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問訊，有些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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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馬小樂的話，蔣正輝“哦”了一聲，隨即看着夏葉，“是尤先生，他來了，”他語氣有些飄渺地說，好像一直在思索着什麼。
夏葉顯然是面無表情，她站起來，“那，我可以走了嗎？”她問。
蔣正輝依舊坐在那裏，抬頭望着夏葉，像忘記了什麼。
夏葉看着蔣正輝，用手比劃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蔣正輝恍然地站起來，對她很禮貌地點點頭。“您最好暫時不要離開這所房子，”他語調溫和地說。
夏葉很禮節性地一笑，轉身施施然離去。
蔣正輝眯着眼睛，看着她穿過草坪，走進別墅。然後突然目光散發著亮色，“他來幹什麼？”他問。
“他好像知道這事，來說明情況。”
“他當然知道，”蔣正輝脫口說。
“嗯，怎麼辦？”
蔣正輝略一沉吟，“帶他去書房。”他摸索着口袋，掏出煙斗和煙絲，裝好，點燃，坐在躺椅上，抽了一口。看到馬小樂還站在旁邊，“你還不去？”他的口氣奇怪而又輕描淡寫，彷彿眼前的這個案子根本不算個事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就我一人兒？”
“還要我配你一個助理？”他在躺椅上躺下，吸着煙斗。
馬小樂琢磨了一下，扭身離開。
蔣正輝偷眼看了一下走向別墅的馬小樂的背影，嘿然一笑，接着自顧抽起煙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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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正廳的夏葉看到正垂首踱步的尤再吉微微一窒，然後拐向樓梯。
尤再吉轉身看到了夏葉，迎上了兩步，但又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退了回來。只是望着她走上樓梯。不過，即使她的腳步有些匆匆，但在他的眼裏，依舊是身姿婀娜的。他的目光有些迷離，直到夏葉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請吧，尤先生。”
尤再吉聽到馬小樂的招呼，有些不情願地收回目光，跟着馬小樂走向通往書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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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樂打開書房的門的時候，尤再吉站在門口，一臉的不動聲色，甚至沒有回望一下身邊的這位警官，雖然他看上去很是菜鳥。
馬小樂在旁邊只能看到他的側面，而且是近乎90度角的，所以他看到的是尤再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您可以進去了，”蔣正輝在他們身後說。他手裏端着煙斗，但已經熄了火。
尤再吉轉過身，看着蔣正輝，伸出手。
蔣正輝有些愕然，但還是機械地與他握了一下。
“尤再吉，賈根生的經紀人。”
“蔣正輝，靜海派出所。請吧。”
尤再吉看了看自己的雙腳，有些猶豫地看着蔣正輝。
“沒關係，請進吧。現場已經勘察過了，”馬小樂很正式地說。
尤再吉很明白地一笑，邁步進屋。但到了屋子裏，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就站着吧，盡量減少動作。這裏可能是犯罪現場，”蔣正輝說，“您不要緊張，我說的是可能，”他又補充說。
“我緊張了嗎？”
“哈。沒看出來，”蔣正輝有些自嘲，接着又輕描淡寫地說，“昨晚您在這裏。”
“是。”
“什麼時間？”
“派對開始不久。”
“幾點幾分？”馬小樂插嘴道。
“我們見過嗎？”蔣正輝突然很迷茫地望着尤再吉，搶在尤再吉回答之前。
“你說什麼？”尤再吉顯然一頭霧水樣，他問。接着好懸明白了什麼，說，“應該沒有。”
“哦，”蔣正輝陷入了沉思。
尤再吉有些琢磨不透地看着蔣正輝。
“幾點幾分？”蔣正輝突然很快也很用力地說。
“哦？”
“昨晚您在這屋裏。”蔣正輝又放慢了語速壓低了聲調。
“八點多到十點多吧。”
“您離開的時候，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當然。我離開的時候好好的，賈根生也好好的。”
“當時，我是說您跟賈先生單獨呆在一起，啊，是單獨吧。”
“是。”
“這就對了。”
“你說什麼？”
“你們單獨在一起。”
“對。”
“沒有什麼人來打擾你們吧？”
“沒有。”
“這就對了。”
尤再吉有些莫名地看着蔣正輝，又看看正在記錄著的馬小樂，有些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然後盯着蔣正輝，在等到着他下面的問題。
“您沒問我說什麼。”蔣正輝有些疑惑地看着尤再吉說。
“你說什麼？”尤再吉有些機械地說。
“你們打架了，”蔣正輝抬手指指屋裏的環境，又一副恍然的樣子接著說，“沒有。您剛才說了，您走的時候好好的。”
“是。”尤再吉的聲音小了許多，以至於馬小樂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吵架了。”蔣正輝說這話的時候，兩隻手在耳邊做着環繞的動作。
“沒有。”
“沒有？”
“沒有。”
“那是什麼？”
尤再吉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爭辯吧。”他最後說。
“為什麼？”
“業務上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知道……”
“我不知道，”蔣正輝打斷他，然後很認真地說，“所以才問您。”
尤再吉有點惱，但極力壓制着，“你知道，哦，你不知道。賈根生的新電影《靈墟》，”他看着蔣正輝，見他一臉聆聽的樣子，提了口氣說，“剛剛拍完。但宣發一直都沒有落實，”他見蔣正輝露出了疑問的神色，就問，“宣發你知道嗎？”
馬小樂聽出了尤再吉陳述中的不恭敬，“就那什麼到處忽悠，”他語帶輕蔑地說。
尤再吉顯然有點憤懣，盯着馬小樂。
“您接著說，尤先生，”蔣正輝接過話題，“不過，馬警官說的有道理。您接著說吧，宣發怎麼啦？”
“這個……就是賈根生希望，非常希望《靈墟》能有公司願意保底10個億發行。”
“保底？”
“就是發行公司不管票房收入，票房你明白嗎？”
“就天天往裏注水的，火星人都知道。”馬小樂絕對的是不屑。
尤再吉這次沒有憤懣，而是泄氣地一笑，“保底就是不管實際票房收入多少，發行公司都要按十個億支付賈根生的票房所得。”
“那賈先生能賺不少，”蔣正輝臉色有些吃驚，而且含着不少景仰地說。
“那是。”
“好事啊。那你們吵什麼？”
“沒吵。”
“哦，爭辯，對，你們爭辯什麼？”他一臉很認真地傾聽的表情，突然一轉，說，“您能賺多少？”
“沒算過，”尤再吉愣了一下，又強調地說，“真的。”
“那，你們爭辯？”
“賈根生一直把，沒有落實宣發公司的責任歸在我身上，但實際上是所有接觸過的公司對他和他的電影沒有信心，”尤再吉突然意識到什麼，“這是個很專業的問題，”他認真地強調說。
“您去哪兒了？”蔣正輝沒有理會尤再吉的說道，突然轉了話題，“離開這裏以後。”
“有點兒鬱悶，就去喝了幾杯。”
“哪裏？”
“紅旗街。”
“哪家？”
“大車店。”
“有熟人嗎？”
“沒。”
“接到過電話嗎？特別是賈太太打給您的。”
“沒有。手機沒電了。”
蔣正輝認真地看着尤再吉，彷彿在判斷他說的是否是真話。
尤再吉感到有點不舒服，不由咳嗽了一聲。
“可以看看您的車嗎？”蔣正輝突然問。
尤再吉有點猝不及防，就連馬小樂也有些不解地看着蔣正輝。
“當然可以。”
蔣正輝抿嘴一笑，給了他一個“先請”的手勢。
尤再吉顧盼了一下，轉身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