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名
氣象員爺爺和兩位爹爹都沒見過教主從外國弄來的小男朋友,今日一見果然是外表出眾、氣質不凡,兼之金髮碧眼,說話還帶些外國腔,真有種天上掉下個洋帥哥的感覺。
教里別人還沒來得及說威廉什麼不好的,獨聖教主就先拍着他兒子誇讚了起來:“狗剩子,你真有本事,還弄個跨國婚姻來。你們結婚之後是出國去住,還是讓這孩子跟着在中國過?想當初我要不是進了警察局,也想出國留學來着,沒想到我兒子比老子出息,不僅留了學,還搞了個外國對象來。這小夥子叫什麼,在哪工作的,家裏有什麼人?”
難得有個人這麼可勁兒誇他男朋友的,教主心中得意不已,臉上卻還是面無表情,拉了拉威廉衣擺,叫他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表現一把:“威廉,我父親問你話呢,好好回答。”
教主的父親?威廉笑得一雙大眼都眯成了細縫,立刻衝上去緊緊握住了獨聖教主的雙手:“父親您好,我是復生的未婚夫,我叫威廉•布魯克,您以後叫我威廉就行。從此以後凶就是咱們魔教的人了,不管教里有什麼事,我一定盡心儘力,全心全意,絕對不會讓大伙兒失望的。”
這中國話說得真好,口音上雖然還有些彆扭,但拍馬屁的水平已完全夠得上中文十一級的水平了。不僅獨聖教主,就是刑警隊長爸爸都湊上前來狠狠打量他一番,對教主誇了起來:“這孩子真不錯。狗剩啊,咱中國人都講究從一而終,你可不能看他是外國人就欺負他,以後結了婚得好好對人家,讓外國人也知道知道到咱中國來生活比在外國還好呢。”
威廉趕緊謙虛一番,又吹捧了這位叔叔兩句,說他長得正氣凜然,充份體現了魔教的風度氣概,讓他這個外國人一見心折。獨聖教主聞言朗聲長笑,教主也微微一笑,指着刑警隊長說:“這位也是我父親,你叫父親就好。對了,你在外國也見過我祖父,那邊還有一位祖父,你也過去認認。雖然他們都不在教里住,但咱倆將來結婚了,你不能連我父親和祖父都不認得。”
怎麼個意思?你幾個父親,幾個祖父?威廉的嘴張得極大,臉都拉長了一半兒,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試管嬰兒也好,克隆人也好,那都是什麼時候才發明的了,別說這倆爺爺,就是兩個父親,那也太科幻點了?還是說,他們魔教教主其實都是抱養的?不對,這祖孫三代長得還是挺像的……那就是先和前妻生了孩子,然後離婚了又找了個男朋友?
他腦子裏想的,雖然沒好意思問出來,也都在臉上寫着了。那位氣象員爺爺看着他這副傻樣,笑咪咪地胡嚕了他一把,親切地教育道:“別想太多了,這是他們魔教的專利,比什麼克隆人的都早,而且不光能生女兒。當初黨生懷孕時,我比你還傻呢,等回來你們自己有了孩子就習慣了。”
氣象員爺爺不僅關心未來孫媳婦的心理狀態,更關心親孫子的生理狀態:“狗剩啊,威廉以後就住教里了嗎?你們倆是另蓋一間房子還是把這兒修修啊?今晚上你們怎麼睡?大過爺的也不能讓他在院子裏這麼凍一宿?”
別人都能住差點,這個外國來的孫媳婦可是絕對不能委屈着的。黨生教主笑咪咪地拉起威廉的手說:“好孩子,你放心,咱們教里就算窮點兒,給你和狗剩騰間新房還是騰得出來的。今天晚上你就住下,過兩天就到十一了,正是結婚的好日子,我們在省里給你們訂桌酒席,先把事辦了,將來你們再出國領證也就不着急了。”
獨聖教主難得有一回和父親想到了同一件事:“是啊,狗剩他們在外國怎麼辦事咱看不見,眼下回國了,就得在省里正式操辦一回。我到十一還能請個假,正好給他們訂酒店,威廉那邊能來多少人?咱們教里開五十桌就差不多了?也不用叫外人,就自己人熱鬧一下完了,省得人家看見狗剩找的對象是個男的,還得東問西問的。”
兩任老教主雖然退位了,在教里的地位也是非同尋常的。既然他們訂下了結婚的事,教主本人也不反對,這事就算成了。威廉也不直接留了下來,跟着教眾一起踏歌賞月,學起了苗族舞蹈,又足足被灌了兩瓶白酒。喝得不分東西南北之後,他就被人架到了地宮裏,過上了最高待遇的夜生活。
地宮裏這些年也修葺了不少回,不僅傢俱齊備,還有暖氣空調,後山他們自己安了發電機,把空調一開,比外面的賓館住得也不次。當然,這也只是普通的教眾和遊客待遇,所謂最高待遇的夜生活,重點是不在物質享受上的,而在乎精神方面。
比如說,愛情。威廉半醉半醒地看到教主在他身邊換衣服時,整個人都懵了,一身酒意立刻消散無蹤,警惕地從床上爬起來,在門口左看右看,差點就登着柜子去看天花板上是不是藏着人了。教主剛把睡衣繫上,一抬眼就看見他在那兒扒來扒去的,立喝一聲:“幹什麼呢,不老實睡覺!”
