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渣,敗類,你還我女兒
厲偉捏了捏她的臉,將她從地上抱起,腳步輕盈的走上樓梯,回到家裏。
他先放了水讓孫一柔洗澡,自己則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抽着煙,拿起手機,發出一條短訊:“我答應你。”
第二天,孫一柔剛從床上坐起就接到監獄打來的電話,說林忠想見她。
孫一柔高興的喜極而泣,舅舅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就說他不會那麼狠心的。
她向社區請了假,連早飯都沒吃就急着出門了。
厲偉洗完澡,走到衣櫃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物,桌子上的手機響起,看到鄭雯雯的號碼,厲偉的目光有些冷淡。
穿好衣服,才不疾不徐的接起:“喂?”
“厲偉?”鄭雯雯幾分嬌羞的聲線從電話里傳來:“今天周末,我們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鄭雯雯臉蛋微紅的捏緊電話:“我們去聽音樂劇吧,朋友給了我兩張票,聽說還不錯。”
厲偉不感興趣,去哪兒都一樣:“隨便。”
“那你來接我,我在我爸這裏。”
掛斷電話,厲偉走進洗手間上個廁所,洗手時,看到之前送給孫一柔的項鏈放在洗漱台上,他輕輕拿起,盪在掌中間。
因為舅舅肯見她,一天時間孫一柔的心情都很好。
她給舅舅買了許多吃的,又一直磨蹭到探視時間已過才肯走。
1點回到家時,厲偉不在,給他打電話還關機。
孫一柔哼着歌,拿着積攢的衣物進浴室洗,洗完,晾完,又做了幾道可口的小菜,坐在桌邊等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的很慢,孫一柔趴在桌子上,從5點等到6點,又從6點等到7點,樓梯上靜悄悄的,厲偉始終沒有回來。
菜已經涼了。
她的笑臉一點一點收起,從座椅上起身,來到床邊坐下,拔下正在充電的手機,猶豫了下,播通厲偉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機械的女音單調傳來,孫一柔放下手機,走回桌邊,一個人拿起已涼下的米飯,食不知味的扒了口。
她真的沒有食慾,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從桌邊站起,翻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她不知睡了多久,神經很敏感,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似的,開門聲響起她就醒了,夜色中睜開雙眼。
卧室房門被推開,男人放緩腳步走到床邊。
身上好大的一股酒味撲鼻而來。
窸窸窣窣的聲響后男人在她身側坐下,溫潤的唇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口:“下去了,睡吧。”
他起身離開,孫一柔的小手用力抓緊被子。
不想在意的,可是他近距離的靠過來時,孫一柔還是敏銳的聞到他身上那股若隱若現的香水味。
那是屬於某個女人的,孫一柔咬牙閉眼,逼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厲偉開門進屋時,床上的孫一柔早已醒來。
她做了清淡的粥,又將昨天做好的菜熱了熱,明知故問道:“昨天你幾點回來的,沒吃飯嗎?”
厲偉打開電視,扯開襯衫坐到椅子前。
胸口覆著一層薄薄的汗。
炎熱的夏季,就算坐着不動都出汗不止,厲偉拿起粥喝了一大口:“昨天出去喝酒,在外面吃了。”
“哦。”孫一柔回到廚房。
笑容僵在臉上,拿起勺子要盛粥,動作卻有所遲疑。
雙手拄着水池深吸口氣,耳邊聽着門外一聲電話聲響,厲偉推開椅子,走進陽台接聽。
什麼電話,要去陽台接?
孫一柔打開水管,往臉上揚了點水,清涼的感覺瞬間傳進肌理。
她端着粥出去時,厲偉已換好一身乾淨的衣物。
孫一柔瞅瞅他,小聲問:“要出去?”
厲偉走過來,彎着腰在她紅潤的小嘴上親了口:“一個兄弟結婚,想不想去看看?”
結婚?
孫一柔機械般的點點頭。
想了想,她好像還沒參加過誰的婚禮呢,猶豫了下,很快同意。
婚禮是在江邊舉辦。
陽光、草地、唯美而浪漫的婚禮。
草坪上臨時搭建了舞台,舞台下是一排排乾淨的白色桌椅,每張桌子上都擺着一個花瓶,裏面插着紅色玫瑰,芳香四溢。
桌子上放着十包糖,兩盒煙,兩瓶白酒加兩瓶汽水。
花型拱門搭在桌椅後方,一條紅色的毯子直鋪到舞台盡頭,周圍被鮮花鋪滿,漂亮極了。
孫一柔一邊走,一邊艷羨的捏緊手指。
前方一個五大三粗即便是穿着西裝也擋不住粗魯的漢子快步走來,抱住厲偉。
“厲哥,來這麼晚,一會要罰你酒。”
厲偉笑着將紅包送上,男人推了下,承子要搶紅包時,男人立刻收起,笑鬧着踢了承子一腳。
他偏了下頭,看向孫一柔。
孫一柔不禁被他粗狂的長相嚇住。
男人摸摸後腦勺,五大三粗的竟然紅了臉:“嫂子好。”
孫一柔芳齡19,被一個看起來像40多歲的男人叫嫂子,怎麼聽怎麼彆扭。
她僵硬的笑笑捏緊厲偉的手指,小心翼翼的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承子矮小的個子妄想搭住對方的肩膀,卻可笑的像只瘦弱的猴掛在樹上。
笑道:“出來這麼長時間才第一次見,要不是把人家肚子整大,你可能都要忘了我和厲哥了吧?”
