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打劫?

第117章 打劫?

因為下了一夜暴雨,山路更加濕滑,幸好午後出了太陽。

楚畫梁坐在車裏,開始還能看看玉台這裏從聽風閣送過來的有關金城的狀況介紹,但顛了一會兒,就算以前從來不暈車的人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小姐,還是別看了吧。”玉台說著,從車子底下翻出一罐糖漬青梅來,頓時,酸酸甜甜的味兒在整個車廂里瀰漫開來。

“哪兒來的?”楚畫梁精神一振。

“出門的時候姐姐讓帶上的。”玉台笑道。

“還是金盞最貼心。”楚畫梁拈了顆梅子一丟,“阿墨!”

唐墨手一抄,接住梅子扔進嘴裏,隨即鼓起了臉,很不高興:“酸!”

“酸嗎?我吃着這個正好。”楚畫梁笑眯眯。

正說話間,車子猛地一頓,猝不及防之下,讓她一頭就向側壁上撞過去。

原本坐在車門口的唐墨如同鬼魅一般,一手搭在楚畫梁肩膀上,將她按回原位,下一刻就鬆手躥了出去。

“啊~~”只聽一聲慘叫,然後才有兵器交接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有山賊?”楚畫梁並不驚慌,反而有些興緻勃勃。

“小姐好像挺高興的。”玉台哭笑不得。

“有嗎?”楚畫梁一挑眉,掀開了窗帘往外張望。

只見慕容箏和曲長卿一頭一尾,貪狼破軍在左右,護住了馬車,而唐墨更像是幽靈一般,在匪盜群中神出鬼沒,然而他在哪裏出現,哪裏就傳來慘叫聲。

“這些盜匪看起來不怎麼樣啊。”玉台點評道。

“什麼盜匪,一群拿起了武器的農民而已,你看,還有用鐮刀的呢。”楚畫梁嗤笑。

“怪不得張家兄弟能平安無事地走出來。”玉台恍然大悟。

“是啊,他倆看起來比盜匪還窮。”楚畫梁一攤手。

相反,他們這一行人看起來富貴,偏還沒有大隊人馬護衛,不招賊惦記才叫奇怪。

盜匪人數雖然有幾十,但實在沒什麼戰鬥力,很快就被收拾乾淨,其中一大半都是唐墨放倒的,總算他還記得不能殺人,都只是打得爬不起來。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貪狼一腳踩在一人胸口。

“呸!”那人滿臉兇狠,吐了口唾沫過去。

“喲,骨頭還挺硬?”貪狼偏頭閃過,一聲冷笑。

“要殺就殺!”那人直接閉眼,隔了一下,又接了一句,“沒一個好人。”

“這就好笑了,攔路打劫的反誣被害者不是好人?”楚畫梁跳下馬車。

“別下來,在車上獃著。”慕容箏皺眉。那馬車雖然看着不起眼,但內層嵌了鋼板,就是亂箭齊發也射不穿。

“沒事。”楚畫梁走到他身邊,打量了一下倒地的人,微一沉吟,好奇道,“我說,劫匪這個職業很有前途嗎?怎麼你這年紀一把的大爺還要帶着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干?”

“老子才四十二,你才大……啊!”被貪狼踩着的男人大喊了一句,但又被胸口的重壓把後面的話踩了回去。

楚畫梁沒理他,又看向不遠處躺的一個少年:“小鬼,今年有十二沒?”

“小爺我今年十四,早成年了!”少年怨毒地盯着她。

唐墨一聲不吭地抓其他,順手一扔。

“啊~~”

“狗娃子!”

“不用擔心,我家阿墨從來不殺人。”楚畫梁拍拍貪狼的肩膀,示意他把人放起來,振振有詞:“他能躺着我得站着,憑什麼?”

貪狼哭笑不得,雖然鬆開腳把人提起來回話,但還是用刀橫在他咽喉上。

“老子既然幹了這一行,就沒怕過死!”男人嘲諷道。

“去,把剛才那毛孩子抓過來,一刀刀剮了。”慕容箏開口道。

“是。”破軍應命。

“你敢!”男人又驚又怒,回頭喊道,“都跑!不要管我!”

“篤!”話音未落,一把小刀釘在樹榦上。

楚畫梁吹了吹手掌,慢條斯理道,“誰跑,就打誰。”

“……”這一下,原本有幾個傷勢較輕勉強能爬起來的人也僵住了。

——原本以為馬車裏是女眷,沒想到一個女人都是高手!

“卑鄙無恥。”男人罵了一句。

“打劫的是你,怎麼叫冤的還是你?”楚畫梁失笑道,“既然敢上船,就得認,輸不起可就讓人鄙視了。”

“若不是你們這些狗官和富商勾結,欺上瞞下,吸食民脂民膏,能好好生活誰願意落草?”男人大吼着,雙目都忍不住泛紅了。

貪狼的手抖了抖,臉上也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

“笑話,你出門被野狗咬了一口,然後就覺得狗是猛獸,於是把所有的狗都打死了?”楚畫梁卻絲毫不為所動,“你說官商勾結欺壓百姓,那有沒有富商修橋鋪路出糧賑災?百姓窮苦,那有沒有百姓是好逸惡勞,好吃懶做,自個兒把自己作死還跑出去亂咬人的?我說大爺,您這以偏概全、偷換重點的本事,還真是能言善辯啊。”

“我……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叫什麼名字?”貪狼喝道。想起自己之前居然有那麼一絲的動搖,他就有些慚愧。

就算官逼民反,可反就反了,暗地裏還能被稱一聲好漢,落草為寇打劫商旅……只能呵呵。

“庄漢。”男人一梗脖子。

“看起來,你們這都是原本村裏的鄉親吧?”曲長卿拿着扇子走過來,“這老的老,小的小,青壯都去哪兒了?”

