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川一矢找到司寇北澤的時候，司寇姑娘還賴在司寇北澤的懷裏睡覺。
她已經睡了一會兒了，期間司寇北澤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勢。
他一隻手扶住司寇姑娘的身體，另一隻手擱在露台欄杆邊，看着中央球場的比賽。
德川一矢不聲不響地靠近司寇北澤體態略顯僵硬的背影。
“德川，有事？”司寇北澤在德川一矢還離他們半步的地方，壓低聲音，小聲詢問着。
其實司寇北澤一直習慣和德川一矢用英語交流。
但是他還是說起了日語。
入鄉隨俗嘛。
德川一矢很想吐槽司寇北澤背後是不是長了個眼睛，但他忍住了。
“Scott，你們訂的貨物到了。”
長腿一邁，站在司寇北澤旁邊。
然後他看見了司寇姑娘。
她在她哥哥懷裏乖巧地偎着，就那麼安穩地睡着。
——像只小考拉。
正午明媚的陽光剛好撒在她紅潤的臉上。
——恬靜而美好。
密而翹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片陰影，隨着呼吸輕顫。
——只怪微風太醉人。
他覺得他的腦子開始變得空白起來，就連呼吸也似乎暫停了。
“好看嗎？”
“嗯。”
“想抱抱嗎？”
“嗯。”
緩慢而低沉的嗓音，夾雜着鋪天蓋地的壓抑氣息。
威脅性十足！
德川一矢瞬間感覺如墜冰窖，頭腦終於清醒過來。
“Scott，對不起。”
他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什麼，可能會冒失，但他並不想否認。
“不用說對不起，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做好受死的準備了嗎？”司寇北澤淡淡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輕飄飄地在德川一矢耳邊回蕩着。
德川一矢聞言深深的看了司寇北澤一眼，不知所云。
然而司寇北澤並沒有看他，只是低着頭舒徐地為司寇姑娘順着毛。
他知道身為日本人的德川一矢是無法get到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的。
司寇北澤冰冷的側臉和不言不語的態度讓德川一矢有些忐忑不安。
這比被司寇北澤用網球狂虐還要讓他難受。
兩人沉默着，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東西都放在餐廳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短短几分鐘，司寇北澤再次開口，語氣不溫不火，打破了這個很乾的局面，彷彿剛剛並沒有發生冷場這件事。
“是的，都放在了櫥櫃裏。”德川一矢依舊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話語間也表現出些不自然來。
像是聽出來了德川一矢的心煩意亂，司寇北澤突然低聲地笑了起來，因為在忍耐的緣故，整個肩膀都在不停地抖動。
“哈哈哈……德川啊，放輕鬆，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是不會吃了我，你只是會在比賽中好好“招待”我而已。
德川一矢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淅淅瀝瀝。
他想起之前第n次被虐的體無完膚，依稀可以預見自己vs司寇北澤第n＋1次失敗了。
司寇北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看了一眼德川一矢一副吃癟的樣子，決定放他一馬。
“你吃午飯了嗎？”
現在是進餐時間，司寇北澤收回擱在欄杆上的右手，捂住了右眼。
“沒有，你們也還沒吃？”
“這有隻睡著了的小懶貓。”指着懷中的司寇姑娘，司寇北澤神色溫柔。
“那我們可以一起去。只是Sophia……”德川一矢隨着司寇北澤的動作，視線再度落在了司寇姑娘嬌俏的睡顏上。
“沒事，叫醒就好了。”司寇北澤聳了聳肩，輕聲喚醒了司寇姑娘。
德川一矢眼裏閃過不明情緒的晦暗，欲言又止。
不過司寇北澤並沒有注意，因為司寇姑娘在“賴床”——
“老哥，再一分鐘，就一分鐘。”聲音軟綿綿的，糯糯的，混雜着三分嬌氣，三分迷糊，三分酥心，一分不耐。
德川一矢感覺自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戳了一下。
痒痒的。
過了一分鐘，司寇姑娘睜開了雙眼。
從司寇北澤懷裏站起來，司寇南霂迷濛且裹挾着些許水汽的大眼睛發愣地盯着德川一矢。
“你是誰？”
“……”德川一矢怔愣，這姑娘在說什麼？他聽不懂。
“……”司寇北澤無奈扶額，妹子又睡傻了。
“你是誰？”
腦袋還處於混沌狀態，司寇姑娘看着德川一矢，揪着問題不放。
某些方面，我們的司寇姑娘意外的執着呢！
啼笑皆非的司寇北澤接收到德川一矢的求救信號，忙拉住司寇姑娘，“茉莉，今天有你想吃的壽司！”
“壽司！”司寇姑娘霎時清醒過來。
三人前往餐廳。
“她剛才在問你是誰。”司寇北澤拍着德川一矢的肩膀，跟在司寇姑娘身後。
“……”
他還能說什麼？
德川一矢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下中文了。
“茉莉，你要的東西到了，就在裏面的櫥櫃裏。”司寇北澤端着餐盤在司寇南霂的右邊坐下。
“知道了，這幾天我還不想用它們，等過兩天再說。”司寇姑娘用右手撐住下巴，左手拿叉子去戳了戳自己盤裏的三文魚壽司。
“可以。”司寇北澤遞給她一杯牛奶。
“老哥啊，你看我什麼時候吃壽司配牛奶了？”司寇南霂嫌棄的把杯子推開。
“喝牛奶然後長高高啊！”司寇北澤又把杯子推了回去，“對女孩子皮膚也好。”
“哥，你又嘲笑我！你就那麼嫌棄我矮嗎？”司寇姑娘把下巴擱在玻璃杯上，委屈巴巴。
“確實挺矮的。”司寇北澤無法自拔地笑了起來。
德川一矢拿好食物，轉身就看見司寇南霂對着牛奶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又看了一眼眉飛色舞的司寇北澤，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Sophia，thisisforyou.（這是給你的）”
一杯綠茶出現在司寇姑娘低垂的視野里。
她抬起頭看見德川一矢含笑的眼睛。
“Eh……3Q.”
“Notatall.（不用謝）”
然後她看着德川一矢在她左邊的空位坐下。
“Sushiisbetterwithgreentea.（壽司配綠茶更好）”
“Ye……Yeah.”司寇姑娘發現德川一矢的嘴角微乎其微的勾了下。
她被這個不算笑容的笑容給驚艷到了。
“Tokugawa，haveyoueversaidthatyouareverynicetolaugh?（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Idon'tknow，youarethefirstone.（我不清楚，你是第一個）”
司寇北澤震驚地看着自家小妹一臉神態自若地調戲德川一矢的樣子，嘴裏的壽司差點沒噴出去。
老妹兒啊，你這麼彪悍真的好么？你維持的高冷形象呢？
還有德川啊，你臉紅個毛線啊？靦腆的笑又是要鬧哪樣？你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德川嗎？
司寇哥哥覺得心很塞。
他要喝口牛奶壓壓驚。
“Youlaughandlookgood，too.（你笑起來也好看）”
“噗”最後一口牛奶全部噴出去了。
司寇北澤無語地看着反應迅捷卻手忙腳亂的兩人。一個扯紙巾擦拭桌子，另一個扯紙巾給自己擦拭衣服。
你們是在互撩嗎？
你們什麼時候那麼有默契的？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司寇哥哥表面笑嘻嘻，心裏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