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教主的婚禮足足持續了三天。www.niubb.net酒宴還是小意思,回到村裡,他們還擺上了流水席,假託教主出息了,家大人們為了慶祝他出國留學回來,也為了歡迎威廉這個外國來的國際友人,要好好請大夥吃一頓。
這一頓吃得可是特別費力。教里為了迎合大眾口味,愣是一條蟲子沒往外端,宰了兩口豬、一腔羊、半圈的雞鴨,又去河裏撈了幾十條魚,一簍子蝦,把所有會做菜的弟子都拉進了后廚,整治出了好幾里地的流水席面。兩位新郎依舊挨桌敬酒,收了不少紅包,和昨天唯一所差的就是祝酒詞從“早生貴子”換成了“早日學成歸國”,以及“中美兩國人民友誼長存”之類的。
當然,教主終身大事雖然就算搞定了,但現階段正是要以學業為重的年紀,擺酒之後在同村父老的勸說之下終於又想起了他最主要的任務,暗下決心,過了十一還是老實回美國上學去。
但在上學之前,他還得解決一件事。
這件事當然就是兩位特助拖了半年多的拜師問題。喝完了教主的喜酒,教眾們一天沒歇就又喝上了左右使和他們的新弟子的喜酒。不過這一回也是教內自己慶祝,沒再擺流水席,只由兩位特助給左右使分別磕了頭,又當著眾人的面拜過五仙、飲過血酒、換上了教眾們人手一身的黑色苗衣,在身上種了本命蠱種就算成了禮了。
兩位特助完成拜師禮后,教主沒直接帶他們回美國,而是將當初唐紹被綁架時,許給徐儒那頓飯當眾提了出來,打算就此給這倆孩子放個短假,左右使那裏也把他們學武功的事放一放,什麼事都來日再說,先讓他們倆回家吃個飯壓壓驚,等到歇夠了直接回美國找他們就是了。
兩位特助頓時幸福得不知道今夕何夕,拜別了教里眾人,光帶着工資卡就跑了,直奔貴陽機場,打算先上唐特助家吃那頓八寶鴨子,再回徐特助家喝廬山雲霧茶,來個國內雙人游。
他們倆走了,教主也該走了。外國雖然不如祖國這樣處處充滿愛,可他沒請假沒幹什麼的就耽誤了半個月的課,再不去今年就不知有多少老師要把他當了。好在教里這邊婚事辦過,也沒別的大事要進行,教主收拾行囊,帶了二使四法王,煉了一小罐秘葯,又走私了一箱補品,準備到外國且念書且造人,最好大學畢業時,學位證和繼任教主都能弄出來。
這回出國眾人又是易容而行,並沒引起FBI,具體說就是托尼和他同事的關注,平平安安地回了紐約。回去之後他們就訂了加拿大的教堂,兩人連註冊帶辦儀式,請來了威廉的朋友和同學,簡簡單單地辦了個教堂婚禮。可惜時間不合適,他們連蜜月也來不及度,回紐約收拾東西,教主重新過上了正常的學生生活,而威廉就留在分壇繼續幫忙培養未來的少教主。
這樣的正常生活一直維持到了聖誕節,寒假之後,紐約大學物理學院的院長就收到了一張史無前例的休學申請書。他認真的把申請書看了三遍,憤然起身,撥通了魔教美國分壇的電話。
“休學是可以,但是這個理由我決不能接受!我這輩子也沒聽過這麼荒唐的理由……軒轅先生,不僅是我,任何一個教育者也無法接受你這種玩笑。如果你真的要休學的話,請寫一份更符合邏輯的申請書;如果你想拿我開玩笑的話,我不得不認真地告訴你,現在才剛過了新年,離愚人節還有三個多月呢!”
賢哉!大儒,不畏權勢,不惑甘詞。教主無奈地收了電話,把懷孕改成了創業,重打了一份申請書交到院裏,就此過上了修身養性的生活。連帶着威廉也跟他一起修養了起來,這些日子一直沒離了嘴的葯湯終於告別了他的日常菜單。不過,那喝了葯湯之後總能來一回的福利也徹底地離他遠去,不僅X生活從此歸零,就連夜生活也休想擁有了,才過九點就必須陪着教主入睡。
更折磨人的是,睡覺時就只能睡覺,別的就都甭想幹了。漫漫長夜,不知有多少回威廉是睜着一雙毫無睡意地大眼撐了下來,看得教主好生不忍,有時趁長老們不注意,就訂個什麼包裹回來給威廉用。這份好意,威廉感動得無以復加,只好都堆到了床底下,含着熱淚告訴教主,其實他忍忍就過去了,他正好得修心養性,用不着這麼高科技的產品。
又過了兩個月,教主的肚子漸漸大了。本來堅持認為這個懷孕只是魔教對人造人的隱誨叫法的威廉終於在強大的現實面前認了命,接受了這個不存在於他所了解的世界之中的特異生命現象。
好在他本來就是個強大的人,他的強大,遠不在身體和物質上,更在於他寬廣如宇宙的心胸和想像力上。在每天近距離觀賞人體科學先進產物沒幾天後,他就坦然接受了男性懷孕這一不科學的現象,並學會了對着教主的肚子傻笑着叫兒子——據教主說,他前些日子喝的葯是教里特製的強力補藥,功能強身健體、固腎益精,只要再配合上他們教里特殊方法算出來的懷孕日期,保證能一索得男。
八個月很快過去,教主終於到了臨產之時。魔教所有高層幹部都直飛紐約,就在他們魔教分壇教址給教主作會診。兩位有實際經驗的老教主更是將自己當年的經驗口口相傳,詳細地教給了教主。
他們魔教的外科也是極強大的,千百年中,從做葯人到做人蠱什麼沒幹過,對人體各個部分都有精深獨到的理解。特別是男男生子技術,代代教主都對些做出過研究和推進,其科技水平不比外頭的醫院差。特別是近幾十年來,他們教里還引進了現代儀器和麻醉、消毒設備,只恨一直擺着沒人用,這回難得能用上,就都包機送到了分壇。
手術過程非常順利,生下來的小教主也是男的,舉教皆歡。兩位老教主和夫婿當場就把自己翻了半年多字典才取出來的名字都攤到了桌上,大夥開會討論,打算揀個好的定下這位未來教主的名字。
威廉抱着小兒子,腦門上纏着紅布條,站在桌邊看着上麵攤得亂七八糟的字條,削尖了腦袋往裏擠,大聲抗議着:“這些名字都不行,我的兒子要叫威廉二世,和他父親一樣!”
