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北魏退兵
淤口關內，拓跋洪烈垂頭喪氣，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多歲，他不明白，這一場戰爭還要不要繼續下去，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大秦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嗎？
大營里，所有的士兵都比往日沉默了許多，並不是很晴朗的空中，太陽的光芒格外刺眼，前幾日他們嘲笑着大秦氣數已盡，大秦的士兵不堪一擊，現在苦果自知。
原本足以容納六萬鐵騎的營帳只有兩萬人，比起兵敗還要可怕的是他們已經喪失了信心，查汗兀朮的死讓他們心裏產生了陰霾。
看着空蕩蕩的營帳，這些魏兵開始懷念起故鄉，思念自己的妻兒，思念自己年邁的父母，再也沒有人稱讚拓跋熙，因為大秦帝國還有一個秦玄疾！
拓跋熙和拓跋照跪在拓跋洪烈的面前，誰都沒有先開口，拓跋洪烈看着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個身上沾滿血跡，髒亂不堪，一個則是衣甲嶄新，彷彿一切勝負與他無關。
“我不想追究誰的責任，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決定下一步怎麼辦？我們北魏還能承擔起一次戰敗，可是下一次我們能夠打得贏嗎？”
拓跋洪烈疑惑地問道，這些問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拓跋熙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兒臣以為，這次戰敗對軍心打擊太大，應該派一員大將鎮守三關，我們要回到北魏重整旗鼓，勵精圖治，總有一天還能再打回來！”
“兒臣也贊同退兵，現在北方不穩，匈奴尚且虎視眈眈，我們得到了一大片土地，必須要休養生息，否則秦國就算是和我們拼人口，我們也完全不是對手。”
拓跋洪烈知道拓跋熙和拓跋照說得都有道理，心裏面存在的一絲僥倖也被澆滅了，繼續問道：“如果我們要撤，三關應該留誰駐守，留下多少兵馬？”
拓跋照和拓跋熙互看一眼，現在查汗兀朮已經戰死，留守三關這麼重要的地方只能是他們兩個人中的一個，如果留下來就說明將遠離大魏的王都，將來成為北魏王的機會也就更加渺茫，所以，兩個人都遲遲不語。
“兒臣願意，只要六萬兵馬即可！”
拓跋洪烈驚訝地看了一眼拓跋熙，難得兄弟兩個不再爭搶，當即答應了給他六萬精銳。
其實，拓跋熙並不是謙讓，而是計劃好了，從拓跋照提前發動對東垣城的攻擊開始，這北魏王只能由他拓跋熙來當，留守三關並不是全是壞處，起碼有六萬兵權在手。
“兒臣覺得大秦一定不會讓我們就這麼離開，不如我們派遣使者前往京城和談，一方面拖延撤退的時間，另一方面還可以麻痹秦嬴，讓他誤以為我們已經喪膽！”
拓跋熙的這個建議倒是不錯，拓跋洪烈略微思索就同意了：“這件事就全權交由你處理，記住，三關不能讓，我們繼續對大秦俯首稱臣。”
“兒臣明白！”
扶風城，在郡王府中，秦中山熱情地招待了秦風和曹晟，命人做了豪華的宴席，並且找來八名姿容上佳的歌姬作陪。
“曹晟，我們就不要客氣了，畢竟這也是王爺的一番美意。”秦風拉着曹晟入席。
曹晟本來還想要拒絕，可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和秦中山化解矛盾，畢竟秦中山是郡王，要是鐵了心找自己麻煩，不僅僅是自己，連自己的家族都會受到滅頂之災，不過他還是笑不出來。
外面的士卒都在為自己的同胞收屍，自己卻坐在這裏飲酒作樂，曹晟如坐針氈。
“這一次，多虧了曹大統領的馳援，才讓我扶風城逃過一劫，本王敬你一杯！”秦中山親自起身為曹晟倒了一杯酒，曹晟急忙起身回禮。