“怎麼可能?”
“什麼不可能,有異樣沒人性的玩意,看我今天不灌你個屁滾尿流,看你怎麼洞房。”
承子摟過他的肩膀笑着離去,厲偉停在原地拿煙,煙盒空了,他揉了揉扔到桌子上,領着孫一柔若無其事的走遠。
身後,一中年女人走過來,看着乾淨的桌面上扔着一個空煙盒莫名不滿。
嫌棄的目光打量角落的那一桌,揚手叫來個服務員:“把桌子收拾乾淨,散場收折籮時角落的那桌不要收,聽懂了。”
“哦。”
女人走遠,孫一柔敏感的看向她離去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女人那麼眼熟呢?
……
下午2點,婚禮正式開始。
因女方是二婚,身邊還帶着個孩子,所以婚禮只能在下午舉行。
新郎名叫賈越,外號大嘴,長的五大三粗,明明比厲偉還小,看起來卻像40多歲似的。
他和厲偉承子一樣,也是犯了罪坐了幾年牢的勞改犯人,和厲偉前後腳出獄。
坐過牢的男人就像貼了標籤的劣質商品,想再結婚不容易,所以賈越對這場婚禮異常重視,對新娘也很珍惜。
婚禮進行曲開始,賈越迎着新娘走上舞台,司儀背誦台詞。
溫馨,浪漫,這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
感謝完父母后,賈越拿過話筒,說還要感謝一個人。
“厲哥,我要謝謝你,在監獄裏如果不是有你的照顧,我可能就出不來了,我賈越,這輩子都是你的好兄弟,赴湯蹈火也報答不盡。”
“說這個幹什麼?大喜的日子,也不嫌晦氣!”賈越身後的中年婦女不滿開口,眼神嫌棄的瞟向角落那一桌。
那一桌“犯人”。
賈越冷哼,甩開父親的手:“我賈越就是這樣一個沒出息還坐過牢的勞改犯,沒什麼怕說的,我媳婦也知道。”
“老娘死的早,我剛2歲就生病沒了,我被扔在農村的奶奶家長大,沒人教我,沒人管我,原來年紀輕,脾氣沖,一言不和就把別人捅了,坐了5年牢,所以我更加感謝厲哥,是他讓我感覺到這世上還有人在乎我,是他讓我改了。”
“厲哥,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賈越,請您上台,我和我媳婦要敬你一杯。”
台下起鬨,台上的中年女人陰了臉。
厲偉吸煙,沒動,賈越站在台上執拗的看着他,好像他不上台,這場婚禮就進行不下去似的。
男人不疾不徐,吸完最後一口煙才從座位上緩緩站起,闊步朝舞台走去。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棉質襯衫,柔軟的布料包裹住他結實矯健的身軀,領口上三顆紐扣隨意翻起,敞開,露出他古銅色性感的胸肌。
隨着呼吸一起一伏,性感撩人。
小腹平整,腰下是一條同色系棉質長褲,黑色的腰帶,修長的腿,踩着一雙黑色人造革皮鞋。
本是一身廉價的衣物,可穿在他身上卻像是從雜誌上走出來的名模般搶眼。
剛毅立體的五官輪廓男人味十足,莫名的透着一股霸氣與成熟、邪肆、慵懶。
他接過司儀遞來的酒。
賈越領着媳婦退後一步,鞠躬90度。
這輩子除了厲偉,沒有人能讓他心服口服,畢恭畢敬。
他發誓這輩子都要以厲偉馬首是瞻。
“珍惜。”厲偉仰頭喝盡杯中酒,將酒杯交給司儀,轉身要走。
“我也敬你一杯吧。”賈越的父親叫住他,身旁的中年女人拉扯,他為難般的嘆了口氣道:“賈越這孩子從小沒媽,我對他也虧欠不少,謝謝你,謝謝你替我照顧他,厲……”
“厲偉。”接過司儀遞來的第二杯酒,厲偉舉着酒杯和賈越的酒杯輕輕撞了下。
“厲偉?”
原本站在司儀身側的中年女人突然變了臉,咬着這兩個字低聲喃喃。
眼眶一紅,瘋了一樣的撲過來,扯住厲偉半敞的衣襟用力一拉,扣子掉在地上,露出赤果胸膛。
女人瘋了一樣捶打,叫罵:“原來是你?人渣、敗類,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