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商謀發展路(一)

第三十章 商謀發展路(一)

()農曆九月初八這天,“張二龍支書結婚了,是明天的日子!”這個消息在全村的每個組裏傳言着。剛回家沒幾天的德林知道了這事後,他想到:二龍雖然比他和小橋在年齡上要少五六歲,從前在家時和他倆也玩不到一起。但現在他是村黨支部書記了,如要在村干出點事來,有很多事必須得求他。吃了中飯後,他便去小橋家商量着同去賀喜一下的事。

到了小橋家,是小橋的母親賀嬸出門招呼他的。她見是和兒子相處了十餘年的德林來了,就非常欣喜地把他請進了屋裏。德林見很多年沒回來了,今日初次登門就提了三十個雞蛋外加兩百元錢來孝敬她。賀嬸見年輕的人講禮性,便樂呵呵地笑納着,但嘴裏卻不住地回禮說:“來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和錢來羅!”德林當然說了是應該的。

倆人經過了十多分鐘的一問一答,德林便急着問:“小橋不在家嗎?”

這一問,賀嬸的臉上由晴轉了陰,她說:“你們這些人在外打什麼工羅!要打工的話就乾脆小倆口一起去,要麼就每年回來打下照面羅!”接着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德林見賀嬸話裏有話,只是有種難言的苦衷沒有說出來,就問:“嬸娘有什麼話就直,你繞彎子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賀嬸知道他和小橋親如兄弟,便不隱瞞地對他說:“要說出來也確實是出了王家的丑。這個不牢毛的兒媳從廣東回來后,又到外面兩三年了沒回來過一次。後來才知道,難怪她在外面和老闆偷情了!前兩個月他姐姐和姐夫去找過她,發現她還和老闆在一起呢!托都托不回呢!你說這**到了什麼程度?”氣罷,她又說:“小橋已去找她去了,估計這一兩天不回來!”

德林聽罷一時無語,但他相信賀嬸這話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和小橋在廣東時,曾有半年多的時間倆人沒有再聯繫過。他記得當初小橋撥打春蘭的手機已關機,後來再撥打依然如此。雖然小橋為此擔心過,也在電話中詢問過兩家人但都說不知實情。當時因路途遙遠一時又無法回來,小橋也只好擱置着沒再提起這事。

德林向賀嬸說了一通不痛不癢的寬心話后又說:“我是今天來附帶看看他的,也是想和他談談今後的打算。即然他不在家,那我就等他回來了再來!”其實他想說張支書結婚了是想約小橋一起去賀喜的,他今不在家就不便再說了。

一個時辰后,德林說要走了,賀嬸禮節性地要留他吃晚飯。他知道這是農村人掛在嘴上的客氣話,但也不得不回禮道謝。爾後,在臨走時又招呼了賀嬸說如果小橋回來了告訴他一聲。賀嬸怕小橋如果勸不回春蘭會生意外,現聽他這樣說還求之不得呢!她忙點頭答應了。

九月初九這一天,按吉祥的諧音說法是“久久”,是“永久”的意思,把它和“祥發”連在一起,就成了“久久祥發”吉祥語。這中國的文字是深有學問的。拆字可以算“八字”,這拆字算卦者可以把它說得頭頭是道,讓你深信無疑。還有把“招財進寶”和“鸞鳳和鳴”等四個字可寫成一體的,即好看又吉祥且喻意深刻。這中文字還可分“形聲字”和“象聲字”等,總的來說很深奧。如有人把這中文徹底弄懂弄通,莫說外國人就是中國人都沒得一個人。話說這一天雖然是數字吉祥,可按時辰:子、丑、辰、卯......和甲、乙、丙、丁.....來算是否相剋相衝,就不是那麼吉祥了。可現代年輕人大多不信那一套了,說早已是夫妻般地同居了,結婚只是一種形式罷了。

