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田洞歌聲 (二)
()小花到城裏退租住房,本想退了房后回到蛋雞場的,因午後與表哥溫存過後身子顯得十分疲憊,卻沉睡到下午五時了才醒來。
她睡眼惺松地在床上坐了會,這才想起她表哥不知什麼時候已起床了。正遲疑間,這時客廳里有翻動紙張的聲音,猜想着表哥還在這屋裏沒走。她下床站立打了一個“吹欠”后,雙手捶打着酸脹的腰部走出房門來,只見午生正伏在吃飯桌上在寫着什麼?這讓她的心裏有種言不出的愛意和驚喜。她原本是想下午回去的,蛋雞場的一攤子事的隨時都不能離人的,她走近午生身邊說:“哥,你怎麼不提早叫我呢?我要回到蛋雞場幹活的呢!”午生這時正忙着寫材料全然沒有理會她,只是說:“哦!多睡會也不錯嘛!”
小花從背包里拿出了“牛角梳”來邊梳着頭髮邊着急地說:“蛋雞場的事多着呢!我怎能忍心在城裏閑着呢?”
是啊!做人要誠實相處,不能心生欺騙和隱瞞。午生思想着,而後說:“若是你真需要立即趕回,我就送你回去!”
小花不想太多地麻煩午生,只能今晚在城裏住下了,再說她也想到學校去看莫舒。於是她就用手機撥打了小林的手機號碼,不一會兒手機里就傳出了小林的聲音,小花很是歉意地對他說:“我這裏的事還沒辦完,有可能明天上午才能回去了!”小林回了話,告訴她把事情辦完了再回來,不然兩起三到更耽誤時間。午生這時突然對她的蛋雞場感興趣了,他停筆問了起來:“你們的蛋雞場收益怎麼樣?”小花說:“還算可以!”
午生問她有沒有信心單獨辦一個蛋雞場?小花說:“不行!”他略會又問她可不可以擴大產業?她告訴他說:“正在打算這樣干。”他聽了后高興地說:“我當你的顧問,借給你三十萬元無息款,但是你要單獨辦。你可以養野雞、野豬、家狗這類動物,這類動類產銷很好,現在很多賓館就需要這些!”
小花猶豫着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考慮考慮再說。
現在晚上秋風涼了,小花擔心莫舒晚上還蓋着單薄的被套會受涼。她想到在最初租了房后午生送過她的新被套還沒用,就從衣櫥櫃裏拿了出來。接着,套了床也是午生送給她的“踏花被”準備送到學校去給莫舒。
午生開着車把小花送到了市一中校園,約半小時后她找到了莫舒。母子倆有段時間沒相見了,互相要說的話也多了些。在談話中小花得知玉林已不象先前那樣按時打生活款給莫舒了,就一次性給了他一千元,說是難得有時間進城來就先給了。莫舒知道他媽手裏雖然有點錢,但是現在孤身一人也多有不便,便勸說如有合適的就找個伴。此時小花望着還年少的兒子今日說出這種話來,她的淚眼模糊了。
久日沒下雨了的秋天,大地顯出一片乾燥。今日小花在家洗了從城裏拿回來的床上用品后,就用塑料桶裝着挑着,來到了離家也不算遠的田洞裏的“莫家橋”下一個周邊全是卵石的低洼處的清澗里去漂洗。以前她如要洗涮是在門口很近的樟樹下的大塘里的,因這塘里只有能養魚的水了,若要洗大件只能到這裏。這裏因為有上下幾處井泉,水是常有的而且非常清澈。小花赤腳挽褲地下水洗着,好象自已在這清澈的小溪澗里如小女孩般地戲嬉着,她的心情也由此舒暢了起來。她姑娘時是最愛唱歌的,此時此景忍不住地唱道:
太陽出來了喂,爬上了那個山坡喲!
天上那個彩雲呀!映呀么映霞光。
小妹妹的那個喲兒站在那門口喲在眺望,
親親的那個哥哥喲,你現在在何方?
蝴蝶呀雙起舞,
鳥兒呀倆成雙,
我的那個哥哥喲呵,
何時來到我身旁,
依呀依喲嗨,
依呀么依喲嗨!
我的那個哥哥喲,
何時來到我身旁?
