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刑

第二十三章 死刑

我又一合計,覺得自己多慮了。陳奎竹現在都啥樣了,還裹着漁網呢,一會就被押回警局了。憑他剛才說的這些話,禍害過這麼多女性,判他一個死刑都是輕的呢,他還能怎麼逃?

可陳奎竹很可氣,一點悔過的覺悟都沒有。他說完話又特意看着杜興,繼續用眼神挑釁着。

杜興這人要是真被激怒了,脾氣不是一般的暴。我和劉千手使老大勁了,最終才勉勉強強把他壓住。

杜興也算給我倆面子,氣的哼了一聲,罵了句娘艹的以後,一扭頭向遠處走去。他這是變相的緩緩心情,圖個眼不見為凈。

說實話,我也想走開,對着陳奎竹這種高層次變態,我看不下去。但我還真想知道一些疑點是怎麼回事,只好壓着性子繼續蹲在他旁邊。

海風很大,劉千手沒管這些,點了個煙吸了起來,算是提提神,趁空又問,“你確實很厲害,把我們誤導了,當初一度以為兇手是橋頭的肖璋,他只是一個靠算命騙錢的,怎麼能惹到你呢?”

陳奎竹一聽肖璋的名字,就嗤笑一聲,故意往劉千手身邊湊了湊說,“他?那個死神棍?我剛來烏州市時,為了熟悉環境,經常出去逛逛。有天碰到他了,非要給我算命。我信了他一次,結果這不正經的玩意兒說我有災,坑了我一大筆錢,這仇我一直記着呢。本來我馬上要調回香港了,我只是想在走前送他個禮物,算是把他欠我的債給還了罷了。沒想到你們這幾個警察不簡單,竟然能看破漏洞,甚至還不擇手段的夜裏潛入千盛調查我。”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我依舊以為我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壞就壞在朱梓涵身上了。她以前在香港就是個雞!要不是看她對我哥照顧的不錯,我豈能栽培她?教她做人做事?但雞就是雞,腦筋里缺根弦,愛爭一時的面子。既然誣陷肖璋的事失敗了,就別露面了,我們低調的走人就是了。她卻非得誆着我哥出去跟你們露魔方的事兒,她自己更是把那段死人視頻傳到警局……你們說,要是朱梓涵那婊子沒打亂我的計劃,你們能懷疑到我么?”

我細想了想,陳奎竹說的也沒錯。如果不是朱梓涵做了那麼多‘提示’,我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線索。

其實要我說朱梓涵這種故意挑釁的做法,也能理解。她跟陳奎竹在一起久了,私下裏肯定做了不少壞事,一次次的瞞天過海,也讓她變得浮躁起來,可最終這三個人全敗在烏州市重案二探組的手上。

當然了,還有一些疑點,別看陳奎竹沒說。但憑現在掌握的消息,我也能猜個差不多。

那一晚我們仨潛入千盛,一定被朱梓涵發現了。她事後告訴了陳奎竹,而陳奎竹就想了一個計策,想把我們引到影壁山殺掉。只是他算計到我們了,卻沒料到還有第四人的存在,被第四人用那神秘武器打敗了。陳奎竹確實是個很小心也是個很毒的人,當時為了給自己保命,他又把他大哥弄出來,當了替死鬼。

他大哥一定事先就被帶到影壁山了,藏在某個隱蔽的地方。他當時趕到他大哥那兒,殺了人偽裝好現象,又騎着事先準備好的摩托逃之夭夭。這倒不是我亂猜,因為影壁山那裏路太少,想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逃走,只有騎摩托穿野地才能辦到。

在逃回千盛后,他又遇到朱梓涵的不滿。他倆一定鬧得很厲害,陳奎竹剛殺完他大哥,心情不好,一怒之下殺了朱梓涵。雖然在陳奎竹嘴裏,朱梓涵就是個不爭取的婊子,但我卻覺得,朱梓涵對他大哥動了真情。這種女人以前經歷了一般女人沒經歷過的事,或許這讓她對陳奎竹大哥的性取向問題看得很開,尤其那次雞姦事件,我猜也是朱梓涵帶着陳奎竹大哥單獨行動的,為了讓這大哥真正的爽一爽。不過這一定沒經過陳奎竹的同意,畢竟在陳奎竹心裏,他想要他大哥變成一個正常的男子。

至於我們最早在山邊發現的那具被燒焦的女屍,她身上的符籙和嘴裏的套子,也都是幌子罷了,讓我們把矛頭指向肖璋。

算起來我進入警局后也處理過不少兇案了,可這次,我卻頭一次接觸到陳奎竹這種人。他不僅能把反偵破做的這麼好,還製造疑點干擾我們,讓我們誤抓別人。

如果拋開他是罪犯的角度,只把這當成一種案列的話,不得不說,我真的為陳奎竹這種人豎一下大拇指,他確實是個高智商的罪犯。

在陳奎竹說完時,我們就都沉默起來,各自琢磨着。這樣過了好一會,陳奎竹又開口打破沉默。他扭頭看了一眼海中的汽油艇,跟劉千手說,“你是他們倆的頭兒,這事還得找你商量,知道么?那艇里藏着一個皮箱子,是我這幾年的積蓄。錢不多,五百萬。你如果能帶頭同意放我一把,這錢全歸你們,你們樂意怎麼分就怎麼分。我只用錢買我這一條命,如何?”

