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訪賢

20,訪賢

曹慫在金殿上聽到曹小操被派到灰狼縣做縣令,驚得目瞪口呆。他知道灰狼縣位於猿始王朝的北部邊境,在寒州寒北郡的最北部。地近玄武國,縣內有三分之一是黑猴族人,其他的則是烏猿族(即黑猩猩)人,白猿族人,獼猴族人,紅猿族(即紅猩猩)人,馬猴族(即山魈)人,另有零星的狒狒族人,白猴族人,赤猴族人,金絲猴族人,青猴族人等。那兒民風強悍,經常有械鬥的行為。造反的黑帝軍在大行山敗逃后,就來到了灰狼縣附近東北的岱山盤踞,並常來灰狼縣騷擾。另外造反的烏猿族人,則佔據着此縣北邊和玄武國交界的爍光山。他們也時不時地跑來灰狼縣打打秋風。至於玄武國,他們的小股軍隊有時也越過兩界山巒,對灰狼縣大肆侵掠一番,搶些財物和人口。曹小操如果到了如此兇險的灰狼縣,實在是九死一生。

散了朝,回到家中。曹慫就把曹小操喊到自己的房中,氣極敗壞地把曹小操大罵了一頓。他恨恨地道:“你這小子真是惹禍精!你惹誰不好,竟然敢惹大王跟前的紅人簡說!這下可好了,他借刀殺人,非在灰狼縣弄死你不可!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還敢去灰狼縣,你長了幾個腦袋?也罷,今天我和你入宮,和你張嚷叔叔,趙重叔叔他們說說,讓他們勸勸簡說。我再給簡說送份厚禮,你給他陪個不是。你再裝病,不去灰狼縣了,咱再改去別的地方。”

曹小操理直氣壯地道:“老爹你也真是,明明那簡說理屈,你還讓我去賠不是,我不去!再說灰狼縣情況危急,我更應該替大王分憂。如果一個個都貪生怕死,文官貪錢,武官怕死,那這個國家不就完了!”

曹慫哼了一聲,道:“是的,你不怕死。可我還怕我曹家斷了香火呢!你給我講道理有什麼用。想當年,你老爹我也是個熱血青年。可是要是沒有你爺爺的位子擺在那兒。估計現在也可能已經戰死沙場了,要不也不過是一個郡的太守之類的。你沒有聽過有許多的官場民謠,什麼‘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

什麼‘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

什麼‘上求材,臣殘木。上求魚,臣干谷。’

什麼‘評事不讀律,博士不尋章。糊心存撫使,眯目聖神皇。’

什麼‘堂堂大猿,奸佞專權。爭權奪利禍根源,惹反賊萬千。官法濫,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鈔買鈔,何曾見?官做賊,賊做官,混愚賢。哀哉可憐!’

什麼‘不讀書有權,不識字有錢,不曉事倒有人誇薦。老天只恁忒心偏,賢和愚無分辨。折挫英雄,消磨良善,越聰明越運蹇。志高如魯連,德過如閔騫,依本分只落得人輕賤。’

什麼‘提起你的勢,笑掉我的牙。你就是劉瑾、江彬,也要柳葉兒刮,柳葉兒刮。你又不曾金子開花,銀子發芽。我的哥吆,你休當耍、當耍。如今的時年,是個人也有二句話。你便會行船,我便會走馬。就是孔夫子,也用不着你文章,彌勒佛也當下領袈裟。’

什麼‘一案牽十起,一案飛十里。貧民供鞭棰,富有吸骨髓。案上一點墨,民間千點血。’

什麼‘神前下,十八家,朝朝起來看水花。無米煮,煮泥沙;無床睡,青天下;無被蓋,竹葉遮。’

什麼‘領導來了怎麼辦?甲魚王八饞一饞;酒足飯飽怎麼辦?帶到舞廳轉一轉;一身臭汗怎麼辦?桑拿池裏涮一涮;涮完以後怎麼辦?找個小姐按一按;按出情緒怎麼辦?拉出小姐干一干;幹完以後怎麼辦?你說咋辦就咋辦!’

什麼‘當官靠後台,掙錢靠胡來。真理在嘴上,清官在戲台。’

什麼‘老虎作報告,狐狸拍手笑,耗子、老鼠喊口號,蒼蠅蚊子戴手銬。’

幸虧我看透了,上司不是喜歡錢財嘛,咱送!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我有官做,就有錢掙。上司不是喜歡拍馬屁嘛,咱拍!不就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多說幾句話的事!誇耀功績,咱誇!只要不太離譜,說什麼‘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這樣的過頭話就行。”

丁氏和丁香也哭哭啼啼,要曹小操去陪個不是,低一下頭算什麼。不要因此遠去那數千里之外的灰狼縣。聽說那兒治安混亂,內憂外患,一不小心就會送掉性命。那兒又總是天寒地凍,生活也比不得雲州舒適安逸。

曹小操道:“你們不必擔心,此番我自己去便是。”

曹慫見曹小操鐵了心要去灰狼縣,長嘆一聲。於是向靈王請了一紙詔書,就說有曹家贊助,招些義軍來安定治安混亂的灰狼縣。靈王看了奏章,問道:“可是那軍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曹慫道:“這個就有我家來出,以報答大王對我曹家數代的知遇之恩。”

靈王聽了,很高興。就答應可以讓曹慫去招兵買馬,不過數量上要給予限制,只能招三千人。

曹慫聽了,不覺有些心疼,三千人的軍費,一年怕不得數百萬。但為了兒子的安全,也只好認了。他命家人將曹忍,曹宏,夏侯盾,夏侯遠找來,反正他們也閑着無事,就讓他們在一些貧窮的地方招了三千人馬,備齊糧草錢物,和曹小操一起上任。