“死了!”庄漢答得飛快。

“死了?”慕容箏驚訝。

就算是兵禍,也沒有把一個村子的青壯都征走的道理,更沒有全死了的可能。為了防止軍營里拉幫結夥,一個地方招來的士卒是要打亂分散的。

“是啊,都死在礦下了。”庄漢道。

慕容箏和楚畫梁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帶上他,走。”慕容箏道。

“啊?”庄漢也愣住了。

不過貪狼可不會發傻,抽出一卷繩子把人捆了,像個包袱似的往馬背上一扔。

其他盜匪倒是想阻止,但唐墨下手雖然不會死也不會殘,但他有楚畫梁這個頂級外科醫生的指點,專挑身上最痛的地方下黑手,一時間想要爬起來也挺困難的。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庄漢頭朝下被馬顛得麵皮紫紅。

“幽泉山莊聽過沒有?”玉台隔着馬車簾問道。

“溫員外是好人。”庄漢猶豫了一下才道。

“你剛剛不是還說官商勾結為富不仁呢。”曲長卿嘲笑。

“溫員外和你們這種人才不一樣!”庄漢怒道。

“那可真抱歉啊,我家小姐可是溫家的小姐,去金城永豐糧行查賬的。”玉台清脆地笑了起來。

“我……”庄漢傻眼,好半晌才嘀嘀咕咕地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

“反正到了金城就知道了唄。”玉台回了一句。

車內,楚畫梁放下金城附近的地圖,拉開車簾,對着騎馬跟在旁邊的慕容箏招了招手。

“怎麼?”慕容箏湊了過來。

“記得之前聽風閣說的那支北狄軍嗎?”楚畫梁道。

“你懷疑,這件事和北狄有關?”慕容箏驚訝道,“金礦的守衛何等嚴密,北狄的手伸得沒那麼長吧?”

“要我來的話,買通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你以為誰都跟豫王府似的忠君愛國呢。”楚畫梁嗤笑。她自幼生長的環境,讓她在遇到一件事的時候,首先就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性,料中了,那是果然如此,也不會有傷心失落,料錯了,那就有意外之喜。

何況,金城礦脈對於東陵來說,那是非常重要,可真正駐守在這裏,卻絕不是個好差事。除了守衛的軍隊,礦脈的負責官員,各級從事不僅沒有油水孝敬,甚至連自由都沒有,家人不能隨同,想去花樓摟着姑娘睡一晚,還要等一月里那兩三天的休沐,誰樂意過這種日子?

“好吧,假設有人私通北狄,那炸了礦脈是什麼意思?”慕容箏認真道,“那是金礦,並不是糧倉,就算坍塌了,無非就是花點時間再挖開,想必北狄也看不上幾十上百條普通礦工的性命。而東陵並不是急缺黃金,根本不會傷筋動骨。金城有三萬軍隊守衛,想趁混亂偷運大量黃金出去是不可能的。”

“那我怎麼知道?”楚畫梁很乾脆地一攤手。

“……”慕容箏無語,好一會兒才委屈地叫了一聲,“楚楚……”

“如果我是北狄,買通內奸炸了礦井,那肯定不是為了偷運一些黃金。”楚畫梁想了想道。

“金礦每天開採的礦石當天都會被送走,裏頭根本不攢着的。”曲長卿也湊了過來。

“走遠點,要不要命。”慕容箏嫌棄。

原本山路就不寬,馬車旁邊有一匹馬就已經很擠了。

“醋罈子……不,醋缸!”曲長卿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拍馬上前,去逗庄漢了。

“然後呢?”慕容箏轉回頭,認真求教。

“我說你信?認真的?”楚畫梁納悶。

“楚楚的思維和大部分人不一樣,有時候很容易找到我們都忽略的地方。”慕容箏說道。

“那我可說了。”楚畫梁一聳肩,輕描淡寫道,“在金礦里埋釘子肯定不容易,付出的代價不會小,既然動用了,那肯定是要一擊致命才不算浪費——礦里開採出來的原礦石被存放在哪裏?”

慕容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小姐,這個可沒人知道。”玉台的臉色也有些發白,“那是朝廷機密,只有負責運送的那支軍隊主將才知道每天的礦石送去了哪裏,還有就是存放地的看守官員了。”

“北狄難道真有那麼大胃口想一鍋端了?”慕容箏喃喃自語。

楚畫梁看他的樣子,就放下了車簾。

玉台微微搖頭,示意是真的不知道。

楚畫梁瞭然。運送礦石這麼大陣仗,不可能悄無聲息,如果聽風閣要查,肯定查得到,但有些事是規矩,謝玉棠不可能越線,所以從來就不會去查。

“加快點速度,爭取日落前能出山。”慕容箏道。

楚畫梁嘆了口氣,加快速度,就表示馬車會更顛簸。不過隱約記得橡膠是橡樹里流出來的一種天然乳膠,讓這裏的將人去研究的話,說不定能搞出來?好像做法並不太複雜來着。

“小姐,除了梅子,還有果脯、肉乾、花生。”玉台像是變戲法一樣摸出一大堆零食。

“這也是金盞準備的?”楚畫梁拿起一塊不知道是什麼肉的肉乾,疑惑地問道。

這東西就用乾淨的油紙仔細包着,和打一堆大大小小精緻的瓶子小罈子明顯格格不入。

“啊……”玉台楞了一下才一聲訕笑,“這個好像是豫王殿下拿的。”

楚畫梁這才一聲輕笑,慢慢地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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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鬼醫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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