劉千手沒接話,只是抬頭看着他。

陳奎竹以為有戲呢,來了勁頭,又強調一句,“想想看,五百萬,那必須要一個大旅行包才能裝滿的。你們平時才掙多少錢,這麼累死累活的,何不趁這機會合作一下呢?這案子你們沒了我也能很好的結了,我既然逃了,也絕不回來亂說的。只要你們點一下頭,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我承認,陳奎竹說的確實有點歪理。我們要從錢的角度出發,這一輩子當警察混到退休,也不一定能掙這麼多錢。一次買賣能得這麼多錢,無疑是很大的誘惑。但話說回來,我覺得這錢太血腥了,裏面藏着的,可是很多女人的冤屈,甚至還有亡魂。

我想搶着說拒絕的話來着,但陳奎竹問的是劉千手,我又只好把這話憋了回去,扭頭看着劉頭兒,等他的回答。

劉千手摸了摸兜,從裏面拿出一張彩票來,就是雙色球那種。他對着陳奎竹把彩票舉起來說,“陳先生,看到沒?這東西也能值五百萬。或許哪天我早晨一睜眼一兌獎,錢就到手了。不過我為這事忙活一年多了,老天告訴我,我目前沒有掙那五百萬的命。你只是一個人,級別太低,我還是信老天爺的話比較靠譜。他如果認為我行,會給我五百萬的。”

劉千手這種拒絕的法子很特別,把陳奎竹聽得一愣。但當他緩過勁知道逃跑無望時,又壓制不住的吼了一嗓子,獰笑起來。

他這幅笑很嚇人,左臉保持原樣,右臉都快擠在一起去了。尤其眼神中,還透出惡毒的目光。

他本來長得很帥,卻突然弄這麼一手。這種半張臉是人半張臉是獸的感覺,讓我都不敢直視他。

杜興沒聽到後續的談話,不過他轉了一會火氣消的差不多了,正溜溜達達走了回來。看到陳奎竹對我們做鬼臉,他不滿了。這次他沒扇嘴巴,直接對着陳奎竹的脖頸切了一掌,讓陳奎竹倆眼一翻昏迷過去。

他還跟我倆說,“你們還小啊?喜歡看犯人做鬼臉逗你們玩是不是?都別說話休息一會,有啥要問的,回警局再說吧!”

其實我們也沒啥可問的了,陳奎竹該說的都說完了。他現在暈了也不錯,省着我們面對這個變態直膈應了。

這樣熬到晚上十點左右,我們才回了警局,當然也押着陳奎竹。他在半路上醒過來了,當時我們正坐在警車裏呢,我和杜興分坐在他兩邊。我怕他醒了後會大吵大鬧,還合計不行我再切一掌讓他繼續暈着吧,但出乎意料的,他很老實,悶着頭一句話不說。

我們回去后都沒歇息,想連夜把陳奎的口供做出來,也算是儘早把他罪證都準備好。可到了審訊室,我們讓他把在海邊說過的話重複一遍時,他竟然笑了,啥也不說。

這讓我特別不理解,我心說他一時不說又能怎樣?事實就是事實,他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么?

杜興拍着桌子,對陳奎竹吼,讓他別耍花樣,甚至還強調要是他再不說,就給他用刑了。

陳奎竹挨過杜興的打,稍微有些怕杜興,但他沒被嚇住。愣愣的看了我們一會,突然間抽搐起來。

我沒料到他會出現這情況,尤其他抽的雙手都扭曲着,看着有種雞爪子的架勢。嘴裏還不時的往外吐白沫。

他都這樣了我們不可能繼續審訊了,又急忙給法醫那邊打電話,讓他們快點來人看看。

有個男法醫趕了過來,他倒是準備充分,還帶着鎮定劑。他先給陳奎竹打了針,又詳細檢查一遍。

我們仨看不慣這場面,先出去迴避了。等法醫檢查完出來時,他跟我們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這陳奎竹好像有精神病,剛才犯病了。

我乍一聽先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心說不可能,這陳奎竹在剛才在海邊跟我們搏鬥時,正常的不得了,咋趕這麼巧一回來就犯毛病了呢?我嚴重懷疑他是裝的,他一定又有餿主意了,想通過精神病犯罪逃過一劫。

我想到這有種忍不住嘆氣的衝動,覺得我們怎麼這麼點背,咋攤上這麼個變態又狡猾的罪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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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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