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真人吃雞
甜水巷內的近處觀賞台上,林瀟與耶律金閑談着,兩眼隨處張望着,遠遠瞧着,便是看見了狂犬仲利雄和那可憐人島夫吉秀,在他倆一旁的另外一桌上,是那天殺的仲宣。
正當林瀟惡狠地盯看着仲宣之時,卻見他身後走過一壯年漢子,一身神捕營的大衣,額外套了件暗黃色的全身鎧甲,身披黑色披風,手持一柄比人高的三尖刀,長發梳扎分明,五官俊朗,沒有一絲鬍鬚,皮膚光潔乾淨,偏偏兩眼眉心豎劈一道長疤。
只見這壯年漢子每走一兩步,鼻頭就抖動着,就像警犬搜查違禁品般,特別細緻認真,這般一路繞着各桌嗅着,直到經過林瀟身後又漫步走遠,才聽耶律金一喊:
“瀟老弟,瞧哪位美女瞧得這麼入神呢。”
“噢。”林瀟回應一笑,指着那走遠壯年漢子,同一旁的耶律金解釋道:“我瞧這漢子有點怪異,看他一路走得又慢又緩,鼻頭還不停顫動,好像在嗅些什麼。”
正當林瀟與耶律金一同還在望着漢子走遠的身影時,身後的具伏連已是開了口:“王爺,這人是南國神捕營八大神捕之一的郎犬,鼻子靈驗得很,聽說天底下就沒有他聞不出來的毒物。”
耶律金回身一瞧具伏連:“這你都知道?”
“噢……”具伏連尷尬一笑,“屬下也為王爺擔任護衛,因此來了南國貴寶地,自然是要打聽一下南國神捕營平日的能人將士。”
“那你可知八大神捕之一的林雨歇?”林瀟突兀一問。
卻瞧這具伏連面色為難,搖了搖頭。
“噢。”林瀟應聲着,卻是覺得這具伏連有些奇怪,神捕營八大神捕里,三姐是唯一的女性,可這具伏連明明說打聽了神捕營,卻不該連三姐都沒聽說過吧,難道三姐年紀小,道上名聲不顯?
正在這時,一股悠長的清香迎入林瀟的鼻息,是哪位小妹妹體香如此清適怡人,林瀟聞着味,四處尋着,卻是瞧着一打扮精緻的少年。這少年齊整的長發梳得分毫不差,錯落有致。腦頂一根金簪玉菊花,臉上粉脂淡淡,耳朵上還有兩個黑色菊耳環。
耶律金這時也轉頭一看,站起身與這少年致禮作揖:“建州王幸會。”
建州王趙睿微笑着與耶律金回禮,兩眼一瞥,正好是瞧見了耶律金身旁的林瀟,當下兩眼放光,就像彩虹綻放在了眸間,三步並作兩步走,略過耶律金來到林瀟面前,上下一打量,已是和顏微笑:“前日皇宮晚宴,還不知北契有如此俊俏的美少年。”
林瀟肛臀一提,菊花一緊,尷尬回應笑着。
耶律金已是在旁大笑:“哈哈,建州王誤會了,林公子哪裏是北契人,明明是你們南國人。”
趙睿瞧着耶律金一看,一聽這話,又是望向林瀟,“敢問閣下是哪家公子,竟生得如此帥氣瀟洒?”
