣“女人者,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皆無不可”的“大丈夫”浩嘆,又仿效“楚人失弓”的典故,放縱天地般“豁達”胸襟,卒蔑禮敗倫,施以“女人者,無不可”,並引為座右銘。又廣尋能工巧匠,為其打造“巡幸車”,欲車轍馬跡,遍於草野。

今日見了婉容這般純模樣,宗翰頓覺淫心爆熾,竟一連放了數個響屁,方喜此生夙願即將了卻,怎肯讓與他人。然女真將領素視尊卑為扯淡,宗翰也只是對宗賢微嗔道:“憑什麼要本帥做你的媒人?”

宗賢撫心叫道:“我對她乃是一片真情!”

宗翰冷哼道:“如此美人兒,哪個男兒不動情?!”

眾酋聞聽,便紛紛鬧將起來,爭要婉容,竟至揮刀相向。

宗翰並不理會諸人,又將婉容飽看了一回,見她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兩個酒窩若隱若現,乃饞涎道:“仙子能侑酒否?”

婉容乃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旦知徽宗遭擄北上,即思量着忍辱以討金酋歡心,好擇機美言,力助官家南歸。遂願之日,她便仿效南朝陳叔寶之後沈婺華出家為尼,一盞孤燈度餘生。

婉容既欲討眾酋歡心以成己志,也就半推半就,未敢十分抗拒,而今聽宗翰發問,只冷冷道:“既是仙子,豈侑凡人?”

大抵美人兒陪話,果真“任是無情也動人”,宗翰竟不忍心苛責之,惟有擁她入懷、耳鬢廝磨的衝動。

宗賢揶揄道:“中原歷來是‘佳人須配才子’,大帥又作不得詩。”

宗翰擺手道:“美人兒,你須知往日在中原,書生當權,自然是‘才子得配佳人’。如今身在北荒,虎狼環顧,當思‘英雄護美’,方可保你無虞。美人兒可知本帥不單是大金國第一的英雄,更是大金國第一的猛男,最善床笫之歡,曾一夜宣淫十八名宋女!”

宗翰見婉容垂頭不語,便強裝斯文道:“本帥聞仙子有三絕:色絕、才絕、笑絕,本帥亦有三好:好色、好財、好笑,果真是天賜良匹!”說罷,擠眉弄眼,做出各種風流醜態,卒悄聲道:“本帥欲與仙子‘相約黃昏后,一起烤老鼠’,可乎?”

婉容本就因宗翰蒜臭刺鼻,幾欲窒息,且聽他講得粗俗,又不敢退避,把個粉面漲得通紅。

宗賢諸將因宗翰不能玉成美事,復睹婉容難堪,皆忿然有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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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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