他喊的聲音極大,可是從兩位老教主到普通教眾,竟沒一個人抬起眼來看他的。眾人心心念念的都是給孩子取個符合教主身份的名字,繼承軒轅家的祖產,哪能讓他將來隨着個洋人姓。
等到教主休養了一夜起了身來,終於親自插手了孩子起名的問題,把美生、紐生、洋生之類不像話的名字先都擇了出去,又把威廉那個威廉二世直接打回了他肚子裏,從剩下的名字裏挑了足足兩天,到洗三時才最終定案,要給這孩子起名“千乘”。
他們魔教如今廣有土地,外門教眾無數,他再努力幾年,等兒子長大之後,必定尊榮威嚴不下於一個小國之君。叫“千乘”正好可以體現他們魔教的威勢,聽起來也不俗,這才是魔教教主應有的名字。從今以後,他這個當父親的一定要好生教導後代,把軒轅狗剩這類名字出現的可能性徹底消滅在萌芽之中!
殊不知,一直被教主和眾人抱在懷中的小教主此時心裏卻已轉起了一個嬰兒原不該有的念頭:
怎麼搞的,我不是按着祖陵里那本書寫的弄出來了穿越陣法了嗎?這不應該是已經實現了魂穿了嗎?怎麼我還是姓軒轅,周圍這些人好像還是魔教的,甚至左右使和長老們都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那幾個?
這穿越到底是成功還是沒成功,我到底是穿到了什麼地方?
直到一年多以後,終於學會了說話的小教主才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這輩子的身份和所在的地方。知道了之後,他被坑得號啕大哭,足足半個多月沒緩過勁兒來,讓他那倆父親送到了醫院護理過好幾回,還足足實實地喝了半年的苗葯中藥,吃得他臉色都發黑了。
不幸穿成了自己兒子的千乘小教主漸漸也認了命,跟在他雄才大略、志在天下的父親身邊習文學武,鍛煉身體,比前世的學習任務還繁重。多少次午夜夢回,小教主都在被窩裏暗自流淚:
也不知他這個父親是哪穿來的,可是比不上他如今的爺爺、從前的爹,真把他當清朝的皇子養了,天天三更燈火五更雞,英語理化無已時。早知道穿了之後還得過這日子,他當初就不穿了,這不是一世不如一世,穿越爭如不穿嗎?這日子到哪輩子才能熬出頭啊,還不如穿越之前沒有父親管着,考多少分也沒人敢說的時候呢……
在小教主無聲的哀嚎之中,魔教美國分壇也一步步壯大了起來,逐漸又擴展到了加拿大和南美地區。等到小教主行了冠禮之後,復生教主也學着自己的歷代子孫,退位讓賢,把大權放到了兒子手裏:“千乘,你生來就是我魔教之主,將來必定要一統天下。父親年紀已大,再沒有少年時的雄心壯志了,你可要繼承我魔教傳統,好生建設分壇,將來也有面目去見咱們軒轅家的歷代祖先。”
小教主乖巧地答應下來,發誓要向父親學習,一邊念書一邊打拚,再為魔教開疆拓土。教主滿意地笑了笑,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大門之外,聲音才又飄了過來:“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有出息,阿拉伯那邊最富庶,你能把那地方拿下,這輩子就算事業有成了。”
小教主木然對着已關上的大門和門外絕塵而去的父親們,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左使唐紹充滿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感慨地說道:“教主你別著急,有我們呢。這事反正着急也是白着急,急事緩辦,將來也許有辦法呢。”
徐右使也點頭附議,還嘆了口氣:“有時候我都覺得老教主是穿過來的,就是個YY小說的主角。教主你別急,將來咱拿不下西亞北非的,拿下個北極南極還不成問題,反正是有塊新地方就行。”
小教主看着溫柔安慰他的左右使,表面上終於平靜了下來。他借口考慮戰術讓唐紹和徐儒離開了房間,自己緊緊鎖上大門,衝進廁所把水流開到最大,藉著水聲掩蓋喊道:“他就是穿來的,他就是穿來的,我一個現代人,怎麼能跟穿越者似的說平哪就平哪……”
可教主說走就走,退位之後就跟威廉去補起了他們遲到二十年的蜜月,把地球從南到北,像梳子似地梳理了好幾回,最後兜兜轉轉,才到了他兒子正在建功立業的阿拉伯地區。即使見到了兒子正篳路藍縷地開拓着分壇,教主也沒多作停留,狠心地拋下了可憐的小教主和教眾們,與威廉執手相伴閒遊,繼續過他們幸福的老年背包客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結了,這本書一直寫得很彆扭,後來劇情也改得亂七八糟,當然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沒能寫好,很對不起各位讀者。感謝大家一路支持,我會好好調整路線,把以後的文儘力寫好的。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