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

妥協

原本在此遇到君莫笑,談了許多江湖之中的大事。最後君莫笑還邀請何二狗與閑雲子共同去長安分舵施以援手,沒想到在這種緊要關頭……

“你竟然還問我要錢?”此人身長九尺有餘,一雙藍色的眼瞳。十分魁梧,身着鱗甲,帶着一臉濃密的絡腮鬍。

閑雲子心中微感奇怪,分舵的門雖不是銅鐵所鑄,但也厚重結實,有幾十斤開外,看此人破門的態勢,是有十分強悍霸道的外功。

可看他的樣子,倒似是中原之外,生活在苦寒之地的上夷之人,可上夷氏族向來不與中原往來,此人又如何插手中原武林?

潘震天喝道:“來者何人?為何進犯我幫!”

那人冷笑道:“我乃上河國之人,聽說你們丐幫是中原第一門派,特來討教!”

君莫笑“嘿嘿”冷笑兩聲,朗聲道:“駱護衛!既然已經到了,何苦躲在暗處,讓手下人出面啊?”

君莫笑話音剛落,只見駱羽不知從何處躍出,站在此人身邊。

駱羽原本也七尺有餘,可站在此人身邊,卻似孩童一般。話音剛落,駱羽便拔刀沖了過來,三個九袋弟子也不含糊,分別使出蓮花掌法,攻向駱羽的喉,腹,腿三盤。

駱羽身形略矮,遞出的刀尖趁勢一偏,攻向下盤的九袋弟子頸上登時出現了一處刀傷。

駱羽趁勢從下方的突破口中鑽了過去。

三個九袋弟子的攻勢撲了個空,駱羽已經突破了他們的防線,徑直向耿森攻去。

耿森向後一閃,並不拆招,而一旁的李長老則揮起一桿玄鐵鏟劈頭蓋臉地砸向駱羽。

此乃李長老的成名絕技——崩山鏟法。丐幫中人,多修棍棒或拳腳功夫,而李長老入丐幫已有五十餘年,精通棍棒,又天生神力,便將自身優勢融於棒法之內。

可棍之流,往往講究恰到好處的勁力,畢竟不能有太大的衝擊力。

於是,李長老便開始使用鐵鏟,久而久之,便逐漸精通了起來,這一招崩山鏟法,其勢乃棍棒不能及。

駱羽見此鏟來勢兇猛,絕不可強接,可玄鐵鏟本身攻勢兇猛,傷敵範圍奇廣,倉促之前,本不可能避開。

駱羽心呼不妙,只顧突破九袋弟子的防線,卻低估了丐幫長老的實力。

到此刻,駱羽已無計可施,便當頭橫刀,強接下這一鏟。

“鐺”的一聲,玄鐵鏟順勢而下,駱羽手中的刀也應聲斷成兩截。

駱羽以全身內力相抗,卻還是損了武器,右臂上也傳來鑽心的痛感,想是已經斷了,只所幸沒有性命之虞。

李長老得手后立刻收回玄鐵鏟,與此同時,耿森一掌打出,駱羽口吐鮮血,猛地飛出了破廟,倒在廟外幾步的地方。

丐幫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在駱羽攻入分舵的瞬間,李長老與耿森並無交談,卻默契地配合了這一場。

先是耿森閃開駱羽的鋒芒攻勢,同時李長老以剛猛外功打破駱羽的回防,趁駱羽被破防之時,再由耿森使出關鍵一掌,將所有的內力用於攻擊之上,一擊給予其重創。

駱羽嚴重低估了丐幫的實力,沒想到一招之間,自己就被丐幫的兩個高手給打得身負重傷。

耿森從破廟裏走了出來,指了指駱羽,道:“把他綁起來。”

兩個九袋弟子分別抽出一條手腕粗的麻繩,就要將駱羽五花大綁起來。

突然,五個蒙面的男子出現,此五人分別落在駱羽的前方,將其圍在身後。

耿森道:“你們又是何人?”

五人並不答話,而是一齊亮出兵刃。

九袋弟子立刻扔下麻繩,各自摸出木棒,嚴陣以待。

五人分別列開,左二與中心之人並列於最前端,右二右一相繼次之,左一位於最末。

忽然,左二之人首先發起進攻,此人手持一柄長劍,劍勢雖不甚迅猛,卻詭異多變,讓人難以捉摸。

兩名丐幫九袋弟子分別從左右兩邊舞棍攻了過去,此人劍勢靈巧,一時間與二人斗得不分上下。

此時,李長老高高躍起,舞着玄鐵鏟從上方攻來。

那個與九袋弟子纏鬥的蒙面人忽然長劍一振,將二人推向一邊,自己則藉著劍勢側身,躲開了這一鏟。

與此同時,位於中心的蒙面人忽然從另一邊攻來,與原先這個蒙面人呈夾擊之勢。

李長老來不及回防,便被此人的一條長鞭纏住了腰身。

耿森見長老吃虧,急忙前去相救,可還未觸到李長老的衣角,兩個蒙面人便同時後撤,一條長鞭順勢將李長老卷了過去。

耿森心下一驚,以此態勢,李長老恐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耿森微微俯身,將中心放在頭頸之處。同時施展輕功,三步並作兩步,便徑直衝了過去,在旁人看來,正如一隻受驚的羚羊。

方才被蒙面人震開的九袋弟子喃喃道:“舵主要動真格了!”