唱罷,她又餘興未盡地輕輕地吟唱着。張支書這時到莫家組一戶村民家處理糾紛問題正好路過這座橋上,聽了這如鳥兒婉囀般的歌聲便立下了腳步來,他靜心地聽着,怕一絲絲響動驚動了她會突然中止。他第一次聽她唱歌,而且是一首即興自創的歌曲。那天生音質,使人聽了是那麼的悅耳;那從低音到高音、節拍有度的唱法使人聽了感覺是那麼的動聽。他這時好象置身在一部電影裏或者是一本故事書里一樣:在一條清澈的溪流旁,一個美麗的姑娘一邊戲水一邊唱着動聽的歌曲。她全然不知我站在橋上在如醉如痴地聽着........。張支書正在構思着他的創意時,在田間勞作的譚玉姣突然大聲地喊了起來:“小花,怎麼不唱了?”
“是呀!還蠻好聽的咧!”高淑雲在上流正在舀水澆蔬菜也附合著說。
小花抬起頭來正要回話,張支書先開了口讚美地說:“不錯!真的不錯!這是你自已的作品?”
她在橋下突然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着實嚇了一跳。她受驚之餘見是本村的張支書在橋上說話,很不好意思地說:“說什麼好聽和不錯羅,只是隨便唱着玩的!”小花這時候已漂洗完了,就挑着上了堤來到橋上。
張支書見她走到了橋上,又說:“沒想到你還有這點能耐,以後鎮裏有‘群眾文藝匯演’我就給你報個名。”
小花聽了后直搖頭說:“不行,不行!張支書,這是我隨意唱的,別逗我了!”
他卻並不放過似地說:“說准了!你要自編一首來自農村的歌來,要天天唱,人越多越唱,要唱得滾瓜爛熟,到時不但不怯場還能充分地表現了你的藝術出來。”
“龍小花的歌唱得好,還是即興發揮的咧!”這在組民們中暗傳,後來又傳到了其他的組裏。此後,只要她有空餘時間村民們就要她先唱上一曲。她有時也願意唱,說是練練膽,但她最喜歡唱《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這一首歌曲。
有諺云:“立冬晴,養窮人。”恰在這一天天上下起了雨來,一陣風兒吹過,這氣溫較前日就低下了好幾度來。下午小花和鳳姣倆人在清除新砌成的養殖場的垃圾,在勞動中沒有感覺到氣溫低了多少,仍還穿着單衣忙碌着。
“嫂子,鳳姣!”正當小花和鳳姣倆人抬着一根木料向外走時,小玉的一聲喊讓她倆吃了一驚。
小花和鳳姣放下了木料,小花一臉疑問的樣子問道“小玉,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不啦,你以為我象你呀,我還給你帶了個人回來呢!”小玉一臉的興奮走進新建的養殖場笑眯眯地說。
“誰呀,看你高興成這個樣子,不會是一個小白臉!”鳳姣打趣地說。
“是一張老臉回來了!”韋德林打着一把雨傘邊向新的養殖場走來一邊說。
“啊,德林也回來了,你倆幾時回來的?”小花更是驚喜地迎了上去問。
德林走進新養殖場的場內,就把在深圳的事前後說了一通。最後說:“我和小橋倆人回來了,都不想在深圳打工了。原來的廠地已經被規劃了,現只留下了玉林在處理最後一點事情。不過,他也不想回來!”
小花聽他說玉林不想回了,嚴肅地說:“他媽媽病了好幾天了,以前不回有我照顧他的父母,現在我倆已不是夫妻了,我只能去探望,若論照顧我可不夠格,也沒有那麼下賤。他現在還是老樣子的話,倆位老人一年更老一年,如生起大病來了或者什麼的,還有誰來及時照顧?”
德林一臉無奈地說:“都是魏艷這妖精害的,她要玉林在深圳打工過日子,不願回這山窩窩裏咧!”
小花對玉林這種行為雖然無奈,但也日後無助,想起他家那不想道義又自私的行徑來也不想助。
話說小橋回到了家后,他的母親先是一陣高興轉臉又愁悶了起來。小橋以為母親又是為他的腿而傷心,就暫避開了她的視線,等以後幾天見習慣了就不再看着難過了。
可賀嬸並不是看着他的腿而感到傷心,而是他如今回來了,不知兒媳春蘭還是否回來。她見德林有意避開她,以為他也知道了春蘭的不守婦道,於是問:“你回來了,春蘭知道嗎?”
德林一邊整理簡單的行李一邊說:“她的手機停機起碼半年了,我問了姐姐和岳父母,他(她)們也說不知道,過兩天我到岳父母那裏找她!”
她這時覺得自已不傻的兒子現在太傻了!心裏在暗說:真是眼不見心不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