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
天衣這才醒悟過來,那些個錦衣校尉為什麼對自己不理不睬,特么這個身體的主人很明顯是個自閉症患者,而且聽情況病的還不輕,只是不知道是先天就有的,還是後天得的,反正不管怎樣,這就是一個傻子。
只是那個總旗尹子俊有點奇怪,一個小小的總旗,即使上司是個傻子,也不該是那種態度,何況天衣還是伯爵的繼承人,按照前世的邏輯,耗子敢跟貓斗,身後肯定有洞。這裏面一定有說道。
不過呢現在這個身體裏住的可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而且這個人在雇傭兵團中被人稱為妖狐,從來都是別人吃虧他佔便宜,以後呢這些個過碼都會慢慢找回來,誰讓哥一時不痛快,那麼這個誰就一世不痛快。
天衣臉上泛起了笑容,眼前的這個妹妹像小大人似的,說話嘮磕有條有理,讓天衣的心裏微微發酸,爹長年鎮守邊關,娘撒手去世,僅有的一個哥哥還是個智障,這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不得不懂事,因為在她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照顧好哥哥。
衛天衣把妹妹摟進懷裏,喃喃地說道:"以後就讓哥哥來守護你。"
妹妹抬起小臉,有些疑惑,以前的哥哥可不敢抱自己,實際上來說,哥哥拒絕和任何人有肢體接觸。
"哥哥受了傷,腦子裏反而清醒了,明白了許多事情,卻又忘了好多的事,以前的所有都是一片空白,這麼說你懂嗎?"
妹妹撓撓梳着雙丫角的頭髮:"不太懂。"
天衣想了想,讓妹妹騎在腿上:"這麼和你說,原來我是個傻子白痴,現在我清醒了,可是我卻丟了以前的記憶。"
妹妹捧着小臉點點頭:"我明白了,你以前是有點傻,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麼多的話,現在你不傻了,卻忘了我和爹,還有家裏所有的人,對嗎?"
看着她萌萌的樣子,天衣眼圈有點紅,他咬着嘴唇點了一下頭。
妹妹小胖手捂住額頭,嘆了口氣:"好吧,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哥,我就一點一點講給你聽吧……"
小丫頭叫衛姝,小名妮妮,今年五歲半,已經很懂事了,家裏好多事都由她決定。
在她幼小的心裏,連爹娘都算上,誰也沒有這個白痴哥哥重要,每天包括吃穿都要她來操心。
在天衣對天發誓以後決不再受傷讓她操心以後,妮妮才叫丫環把飯菜端進來。
知道少爺醒了的福伯,急匆匆地從前院跑了過來,見到正在喝粥的天衣,才放下心來,不過也心疼的老淚縱橫。
"嗚嗚少爺,可下沒事嘍,否則老奴死了都沒臉去見老太爺和夫人…"
天衣實在讓他哭的心煩,無奈只好又發誓保證了許多遍這才罷休。
在家裏養傷的過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別人來說,大半拉小子十五歲正是好動的年齡,還管什麼傷不傷,每天都想着往外跑。對天衣來說,前世性格沉靜,今生宅男,在家裏一點都不悶,何況身邊還有個萌萌的開心果。
這一個月來,天衣將自己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之中,穿越重生是前世靈魂與今世身體的結合,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他驚奇的發現,這副身體的記憶雖然沒有了,本能卻存在,身體的協調性,靈活性超強,他試着用巴西柔術來鍛練,許多前世不可能做到的動作,現在輕輕鬆鬆的做了出來,在力量方面,天衣弄不清楚究竟是這副身體天生神力還是老天爺給他的福利,竟然單手輕鬆的舉起三百斤的石鎖,不過看到府里人略帶驚奇的眼神,天衣斷定,這肯定是兩方面結合的原因。
自己是錦衣衛百戶,還是勛貴的繼承人,讀書考狀元是不可能了,做為一個曾是知識大爆炸年代的人,他在今生具有一個神仙最基本的技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
這副身體是個用刀的高手,天衣從穿越過來就知道,而在西伯利亞死亡訓練營,他學的都是殺人的手法,沒有任何花哨,所有的動作都是一下置人於死地,從物理學角度來說,在今世他絕對是個殺手界的宗師。
天衣每天都在練習功夫,也學會了用繁體字來讀書寫字,對於曾是世界頂尖記憶大師七人組之一的他,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妮妮就像是天衣的小尾巴,睡覺都要在哥哥身邊,應該是天衣這次受傷把她嚇壞了,生怕自己失去了哥哥,一刻都不敢離開。
夜已經深了,天衣給身邊的妹妹把被子蓋好,深秋季節,北方一早一晚都是很涼的。
小丫頭吧嗒吧嗒嘴兒,把小腦袋往哥哥懷裏拱了拱。
天衣無聲的笑了,輕輕拍着妹妹,讓她睡得更沉。
錦衣衛,他不陌生,歷史長河中最有名的特務組織,從來沒有一個特權組織像錦衣衛一樣做的風生水起,不過天衣知道,錦衣衛的職能不光是查緝不法,更重要的是監督刺探,除了皇帝老子本人以外,天下所有人都在錦衣衛的監視當中。
這份工作挑戰性很強,天衣很喜歡,做雇傭兵三年多,每天摸的最多的就是急救箱和槍,出任務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生死邊緣,經歷過這些,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天衣害怕的了。
大明王朝,我來了!天衣心裏喊着口號進入了夢鄉。
傷已經完全好了,該去錦衣衛銷假當值了,大清早,天衣就爬了起來,小妮妮睡得正香,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穿上雪白的中衣,古代的衣服穿法讓他整整學了三天才會穿衣系帶。
兩個丫環睡在外間,知道少爺今天要去衙門,已經起來了,天衣來到外間洗臉,用手指沾了青鹽刷了牙。
以前的錦衣衛制官衣已經破了,這是另外一套。
當他戴上無梁紗帽站在銅鏡前,一個極清秀英武的少年出現在鏡中,這身造型讓天衣極為喜歡。
福伯等在府門口,見天衣走出來,忙上前說道:"少爺,你受傷的事我已經報給了老爺,老爺很擔心,可是領兵大將無令不得回京,過兩天老爺會派一隊親兵回府內做護衛,今天先讓老劉和周平陪你當值,過兩天人來了您再挑。"
兩個健壯的青年牽着一匹馬在台階下等着。
天衣緊了緊手中的綉春刀,抬頭看看天空,多少有點兒緊張,不過他對錦衣衛衙門也充滿了好奇。
踩着門當上了馬,天衣回頭對福伯笑了笑:"晚上我想吃包子。"
福伯躬身笑道:"得嘞,牛肉餡的,晚上您回來一準吃上。"
天衣前世的時候在草原出任務呆過一個月,對騎馬可也在行,這馬都是訓好的,很是乖巧,兩個青年一左一右在兩側步行。
"你們誰是老劉?"
左側的青年抱了抱拳:"少爺,我是劉全,他是周平。"
天衣點點頭:"認得路嗎?"
"回少爺話,認得,衛所在西江米巷,旁邊是五軍都督府和通政使司。"
"聽意思你門清兒啊?"
劉全拍了拍胸脯:"我就生在京城,這京城的大街小巷我倍兒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