另一個九代弟子道:“看舵主的架勢……是那招沒錯!”

剛跑出幾步,耿森忽然斷喝一聲,腳上的行進絲毫不停,手上卻是猛地一掌打出。

一股迅猛的內力突然激蕩而出,兩個蒙面人不及躲避,被打飛了出去。

二人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竟沒能再站起身來。

這耿森乃是因為二十幾年來在丐幫的任務中多次表現出眾,立下功勞,才坐上了襄陽分舵主之位。

在此之前,也受得莫伏虎傳授了此神功——降龍十八掌之羝羊觸蕃。

這一式乃是降龍十八掌中殺意最重的一式,先是以全速疾奔,而後在行進途中將勁力發揮到極致。

此式的精要就在於全力而功,不留後路。較之亢龍有悔,又多了幾分血性,卻又多了大大的危險。

原本坐在一邊運行周天恢復的駱羽見狀,猛地起身,一招攘兇刀法攻向耿森前胸。

耿森剛剛使出全身內力,本就需要半柱香的時間恢復,此時無力閃躲,只能微微側身,被駱羽一刀斬斷了左臂。

李長老見耿森受傷,也不顧身上纏着的長鞭,急忙向耿森奔了過去。

可與此同時,位於左一的蒙面人忽然攻來,此人使得一柄精鋼大鎚,從天而降,一錘便了結了耿森的性命。

那兩個受傷的九袋弟子見舵主忽然殞命,李長老又被死死困住,情知敵人強悍,難逃此劫,便萌生了搏命的念頭,二人一齊舞棍沖了過來。可不管閑雲子如何耐心地發問,老村長都不停地重複:“你別去找他們……是我的主意……我們都不敢……”

“噌”的一聲,驚雷子在一旁十分不耐煩地抽出了寶劍,架在村長的脖子上。

閑雲子一驚,急忙伸手去拿驚雷子的劍。

可隨着“咚”的一聲,老村長竟然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滿臉恐懼地吼道:“你娘的屍體,是我不讓他們埋的!是我!你別去找他們……”

閑雲子的手猛地僵了一下:原來娘死之後一直暴屍街頭,鄉親們竟無人為她收屍,村長並非為了娘的死而自責,而是怕自己找村民復仇。

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閑雲子對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復仇產生了一絲懷疑。

娘的死,要怪劉芝,殺母之仇,不可不報。可娘暴屍街頭,卻要怪村子裏的所有人,可大家只是為了保全自身……而自己為了復仇,便要將他們全殺光嗎?

驚雷子聽完村長的話,勃然大怒,揮劍便砍,眼見劍鋒要將癱軟在地上的老村長砍成兩段,閑雲子忽然伸手抓住了驚雷子的劍。

驚雷子見閑雲子徒手握住自己的劍,手上急忙收力,沾着鮮血的寶劍“咣”地掉在了村長的身邊。

位於右一的蒙面人忽然抓出一顆混圓的物事,向兩人投了過去。

二人急忙舞棍防身,那枚圓珠忽然裂開,裏面卻飄出烏黑的濃煙來。

片刻之後濃煙便將整個分舵包圍,兩個丐幫弟子伸手不見五指,更不敢貿然出手。

二人背靠着背,警惕地防守四方,一直待到煙霧散去,二人才發現駱羽和蒙面人早已不見蹤影。

現場只剩下舵主和兩個蒙面人的屍體,以及被長鞭綁住的李長老。

二人趕緊跑過去給李長老鬆綁,卻發現李長老已經斷氣多時,胸口還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刀傷……

君莫笑道:“駱護衛?這次鐵手團的五個走狗沒和你一起來么?”

駱羽道:“我為我家將軍剷除你們這些武林姦邪,已白白損了不少好漢的性命!駱某於心不忍,便遣他們去了。”

潘震天笑道:“虛情假意!有了這頭上夷來的野熊做手下,你便以為足夠對付我們了?”

駱羽正色道:“這位並非駱某的手下,而是北方上河國國師座下的第一猛士伊羅。”

潘震天道:“怎麼?駱釗不光與海外東瀛倭人做生意,還和上河國國師有所勾結?”