威廉終於停下了手,目光閃閃,望向教主時略帶了幾分擔憂:“咱真就這麼睡了,行嗎?這是你們魔教的地方,我老是不大安心。你父親和爺爺不還在嘛,會不會嫌我不……不守規矩?”
教主雙眼死死盯住威廉,看得他不敢喘氣。看了許久,教主終於綳不住,仰頭笑了起來,笑得威廉莫名其妙,越來越覺着緊張。就在氣氛一觸即發之際,教主忽然站起身來,從桌子上端了一碗濃黑的冒着熱氣的葯湯遞到了威廉面前:“黨生教主說你身體不好,外實內虛,特地給你熬的葯,趁熱喝了。”
那葯透着咸苦的味道,聞一下就讓人作嘔,威廉苦着臉不願意喝,頻頻給教主拋着媚眼,恨不得讓他忽然對自己心生憐惜,免了這頓苦藥湯子。教主平時小事都順着他,但吃藥這種大事是不能任性而為。別說威廉甭想免了葯,就是他自己也熱了一杯黃酒,從一個維生素瓶子裏倒出一粒黨生教主新煉的藥丸喝了下去。
“這是什麼葯,你病了嗎?”威廉腦子還沒轉過來,愣愣地望着教主的身影,右手一歪,手裏的葯湯就緩緩地滴到了地上。水滴落地之聲響起,教主就睃了他一眼,手伸出來向上一托,用氣勁重新把碗扶平了。“快把葯喝了,甭想混過去。本座是不擅配藥,不然早弄出給讓你喝了。算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把這碗喝了就比沒有強。”
話說到這份上,也不管威廉還有什麼想頭,教主身子一輕直接踏到他身前,接過葯碗就給他灌了下去。“以後每天一頓,你的身體不好,遺傳基因就不行,將來影響孩子發育。什麼時候咱們有孩子了,什麼時候這葯才能停。”
“等等,這也太不科學了?怎麼我吃個葯就能有孩子……好歹也得做個手術,弄個人造子宮還是試管嬰兒什麼的……”一碗葯全數灌下,威廉才騰出嘴來說話。教主隨手把碗扔到桌上,掏了掏口袋,沒掏出糖來,遺憾地嘆了一聲,一把揪住了威廉的頭髮,直接用嘴堵住了他未出口的科學觀點。
科學觀點,在實力的壓迫下終於讓位給了封建迷信。長長一吻結束之後,威廉就主動閉了嘴,快手快腳地蹬掉了鞋,撕開了上衣,把教主按到了床上,解開他睡衣上一排扣子,沿着脖頸直吻下去。教主配合地緊擁着他,也在他身上不停愛撫,步步推高兩人之間的氣氛。這回可不是他們在外頭偷情的時候,教主表現得光明正大,威廉也就漸漸放下了提着的那顆心,徹底投入進去,事後也不必急着起床,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重新出去見人。
這一回再去見教主的父親爺爺時,長輩們臉上都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笑容,四個人共包了四份厚厚的紅包給他,左右使還特地泡了壺茶來,叫他替爺爺和父親們倒茶。教主跟在他身邊,把他支使地團團轉,見過這個見那個,直到把教里所有人都認清了,又受了許多教眾的見面禮之後才讓他坐下吃飯。
好在這種詭異的日子沒過多久,爺爺們和父親們一起回了省城給他們訂酒店,教里也忙着佈置新房,採買結婚用的東西。就連教主出國之前和左右使一起住的瓦房都讓人扒了,打算重打地基,起幢小給教主和威廉住,至於回來的那些教眾,原先在村裡也都有宅基地,就是出去打工了一直沒蓋房,趁着這個機會也都動起了土。
這些事,教主自然是不用管的,威廉更是管不着,兩人除了研究回去之後怎麼拓展海外分壇,就是研究下任教主什麼時候出來。每討論一回,威廉就得喝一大碗苦藥湯子,喝得他臉色都有些發綠,天一黑就開始坐立不安。
然而逃避是沒有用的。到了他們正式成親的那天,教眾們包了十輛大巴,風風光光地去了貴陽最大的酒,藉著獨聖教主他愛人的名義把酒整個包下,一個外人不讓進。威廉那邊還在整頓之中,親友暫且沒有過來的,只能等着兩人回美國之後再補辦,因此就在魔教自己人之間舉行了婚禮。
不得不說,魔教人才濟濟,光學藝術的就不只二十人,徐特助那樣學設計的還不算。再加上壬水旗黑旗主本人就是干婚慶的,從佈置會場到主持到音樂節目都是內部教眾親自處理的,教主和威廉的衣服也是黑旗主從公司帶來的最新款,一黑一白,穿起來真是郎才郎貌,就是拉到荷里活也算得上鶴立雞群。
萬事俱備,魔教近七十三年來第一場為教主舉行的婚禮終於正式開始了。在黑旗主的慷慨解說,幾百名教眾殷切盼望和四位長輩的期許之下,教主和威廉終於在兩位特助的陪伴之下攜手踏上了紅毯,並肩飲了交杯酒,合力切了蛋糕,在敬過了爺爺們和父親們,聽了四位主婚之致詞之後,就端着杯子開始了漫漫敬酒之路。
五十桌呢,都喝過來不管人還活得了活不了,這腿就得跑細一圈下去。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