曹小操也把此事和卞玉淡淡說了一下。那卞玉聽了,也沒有說別的什麼。她在曹小操臨別的時候,把自己親手繡的一根紅綢腰帶送給曹小操。那腰帶上金碧輝煌,綉着龍鳳呈祥,看來華貴富麗,也不知用什麼絲線繡的。卞玉道:“這根腰帶上面的所繡的龍鳳,都是用我身上的毛髮繡的。相公此去,就帶着它吧,權作奴家的一片心意,就當是奴家,無論千山萬水,一顆心兒也永遠陪着你。相公一定多多保重。奴家一定會一直等着你的。”

曹小操握着腰帶,仔細看卞玉的容貌,只見她鳳眼含愁,隱現淚光。而她頭上身上的毛髮,果然稀疏了好多。曹小操感動地撫摸着卞玉蒼白的臉龐道:“玉兒,真是難得你一片心意。看你,心眼這麼實誠,怎麼拔毛光拔這一片呢,都拔禿了。好,我一定把它帶在身邊,從不離身,就當是你一直陪着我。”

卞玉讓婢女給曹小操做了幾個小菜,又陪曹小操喝了一些傷心酒。曹小操讓卞玉唱一首送別的歌,卞玉就給他唱了一首柳永的《雨霖鈴》:“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沈沈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唱着唱着,卞玉忍不住的珠淚亂滾下來。惹得曹小操擁住卞玉,又是不住地勸慰,那卞玉才停住哭聲。曹小操走出秀玉閣時,卞玉就站在秀玉閣門口,一直望着曹小操走得不見人影,這才咬着嘴唇,又回到房間裏痛哭了一場。

人馬一齊,曹小操於是打點行裝,和親人依依惜別後,動身上路。他們一路上過府穿縣,跋山涉水,過了下雲郡,雲北郡,寒南郡,上寒郡,寒州城,下寒郡,行了兩月有餘,這才進入了寒北郡,到了灰狼縣城。

一到縣城,曹小操發現該縣縣城因為戰亂的蹂躪,破爛不堪,城牆也很破爛,還有幾處有缺口和洞口。街上行人,也很稀少,個個看起來,都有憂心重重、朝不保夕的模樣。街上店鋪,也不甚多,不過賣些生活必需品之類,遠比雲州的繁華冷清百倍。

灰狼縣的縣衙呢,也非常簡陋,石頭圍牆,大堂的房頂都是茅草的。歡迎他們的百姓也不過擺個樣子,卻沒有什麼歡喜的樣子。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不對這位新任的縣太爺抱什麼希望。他們雖聽說曹小操殺死簡說叔叔的事,但以為這不過官場的內鬥,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曹小操此來,應該不過是提拔時走走過場,所謂政治秀而已,不會給灰狼縣帶來什麼好處的。能夠不禍害當地老百姓,就算是灰狼百姓燒了高香了。

安頓好之後,曹忍道:“大哥,現在我們該幹什麼?”

曹小操坐在縣衙的後院大廳里,聽了曹忍的話,道:“你們都出出主意。這個小城,正是百廢待興。”

曹宏道:“收稅唄,有了錢,把縣衙搞的漂亮些。”

夏侯遠道:“應該先修城牆,預防賊寇。”

夏侯盾道:“我看要增加買賣交易,促進縣城的經濟發展。”

曹小操沉思了一會兒,道:“把這縣城的縣尉,縣丞都叫進來。”

不一會,縣尉和主簿都來到了後堂大廳。二人道:“大人遠來,我們邀了本地有頭有臉的鄉紳和知名人士給您洗塵,您卻不讓。這多過意不去。”

曹小操道:“二位兄台不必太過費心。等我把本縣治理好了,再喝酒不遲。程縣尉,不知灰狼縣可有武藝高強的人物。”

那程縣尉想了想,道:“離縣城一百五十里處,有座秋嵐山,山上有座康家寨,寨子約有數千人,乃是山魈一族。其中有一人名叫康莊,身高一丈,用一隻獨腳銅人。他虎背熊腰,天生神力,可以徒手殺虎。他是個獵戶,二百多歲,打死的虎豹熊羆,簡直是數不勝數。前不久,曾有烏猿反軍缺少錢糧,於是前往攻打康家寨。那康莊聞信,就組織了一千人的庄丁,堅壁清野,抵禦賊寇。那賊寇來得不少,足有萬餘人。兵馬雄壯,不可抵擋。康莊就讓庄丁守在山寨內,自己單槍匹馬,出去和賊將交戰。結果沒幾個回合,那賊將就被康莊一錘打死。賊眾見狀,於是潰逃而去。後來那烏猿反軍的寨主張星曾親自帶兵攻打康家寨,他和康莊殺戰了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來,只好撤走。自此康莊就被山魈族推舉為莊主,烏猿反軍再沒人敢犯康家寨。我曾經去請他,想讓他做了捕頭,可是他卻拒絕了,說是怕有賊兵再犯康家寨。”

曹小操聽了大喜,道:“這位英雄我得去請了來。”

他又問縣丞道:“王縣丞,這灰狼縣可有什麼智謀出眾的人。”

王縣丞道:“智謀出眾的人嘛,聽說此去縣城往西北一百里,有座巧鳴山。那兒有個獼猴部落,其中有一人,名叫郭佳。此人文采出眾,很有計謀。前番玄武國有賊將率萬人入境,去攻掠巧鳴山。郭佳這部落僅有人數千。他就把設計把敵人引進一個深谷,然後一把大火將那些賊兵燒了個精光。自此之後。玄武國的賊兵再來侵掠,總是繞着巧鳴山走。”

曹小操聽了喜道:“能夠以少勝多,也是個人才,我也要把他請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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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兒也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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