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唯恐不知夢，道途難也艱
襄月國的商掌柜也是被邱掌柜的一句話吵醒了，他原本趴在桌上，這才抬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站起身來申了個懶腰，扭扭腰扭扭脖子：“哎呀呀！手臂枕麻了，讓大家見笑了！”
邱掌柜嘿嘿笑笑：“左胳膊愛麻，小心對心臟不好！商掌柜，你身體不行啊！”
商掌柜聞言，繼續甩着胳膊，感覺差不多了這才坐下，他也滿臉疑問：“也不知道莊主這次只叫了我們商社的管事來，有什麼事？這還不到，我都睡一覺起來了！”
王掌柜接話道：“確實等得有些久了。”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話。
亓國的白掌柜向來寡言，只是眯着眼，誰開口說話就盯着誰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邱，別來回走了，你越是這樣越心煩。莊主興許就是為了叫你我耐得住性子。”曜歷國的林掌柜接話。
邱掌柜轉得心煩，突然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拉開椅子靜靜坐那兒，兀自在喘着粗氣。
六人中就屬他坐不住。
就在這時，西鑰宸從暗門走出，身後還跟着一人，正是晉珄，眾人起身齊聲行禮：“莊主！”
邱掌柜這才安下心來，彷彿剛才煩躁的人不是他。
“各位，中途遇着些要緊事，耽擱了些時辰，還請擔待，原想叫晉珄來告訴大家一聲，但他也脫不開身，只好讓大家等這麼久。”
“老邱還以為莊主忘了我等！”邱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老邱，你這急脾氣也該改一改了。”
林掌柜笑笑：“就他坐不住。”
邱掌柜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王掌柜徐徐開口：“不知莊主這次急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清理門戶！”
西鑰宸一句話說得大家乾瞪眼，再無人敢多說一句話。
邱掌柜左看看右看看，也沒吭聲。
這麼直白，晉珄站在西鑰宸身後也是一驚，不由得暗中捏把冷汗。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大夥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上下安和，齊心合力，衍羽山莊也不會虧待大家，你說呢？邱掌柜？”
西鑰宸說話向來溫涼，不緊不慢，讓人摸不透其心思。
邱掌柜嘿嘿一笑，恭敬道：“莊主，老邱的命都是您給的，莊主平素待我們不薄，若不是莊主也就沒有老邱我今天，莊主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老邱也絕無二話！”
西鑰宸目色幽深，用餘光掃了亓國的薛掌柜一眼。
“邱掌柜的話自是信得，不過，身為一庄之主，也不好連手底下也管教不好。”西鑰宸語氣一變，環視四下，最後眼神對上白益，只見白益直勾勾的看着他，神色無辜。
“衍羽山莊能夠發跡，一向靠的是誠信，成為枝，信為葉，枝繁葉茂，福澤蔭蔽，這個理兒，我想大家也都明白。”
“但有些吃裏扒外的東西就應受到懲罰，今日趁此機會也好讓大家做個見證，但更主要的是，論功行賞的事宜，大家意下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邱掌柜接話：“全憑莊主吩咐。”
隨即西鑰宸打了個手勢，晉珄走了出去，禁室中所有人都繃著一根弦，禁室燈光昏暗，大家只堪堪看得清身旁人的臉，西鑰宸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待晉珄再次回來時，帶了上兩人。
二人都低着頭，均被五花大綁的拖了進來，嘴裏塞了布條言語不得。一位是來自襄月國的張掌柜，一位是來自亓國的吳掌柜，也就他二人心虛不暇，臨陣脫逃。
都沒逃出城外便被冥衛逮個正着，扭送回京都。
“莊主，人已帶來。”晉珄向西鑰宸行了一禮。
“開始！”言簡意賅。
四下里，大夥都明白了這位年輕莊主的意思，看來莊主這次要是殺一儆百敲山震虎了。
不過好些人也因此安下心來，正如西鑰宸所言，清者自清。
眾人表情皆十分凝重，
晉珄站在最前面，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渾厚自然，吐字清晰。
每一個字都震蕩人心，聽着他細數着二人的條條件件，事無巨細，幾乎涵蓋了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此詳細的報告，真是細思極恐，讓人觸目驚心，這就是衍羽山莊的情報網嗎？
晉珄本是衍靈當繼承人培養的，西鑰宸向來不喜衍靈的油腔滑調，在他掌權之後，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削弱衍靈的權力。
衍靈倒也配合，從無怨言，西鑰宸不僅要走了晉珄，還時常把衍靈安排到大老遠處，眼不見心不煩。
而知道衍靈服用過玉魂丹之後，就更不待見他了。
他就知道衍靈這人油奸巨滑，關鍵時刻準會撂挑子以正其身，實最難對付，他的話，從來都是選擇性相信。西鑰宸
不喜歡這人，卻又拿他無法，畢竟他掌握衍羽山莊太多秘密，又不能任之放之。
要想對付西鑰涵，不得不考慮三衍帶來的阻力。
三衍代表衍羽山莊，為衍羽山莊效力，可一旦服了玉魂丹，再忠誠的人他的忠誠度都會大打折扣。
想怎麼處理衍冥和衍靈都是一個問題。
三衍本為一體，皆為衍羽山莊的附庸，無故死了任何一個都得有個說法。
若想殺他，仇殺？事不可能的，敢殺三衍其中之一，那就相當於向衍羽山莊宣戰，必要殺之而後快，到了這種局面再去收拾，更加麻煩得多。
最好的的方法就是取而代之，自然更迭，這也是西鑰宸一直重用晉珄的原因之一。
晉珄本是就是衍靈的手下，不得不說衍靈培養新人確實有一套。此人雖重情義，卻更加忠心事主。
衍靈雖是他的師傅，晉珄來西鑰宸身邊之後便只聽他一人之言。
講到最後所有人都緘默了，而剛才還掙扎的張掌柜和吳掌柜在面對每一條假賬和相應數銀也都安靜下來。
倘若矢口否認，只怕會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個遍。
吳掌柜嚇得瑟瑟發抖，濕了褲子，此時的吳掌柜也顧不得羞慚，即便也沒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