駱羽道:“我中原本就和上河國交好,又有什麼勾結一說?國師早就對我們中原武學十分好奇,便派伊羅前來領教。恰好在下有剿滅丐幫奸賊的要務在身,便帶他上門討教!”

潘震天冷笑一聲,朗聲道:“那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中原武學!”

何二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那個把自己叫住的壯漢,彷彿他十分無知,犯了什麼彌天大錯一樣。

畢竟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此番輸給君莫笑,自己還要付雙倍的銀子……何二狗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吃下的菜肴,似乎每一盤都是價值不菲……

於是,沒錢買賬的何二狗只能被迫出此下策。

可那大漢卻不買賬,將一隻手搭到了何二狗的肩膀上,惡狠狠地說:“怎麼?吃了這麼多東西還想賴賬?我管你哪門哪派有什麼要緊之事!在我這,從來沒有吃霸王餐的道理!”

何二狗見此人毫不鬆口,只好好言好語地商量道:“要不這樣……您老別著急,給我留個地址,待我處理完事情,就取上銀子一次結清!”

那人冷哼一聲,又道:“我已經這麼有耐心地等你們說完正事了,你看看附近的觀眾早就走乾淨了,你還讓我再等多久?你拿我們消遣呢?”

大漢怒上心頭,更不再言語,只是雙手抱胸,身邊的幾個小二也面露凶光地站了過來,一齊瞪着何二狗發狠。

何二狗見此人軟硬不吃,毫不妥協,只好求助似地看向師父和君莫笑。

兩人原本站在一邊看着這邊的慘狀,此時何二狗哀求的目光一來,兩人卻不約而同地挪開了視線。

閑雲子雖然十分想要幫助自己的愛徒,怎奈的確身無分文,身上也沒什麼值錢東西好賣。畢竟徒弟是真的吃了人家東西,自己也絕沒有出面威逼的道理……翻來覆去,總是沒有辦法,索性就扭過頭去。

而君莫笑身為丐幫弟子,雖然貪吃至極,總是能找到各種地方以各種方式吃到許多山珍海味,雖名為乞丐但吃得卻比大戶人家還好。可在錢財這方面,君莫笑卻和乞丐完全沒兩樣,行走江湖十年有餘,恐怕連五兩銀子都沒碰過,此時更是沒法幫忙。

何二狗見二人的目光躲躲閃閃,偏是不願意與自己相對,看來是都指望不上了。

那壯漢見他目光閃躲,過了這好半晌也沒有說話,早已不耐煩,終於鬆口道:“沒錢也罷,你欠我一共五十三兩銀子,我給你個實惠,你只要在此掙夠五十兩,我就放你走。”

“五十兩??”何二狗聽了這個數字,心裏直冒汗,這五十兩銀子,恐怕買一口上好的寶刀也綽綽有餘。“我又從哪裏去掙這五十兩銀子……待我掙到五十兩,還來得及趕去長安分舵么……”

壯漢見何二狗猶豫不決,大手一揮,勸道:“你現在已經欠了我五十兩銀子,想走是決計不可能了,不如就留下來想想怎麼掙錢。難道你身為名門正派,卻想為了銀子抵賴不成?”

閑雲子道:“二狗,你先在此對付兩日,長安那邊事關人命,耽擱不得。待我去過之後,再回谷去給你帶銀子回來。”

君莫笑笑道:“待打敗駱羽那幹人等,從他們身上搜些金銀物事,也是足夠的。”

君莫笑這話,閑雲子與何二狗只當打趣,畢竟大家都是名門正派,行走江湖,不論如何窮困潦倒,又怎會去拿惡人的財物來?

但君莫笑此言卻實屬出自肺腑。他雖信奉忠義,卻一向不拘小節,認為既然是不義者之才,拿來用於有用之處,未嘗不是好事。

何二狗思來想去,卻是再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暫時留在這裏,尋一些賺錢的門路。

若是能夠賺夠銀子,自然得以自由,就算賺不出銀子來,也可待師父回來贖自己,心下稍有安慰,便答應下來。

長安分舵之事不僅關乎丐幫人命,閑雲子也期盼能夠藉此機會一舉識破敵人的真實身份,自然是不敢耽擱。

又見這個壯漢雖然不予妥協,但畢竟還是忠厚之人,一言一行之間也無折辱之處,想必他也是性情中人,不會刻意為難何二狗。

於是閑雲子與何二狗交代了幾句,隨即與君莫笑一同動身,先赴長安而去。

何二狗看着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嘆了口氣,轉過頭問道:“能不能先讓我在村子裏走一圈,看看做什麼能在這裏快速掙到錢。”

壯漢點點頭,示意讓他自己去看,他們就在這裏等着。

何二狗微微驚奇,便問道:“你們不跟着我么?就不怕我跑了?”