林瀟恭敬回著:“在下林瀟,父親左相林棟,母親凌香公主。”
趙睿一聽這話,臉先是一拉,轉而又是一喜:“這般說來,林公子,你可是我表哥了。”
林瀟聽了一臉懵:“建州王你是?……”
“哎~”趙睿嬌羞一聲,右手蘭花指打在林瀟寬厚的胸膛,“我父親是先帝,太后是我娘。”
“噢噢噢,表弟你好。”林瀟緊忙客氣着。
趙睿捂嘴一笑,媚眼望着林瀟:“表哥你可真是獃子一個,甚是可愛有趣。”
林瀟聽了心口一搐,故作笑顏,目送建州王趙睿回到他座位后,將褲腰帶扎了個死結。
只聽巷內一聲高呼響徹甜水巷,眾人頓時閉了聲: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林瀟緊忙同着所有人恭敬致禮,和聲喊着萬歲千歲的話,便抬起腦袋一打量,只見太后仲妲走在前頭,沒想到這幾日暗自憎恨的太后長得如此美艷,媚眼勾人,五官精巧,身形勻稱不失豐盈,一頭紅髮柔順光亮,俏屁股走起路來一扭一扭。
如果說兩位小師妹的美是如沐春風,那這熟婦太后則是快遞東風,戰略導彈核武器,林瀟熱血男兒哪裏吃得消這種不能碰的大爆炸。
“淡定淡定”這般想着,林瀟已是趕緊把眼一閉,嘴唇動着,心裏唐僧念經: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后,林瀟又將一壺茶水一飲而盡,長舒一口氣后終於壓槍成功。
經過一陣繁瑣的禮節后,太后仲妲竟然是讓皇上趙夢來開席了,這點倒是讓近台的禮部尚書司馬淵頗為詫異。明明皇宮國宴時應該皇上開席,這太后要搶了去,如今請北契使團參加甜水巷封巷晚宴的是太后,可這會兒她又偏偏讓皇上來開席,真是搞不懂這東陰女子到底懂不懂南國的禮數,全都亂了套。
“按理說她應該懂啊,為何偏偏這般做呢?”司馬淵遠遠望着太后仲妲,一臉鄙夷,半天沒想明白。
高台上,皇帝趙夢劈里啪啦講着一大堆開席的官話,林瀟無心聽,只是雙眼盯着,盟友變仇家,這種感覺,五味雜陳。
一下午的時間,林瀟雖然一直有兩位小師妹和雪瑤陪着玩,但內心一直為這糾結複雜着,直到晚上臨行前往甜水巷,內心還是惶恐不安着,卯定心思又找了老爹林棟請教一番,才知道現在的南國,與其說是暗流涌動、沼澤泥潭、致命漩渦,倒不如說是一個裝着幾千萬人性命的火藥桶更來得形象,微微火星便能炸翻天,比一戰的巴爾幹有過之而無不及。
按老爹的指教,林瀟才明白,南國表面上看是皇帝與太后兩虎相爭,實際在這兩棵大樹下有何盤根錯節的關係,誰也不清楚。
小皇弟趙夢看上去孤身一人,但他手裏還有東廠錦衣衛、神捕營,和四位先帝遺留的自有封地異姓王,事情若是鬧到要翻了南國的天,御南宗可能也會出手。
太后這邊看似權傾朝野,除了禁軍和神機營外,文有滿朝結黨的權臣仲焉,武有手握各部兵權的大將軍仲澤。
可說到底,仲焉仲澤兩兄弟本就是當年在東陰爭奪皇位時,知難而退逃來的南國,互相從來不對付。就算真把趙夢滅了,兩人在是建州王趙睿還是株州王趙昂繼位的問題上也不可調和。
整個南國決賽圈裏,除了皇帝的戰隊和太后的戰隊,誰也不知道房子、大樹、石頭這些隱蔽地方,會不會有新的戰隊衝殺出來。這王朝爭霸,可不是吃雞遊戲,右上角還能提示所剩倖存者,說要殺全家,一定不留口。
七大國里,就算不算上南國一圈的異姓侯和小國,也不算上較遠的西羌、大元,南國四周還陰着東陰、北契、雲川、南越,這南國天下將來姓趙還是姓仲,還真不一定。
就連林瀟和林棟詳談下來,也感覺老爹想以守代攻,萬事唯穩,誰先點燃火藥桶不重要,重要的是處處防着,別被團滅清場,再尋求機會厚積薄發。
林瀟這會兒還在想着南國火藥桶的時政大局,雙眼獃滯細想着,忽聽一聲:
“嘭!!!”
林瀟驚得四處張望,真有火藥桶說炸就炸?
卻瞧眾人抬頭仰望夜空。
一顆林瀟從未見過的巨大禮花炸響夜空,瞬間,忽如一夜東風來,千束萬束禮花開。整個南國的夜空都被照亮,無數的禮花綻放后消逝,就像歷史長河中浪花淘盡的英雄,如流星雨閃耀后的寂靜夜空,除了黑暗與繁星,空無一物。
只聽眾人齊聲鼓掌叫好,原來剛剛是皇帝趙夢開幕致辭結束后綻放的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