“這都是三軍將士的功勞，在下也不過是奉了並肩王的軍令！”曹晟認真地解釋道，不過又覺得自己太掃興，隨即又稱讚道：“不過，這扶風城的將士倒是不屈不撓，王爺治軍嚴謹，麾下猛將如雲，連北魏的兵馬大元帥查汗兀朮都授首，令人佩服！”
“查汗兀朮死了？”秦中山很是吃驚，不過馬上就恢復如常，笑眯眯地說道：“這可真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我再敬二位一杯！”
“你們先在這裏，本王還要去處理城內的兵務！”秦中山藉機離開了宴席。
北魏的兵馬大元帥查汗兀朮死了，這事他竟然不知道，秦中山急匆匆地趕往第一營，第一營是扶風城唯一的一支騎兵，統領名叫馬伯鈞，是秦中山的心腹。
“我聽說了這件事，好像是一個無名小卒把查汗兀朮的首級割下來了，那個小兵好像是在趙子武統領的十營，王爺，要不然屬下陪你走一趟十營！”
秦中山婉拒了馬伯鈞，一個人帶着兩個家丁就又跑到了十營，直接走進趙子武的軍帳之內，只見軍帳之內只有趙子武一人在飲酒。
“不知王爺大駕來臨，末將有失遠迎！”趙子武急忙放下酒杯，起身相迎，心裏面卻暗自猜測秦中山為什麼這個時候跑到自己的營帳之中。
“子武，你果然勇武，本王沒有看錯人！”秦中山先是不動聲色地誇讚了一句，隨後直接詢問道：“本王問你，是何人殺的北魏兵馬大元帥查汗兀朮？”
原來是為了此事，趙子武心神稍定，糾結地說道：“末將也不知道是誰殺的查汗兀朮，那個人叫什麼我給忘了，不過的確是十營的，如果王爺想見他，我現在去找他！”
“不用！”秦中山果斷地說道：“你先把這件事的經過給我講清楚，到底查汗兀朮是怎麼死的？”
趙子武一五一十把他和韓潑五與查汗兀朮大戰的經過說清楚了，至於曹銘，他還是沒有想起來叫什麼名字，只能以勇猛的士卒來說，不過總算是講明白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為你和韓潑五記上一功！”拍了拍趙子武的肩膀，秦中山負手走出了營帳，心裏面則是在盤算如何把這筆大功記到自己的頭上。
把秦風和曹晟這些玄甲軍打發走了之後，秦中山就急忙開始寫奏摺。
三萬將士齊心用命保住了扶風城，可是大戰極為慘烈，秦中山先是預料到敵軍會在夜裏發動襲擊，命三營將士埋伏，小勝一籌，隨後把北魏兵馬大元帥查汗兀朮放進城內，在亂軍之中殺死查汗兀朮，全殲四萬北魏鐵騎。
此戰，損失一萬扶風城的將士，全殲北魏將士。
當然，，這只是秦中山想讓皇帝看到的，真實的戰況並不是這樣的。
扶風城戰死將士足足有近三萬人，北魏鐵騎也只是損失不到兩萬，這還是不算玄甲軍五千精騎來援，秦中山把玄甲軍的來援說成是可有可無，事實上，若是沒有曹晟克敵制勝，扶風城能否守住還是未知之數。
在秦中山看來，上報的戰損越少越能顯示他這個主將的厲害，至於朝廷下撥的撫恤金，他不缺那筆錢，百姓的命是最貧賤的，兵沒了以後再招就是了。
北魏在扶風城大戰失利的消息，連同北魏王子拓跋熙到京城面聖求和的消息一起傳到大秦帝國的每一個角落，舉國振奮。
與此同時，秦玄疾要和曹晟一起離開大境城，回到京城為曹晟定親，大境城就由秦風駐守，魏國公徐弼也要回京述職，東垣城則是由徐達駐守。
北方邊境三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秦中山並沒有回京，而是在扶風城招募士兵，他擔心北魏出爾反爾再次襲擊扶風城。
扶風城現在只剩下五個營，韓潑五被提拔為百夫長，陳封被提拔為校尉，所有人都得到了應有的賞賜，只有曹銘好像被遺忘了一樣。
“兄弟，你不要想太多，可能是你立的功太大了，說不定到時候皇帝親自給你封賞！”韓潑五見曹銘整日悶悶不樂，有事沒事就來找他閑聊幾句。
曹銘倒不是介意封賞，而是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離開扶風城，他想要回到白帝城，他想見見自己的父母兄弟，讓他們知道他並沒有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