那壯漢爽朗一笑道:“我們不歸客棧,原本就不缺這區區五十兩,只是做生意的,自當有個底線,不能白白被人吃了霸王餐。再說,你一個名門正派的弟子,你若想賴賬,我們就是拿鐵鏈來捆着你,你也一樣能脫身。”

何二狗見此人性子直爽,倒也是個坦坦蕩蕩的漢子,只是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是誰,若是他們幾個把自己捆起來……自己是決計脫不了身的。

於是,何二狗拱手道:“如此就勞煩諸位在此稍後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罷,何二狗便向村子中心一路走去。

這處村莊,說大也算不上多大,但是比起一般小村來說,倒也算是屋舍儼然,小有規模。

何二狗從村民們的家門口慢悠悠地走過,村民們多數都坐在家門口。

要麼是家裏的婦人看着男人們下田收莊稼;要麼是老人們坐在門口說說笑笑;也有不少人家的小孩子蹲在地上圍成一圈,玩得不亦樂乎。

村民們大多都坐在屋外,也都敞開着屋門,畢竟是秋高氣爽的時日,大家都希望能讓秋風帶着糧食的香氣進屋裏走一遭。

每當經過一家門口時,何二狗便朝裏面望一望,這些村民的家中,除了生活的必需品,幾乎再沒什麼多餘物事。

可謂是家徒四壁,窮得叮噹響。

這裏的人從事着“男耕女織”的傳統的勞作方式,男人們在外耕地時,女人們往往都在家中紡線。

一連走過十餘家,何二狗都能看見屋裏坐着一個女人,對着一台織布機,一言不發地勞作着。

幾乎家家如此,戶戶不變。美。其實在一開始,我並沒有覺得這些菜有什麼不同,可從第三十盤起,原本應該因為吃了太多而想要停下,但之後我吃下的每一盤美食,都可稱得上是絕世佳肴,讓我依舊胃口大開。在下看來,就是皇宮裏的鴛鴦五珍燴也不過如此!這樣的菜肴,恐怕只有御掌柜能夠做得出來!”

大漢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御掌柜有過吩咐需要我們先用普通的菜肴來充數,若是有人能吃到三十盤以上,就把掌柜親自做的菜品端上桌來!說起來,您還是第一個吃下三十盤以上的人。看來這位公子對我們不歸客棧有十分的了解,待我回去告知掌柜,改日御掌柜親自邀您去做客也未可知。”

那人道:“如此就多謝了。”

大漢揮揮手,示意幾個小二上來清點二人各自吃了多少盤。

看着小二一盤一盤地數着,何二狗心裏後悔不已:“看來這人是個專業的美食家啊……不光能吃,連是誰做的都能吃出來………早知道就再忍一忍,回逍遙谷再吃飯了……”

小二的動作十分利索,片刻之後便數好了盤子。之後他們便返回大漢的身邊,將比賽結果附耳告知了大漢。

那大漢點點頭,朗聲公佈道:“這位先來的公子,今日一共吃下了二十七盤!而這位公子,吃下了三十九盤!”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喝彩,畢竟村民們還沒有見過哪個人能一口氣吃下這麼多食物。

不管是何二狗還是另一個人,都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想像,在他們看來,這場“神仙打架”着實精彩得很。

那人雖贏得了勝利,卻還是嘆了口氣,十分惋惜道:“這位仁兄,你沒有吃到三十盤之後御掌柜的拿手菜,真是萬分地可惜啊!”

何二狗感覺那人的聲音近了不少,顯然是他從座位上走了過來,只是礙於隔板,何二狗還是沒能看到此人究竟是誰。

雖然看不見這人的樣子,但何二狗卻對他的聲音十分地熟悉,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一定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終於,隨着那人一步步走來,何二狗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不禁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怎麼是你?”

忽然,何二狗心念一動,便在一家門前停步,瞪圓了眼睛朝裏面看去。

一個婦女坐在一張小小的椅子上,只見她坐在紡織機之前,左手從一旁的布袋裏抓起一把帶籽棉,隨後一隻一隻地剝了起來。

何二狗心頭一喜:“看來這裏的人們還在用純手工的辦法來去籽凈棉!”

隨後,何二狗為了確認猜想,一路尋去,快要走到村頭,卻見家家戶戶,但凡去除棉籽,都是在不厭其煩地用手剝。

何二狗大喜過望,作為二十五世紀的博士,不論是天文地理還是事農務桑,他都有所涉獵。

這個時代沒有電力,與各種金屬材料,但尋些木頭還是十分容易的。

何二狗心下一亮,便邁開大步,向村尾去尋那壯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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