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候
“想——”
“想——”
“想——”
......
幾聲稚嫩的聲音響起，然後帶出更多稚嫩的聲音。
靈師激勵的聲音更激昂起來，道：
“你們要相信自己，你們絕對可以像他一樣的飛起來。
你們中的一些資質優異者，到了他這年齡，說不定想在教習場上當燕子飛都沒有問題......”
話語未落，果然就見場上一抹粉色的身影輕靈而起，騰躍於空中或高或低旋轉自如，劃出幾道優美的弧線，最後亭亭而落。
其姿態，豈不比燕子更美妙？
這一刻，含章彷彿聽到了這些蘿蔔頭兒心中對靈師所講之辭讚歎的同意聲！
窗外教習場上的讚歎聲來得更為直接和熱烈，哄然之聲久久不息！
靈師已經解釋道：
“她是四段的修為！別看四段與三段只相差一段之別，但其實質上的區別卻相差巨大！
“靈能四段和七段是靈術一階修為中的兩個分水嶺，到了七段時，你們就是想在天空中翱翔一圈都沒有問題！”
“靈師，你的修為是幾段？”
“怎麼？好奇上我的修為了？”
“嗯！”
“嗯！”
“嗯！”
......
小蘿蔔頭們誠實的點頭。
“那我告訴你們，想要當教習靈師，首要的條件就是靈術修為七段以上！”
靈師自得回答。
可是小蘿蔔頭們卻聽不明白，一個個疑惑的看着靈師，道：
“那你修為有七段嗎？”
“笨！靈師都說了，七段要在天上飛的，他又沒在天上，所以沒到七段啦！”
“哦——”
“哦——”
幾聲明白的稚嫩聲音響起。
靈師趕忙要再做解釋時，含章見她同村那一直悶聲不語的小女孩易貞竟然問了句：
“靈術一階七段就是最厲害的了嗎？”
“當然不是，七段上面還有八段，八段上面還有九段，到了九段，施展飛行術時簡直能來去如風，去來無影——是最厲害的了！”
靈師在解釋時，眼中散發出憧憬的光芒。
一幫蘿蔔頭兒望着靈師眼冒星光的神情，覺得真是玄呼呼深不可測！
一顆顆幼小的心中，覺得九段的修為簡直高不可仰止了！
可沒想到，除了含章這個廢體外，還有人心思沒在同一個狀態中，那就是剛才發問的易貞了。
她看了看周圍人的神情，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怯怯道：
“那九段修為以上呢？是十段嗎？”
“什麼十不十的？娘親說九就是最大的了，哪來的十？悶墩兒！你怎麼這麼笨！不懂就不要亂問！”洪亮的呵斥聲來自教習室里最熟悉易貞的易菲。
易貞頓時被嚇得一哆嗦，嘴角頜頜，卻再也不敢出一個聲來。
“好了！遠的我們就不說了，孩子們，都坐回座位上，認真聽課了！”靈師發話，小蘿蔔頭們各自回座。
那易貞因為行動不利索，被桌椅拌了好幾下，惹來周圍一陣笑聲，其形容更加不堪了！
......
課程中，含章覺得身子越來越乏，她才想起今日有兩頓沒喝葯了！原本精氣還算足夠支撐的身體就像被戳個洞的風箱似的，精氣越漏越少，身體越來越無力！
好在今天是上學的第一天，靈學院放得比一般時候早。
含章感受着體內生命力的流失，勉強支撐着上了回程的靈車。坐在車位上，若不是強撐着，她的思維都要模糊了。
待到下車時，她站起來身子已經搖搖晃晃，好在同村幾個孩子不知都誰伸出了手，扶着把她拽下了車。
當身後的馬車呼嘯而去時，含章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慈祥的老頭，他身形挺直，形容微亂，一雙老眸正望着她盈着溫和的笑意。
含章眼中不自覺濕潤，臉上一抹清新的笑容跟着綻開。在她身形搖晃中就要傾倒時，老頭已經扶在了她身側，嘴邊靠過來一個溫熱的碗弦，耳邊溫聲有語：
“閨女兒，來，喝葯！”
一碗溫熱的湯藥入體，熱意盪溢全身，含章如一株大旱將枯的花草忽遇甘霖，醒過了神來！
眼中的世界重現清明，但身子還沒有完全復蘇，她扶着老德頭的手勉強走了兩步，就覺一輕，只聽一聲“來，爹抱着走！”，身子已經伏在了老德頭肩頭！
含章無力的伏着，覺得這個肩膀如此的寬闊、溫暖！
藥效來得很快，從馬路邊到俞家院落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含章已覺手上有了些力道。
待她被放置到桌邊的藤椅上，看着眼前暖融融的燭光，而老德頭正一道道端上菜肴來時，她覺得生命中再也沒有比此刻更美好的時候了！
此時，夜色已昏，這個季節的夜晚還是來得很早。窗外人家的燈火也都還是那麼明亮，可在她眼中卻怎麼也比不上眼前這縷昏黃的燭光！
待飯菜上完時，含章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看着對面老德頭的身影酣酣的吃了起來。正過癮間，不防老德頭突然問道：
“第一天上學，都學了什麼？”
“嗯......”含章慢慢的咽完一口飯菜后才回答道：
“書上說靈術修鍊是從一百五十年前開始的。”
“嗯！”老德頭回答間已經吃好放了碗筷，他拿過一個油紙包來，道：
“以後的葯我都製成了藥丸，你上學時帶到靈學院直接攉水服用就是！”
含章聽着，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她按住心中上浮的熱意，半響才答了聲：“嗯！”
用餐過後，老德頭收拾完碗盤，卻沒像往常一樣直接去往堂屋。他在含章面前坐了半響，拿出了塊瑩白的石頭來，問道：
“知道這是什麼嗎？”
含章仔細看了看，是個大小兩寸方一寸厚的石塊兒，顏色瑩白，其上刻有精細的雲紋圖案，在燭光的映照下泛着一種內蘊的光澤，可以說是一個比較漂亮的普通石塊兒。
但因為它不與靈能沾邊！在這個靈術世界中，也就不值什麼。
含章不知老德頭所指何意，她本想直接搖頭，可看着老德頭那鄭重其事的神情，不由頓生促狹之心。
也一本正經的回答：“是塊漂亮的石頭！”
卻沒想到老德頭竟然很滿意的點頭道：“對！就是塊漂亮的石頭。古時候人們把美麗的石頭稱作玉，所以也可以把它叫做‘玉’。”
“玉？”含章品着這個字，倒不陌生。因為，這個字用於當下語言中很常見，通常都帶有加深某件事物的程度之意。只是不知道它原來指代的竟然是這種‘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