張二龍就是這一天在家設結婚酒宴的,按照風俗來說就是結婚的日子。現在農村人結婚時“接親”很簡單,遠的用車接,近的也就走過來就行了。若說在八十年代初期前,那當地人結婚可熱鬧了。男女雙方得要媒人說媒,(沒用媒人雙方談好的也得定一個,謂之“媒妁之言”。)然後相親、訪當、換庚、擇日、過門、拜堂、鬧房、回門等成套儀式。這說媒者是男女雙方相托撮合的人,如經媒人牽線搭橋,男女有意就相見一面,謂之“相親”。相親時雙方都同意了,女方就要求“訪當”,這“訪當”一事,女方家的至親都要到男方家來看地方條件和家庭條件。如“訪當”滿意了,就“換庚”,這“換庚”是將男女的生辰八字寫於紅紙內,由媒人轉交對方,如“合庚”順利,則互送信物,稱已“定庚”。這以後,男方要送衣布毛線,女方要送布鞋、襪底、鞋墊、毛衣。這“擇日”是由男方定的,但必須要早前幾個月,以便女方有時間做嫁妝,這時男方得送彩禮了。日子一到女方就得過門,頭一天晚上女方的親戚都到了,這一晚的上半夜謂之“哭嫁”。在下半夜男方要“接親”走了,在走之前閨房門口有一童男玉女守住,謂之“攔轎門”。走時鞭炮得要花得讓女方的親人滿意才放行。這時的一路上的“接親”人排列很有個規矩:一燈籠、二火把、三姑娘、四嫂嫂、五媒人、六相公(新郎)、第七才是新娘、第八是送親的人了,第九是吹鼓手,吹鼓手後面又是燈籠和火把。這燈籠和火把喻意“照前照后”也就是說將來“光前裕後”的意思。到男方家也有個時間界限的,一般不超過早上八點。八點后就舉行“拜堂儀式,這“拜堂”儀式可複雜了,“禮賓”先先之乎者也念一大通后才進入“拜堂”。夫妻拜了堂后再轉入拜賓客,這時賓客得要拿“拜錢”。到了晚上就要“鬧房”了,這“鬧房”儀式是本村人決定的,但大多是年輕小夥子。這時候新郎家要準備煙、酒、糖果、茶水。這時候鬧房人可任意嬉戲新娘,新郎則不能生氣和干涉。第二天新娘必須得起大早,要生水、煮飯開始做家務。這“回門”也可說是“三朝回門”,這天新郎要陪着新娘回娘家,意即女兒嫁出去從此是客了。

張二龍的婚禮辦得比較簡單,稱之為“破舊立新”。在早上七點半兩輛面的車就把新娘子接到了家,一陣鞭炮過後,禮賓先生即要舉行“結婚典禮”。這禮賓先生是本村的退休教師莫榮華老人,他今年已七十餘歲,在當地若要按舊式的禮儀辦紅、白喜事,只有他首屈一指了。一是他的毛筆字寫得好,二是只有他會寫對聯。他今天給二龍主持婚禮卻沒能按照老習俗舉辦,因為二龍已招呼了他不要搞得太繁瑣了。在報“婚禮開始”后,即鳴炮、奏樂,接着是主持人講話。莫老師則輕車熟路地說了起來:“......二龍今年二十八歲了屬晚婚。新郎不僅外表長得英俊瀟洒,而且很忠厚誠實、為人和善、樂於助人,自擔任村支書以來,不僅工作上認真負責、任勞任怨,而且吃苦耐勞、敢於探索、敢於開拓創新。是一位出眾的好青年。新娘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具有東方女性的內在美,不僅溫柔賢淑、勤勞持家,而且心靈純潔、品質高貴。不僅能當家理財、而且手巧能幹。她是一位好妻子、好兒媳,也是我們村的好榜樣......他(她)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伴侶。

行罷“拜客禮”新郎、新娘就入了“洞房”。這新房門上的一副對聯使德林看了個兩三遍,也笑了個六七回。這對聯的上聯是:洞口兩寸深,原是王孫根基地;下聯是:床上五尺寬,作為夫妻操演場。這橫批可是見多了的“鸞鳳和鳴”了。

吃過了中飯,路遠的客人和急着要有事的客人就陸陸續續地回去了,鳴謝和送客的鞭炮響了一陣又一陣。德林因為有事想和二龍商談就坐着沒能早走。

忙了一陣的二龍這時感覺也輕鬆了許多。在他走出門來與還沒走的客人聊天時,忽見德林坐在屋門口的棗樹下抽着煙,就微笑着迎了上去。二龍先是敬了他一支煙,倆人又互相說了些客氣話后,德林慚愧地說:“小橋今日沒來,他是去找春蘭去了。”

二龍聽他提起了小橋的事來心裏有了些擔憂,他說:“這事我早先有些耳聞,因不好插手這件事也沒再去過問。這樣!過兩天我們一同去找找他!”

這也正合德林的心意,他告訴二龍如果小橋回來了就來通知他。二龍也想向外面闖蕩了十餘年的村裡人求經問路,自然很高興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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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村的留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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