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排場
我也就納悶了,我們來了啥也沒幹,咋還被請去吃飯了。
車裏坐四個人,梟哥他們上了另外一輛奔馳,我們車裏坐四個人,玉孔,海龍,還有一個叫孫新疆,我則不解地問:這就去吃飯嗎?可什麼也沒幹啊?
孫新疆是標準的大老粗,有點禿頂,四十多歲,嗓門很大,他和我坐後排,他用粗獷的,少了兩根手指的殘疾手熱情地拉着我的手說:兄弟,以後這場面多着呢!有吃,有喝,有錢掙!
孫玉孔則接過話說:二哥,別把我兄弟教壞了。
孫新疆糾正道:你比我好唄?我才是大好人。
海龍坐副駕駛,扭過頭說:老大別說老二,誰還不知道誰?
孫玉孔趕緊補充一句:不知道誰,理個髮,還要霸王硬上弓的,把人家嚇跑了。
孫新疆不以為然地說:那叫本事,拉弓射箭,英雄本色。
他們互不相讓地調侃,鬥嘴。孫新疆對我很熱情,把我的手都攥的有點疼了。
他對我說:兄弟,別介意,他們就喜歡揭人短,等哪天,我跟你拉拉他們的醜事!
車子拐了一個彎,就到了清風湖公園西門,清風肥牛大飯店。
這是個視野開闊,位置很好的一個飯店,在勝利大街西側,沂河路的北側,向東是風景優美的清風湖公園,湖裏有白天鵝,黑天鵝在遊戲,湖邊有人工搭建的鴿舍,成群的和平鴿不時從頭頂掠過,帶有劃破氣流的呼嘯聲。
勝利大街直通市政府大樓,高大,宏偉的新世紀廣場又是一道風景線。
我正感嘆這裏老闆獨具慧眼選這麼個好地段,孫玉孔叫道:快進去,看啥呢?
諾大的停在場停泊無數豪車,我又迷失了,同樣是人,咋差距這麼大呢,真不如我上班心情好,一種莫名的感傷又左右我的情緒了。
這個飯店聽說是加盟連鎖的,獨特到只做肥牛,一樓大廳被牛的彩繪填充滿滿的,點菜區都把牛肉搞得跟藝術展ran一樣,就連服務員穿的都跟服裝秀一樣,身材,個頭,長相都彷彿。
大廳里有十多張大圓桌,桌上放着茅台酒,中華煙,還有兩大瓶飲料。
這裏人聲鼎沸,煙霧繚繞,然而牆上貼有禁止吸煙的標誌,看來對這些人只是擺設。
孫玉孔一邊同別人打招呼,一邊小聲對我說:東營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都來了,這就是圈子。
我不解地說:房地產蓋樓,咋搞得跟黑社會開會似的。
孫玉孔似笑非笑的說:在社會上混,有財大家都有份,想吃獨食是不可能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們坐在梟哥一桌,梟哥在詢問誰誰誰的工地進展如何了?哪裏又有新的樓盤在籌備.......
我啥也不懂。
一輛輛小推車上放滿了食材,桌上的火鍋已經升騰裊裊熱氣,別的桌上有的開始划拳,碰杯。
梟哥說道:先開吃,工作的事以後在談。
緊接着,大夥七手八腳地往熱氣騰騰的火鍋里放食材。
有的人在散煙,有的人在倒酒,梟哥補充一句:吃喝隨意,開車來的就別喝了,咱要做守法公民。
他的一句話惹的鄰桌都笑了。
我不喝酒,但此情此景,咱也得爺們一回,再說,這是國酒,嘗嘗啥味。
孫新疆是個開朗,笑點十足的人,不管在哪喝酒,只要有他在場,都跟炸了鍋一樣。
他的性格好爽的叫人無語,但社會人士都喜歡他,他就是酒桌上的開心果。
別人剛倒滿,他則迫不及待地端起杯,說道:中國是禮儀之邦,殘疾人優先,我敬老大及各位兄弟一杯,大夥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則一杯酒下肚了。
梟哥趕緊說道:新疆,咱不帶這麼玩的,你把茅台當水喝!
新疆“嘿嘿”乾笑兩聲,又給自己滿上。盡興!盡興。
大家都知道,新疆就是這樣的人,他家好酒多的是,他都喝麻木了,他喝酒的最高境界是扶牆出門都算輸,爬着出門才正常。
我也細細品味了一下,原來並不好喝,嗆的慌。
他們則端起酒杯,象徵性的喝了點,有的說:好酒就是好喝!有的說:看酒花就知道是年份酒。
我暗自發笑:不就是瓶子給你個心理暗示嗎?假如用塑料桶裝茅台,讓你品,估計又是一個定論。
菜都熟了,每個人都很斯文地把菜,肉,夾在自己面前的小盤子裏,及淑女地小口品嘗着。新疆倒是個另類,他用勺子把肉舀進碗裏,在舀一勺子辣椒油一拌,大嘴一張,吃的滿嘴流紅油,大夥都見怪不怪了。
他的習慣動作是用缺了兩個手指的殘手,拍拍近乎光頂的大腦袋,還有啪啪的響聲。
他又獻殷勤地端起酒杯,嘴角還殘留着紅油,聲若洪鐘地說:好事成雙,第二個走起!
梟哥趕忙說道:你來過酒癮的嗎?跟野獸似的。
新疆則咧嘴大笑,雙手合十,微閉雙眼,搞笑的表情說道:阿彌陀佛,人不如獸,獸不如人,天地萬物自有歸宿,何必當真。
新疆上了五年學,硬是沒升二年級,連名字都不會寫,缺是個孝子,很虔誠佛教,講解的還井井有條,酒肉財色的心靈,還整天想着度人。
梟哥說他是野獸一點也不為過,他喜歡逞強,聽別人說他:他喝醉酒了,拿着酒杯當雞腿給嚼了,那可是玻璃的,事後竟然沒事,。還有一次,他竟然吃鐵釘,被送進了醫院。他不惜皮肉,不計後果,他開車一般人沒膽量坐,每年不出個十次八次事故,那不叫開車。他也大難不死,腿鋼釘還沒取,肋骨又斷了幾根,胳膊還纏着石膏,還是一樣瘋。
有人不知情坐他車,會把苦膽都吐出來,有人問他,開這麼快去哪?他的經典台詞:去火葬場,真是造化大,他身體比誰都好。
他在桌上,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他的氣場蓋過所有人。
他喝了兩杯,找不到知己,端起酒杯,到別的桌上找酒友去了。
我們這桌才恢復平靜。
梟哥見他走了,說道:少喝點,整天瞎鬧騰。
新疆則表情猥瑣地把少了兩根手指的殘手放在哪邊,嗯噠,嗯噠地沖梟哥摔飛聞,嬌滴滴的說:愛你喲!愛你呦!
我也被逗樂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活寶。
其實他一點都不傻,他雖不識字,記電話號碼沒人比的過他,論掙錢,他比誰都精。大智若愚在他身上提現的淋漓盡致。
新疆離開后,大夥又找回了小自我,一個人端着酒杯來到這個桌上,除梟哥之外,大家趕忙站起,說道:剛哥好!
他就是李剛,號稱黑龍,來自黑龍江,西城的扛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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