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滲透（1）

“今日凌晨五點半，安妮斯頓大街101賓館2046房發生了一起命案，這位名叫芭芭拉的女服務員在每天例行客房打掃時發現了一名中年男子溺死在了賓館的浴缸里。經警方調查初步推斷，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凌晨一點之間，死者身上並無任何的損傷……在現場，警方還找到了一支HKP7型的手槍，還有一本約翰.布魯姆的偽假護照。目前，這名死者的身份還有待於確認……”

我拿起搖控器關掉電視機，倒杯溫水走到落地窗前發獃。今天的天氣看起來並不怎麼好，烏雲遮住了陽光，說不準待會兒還會下雨。今天又是一個人的早上，他不見了。我嘆了一口氣，把視線拋向遠方。

大清早躲到浴室里洗澡並不是一件壞事，純粹是為了圖個痛快，特別是被熱水澆灌全身的這一刻，舒服極了，好像是被上帝徹底地洗禮。話說回來，如果有游泳池，我會毫不猶豫地從床上跳進游泳池裏，不到一小時我是不會上來的。

“林.塞隆嗎？今天我要到你那裏一趟。”

他的手機啟動了留言功能，我這樣毫不忌諱地告訴他。

阿斯頓.馬丁one-77比我想像中的要牛很多，車子風馳電掣般地駛出騎士隧道穿越完整座二十公里路的安德烈大橋僅用了三十秒鐘不到。那個叫奧蘭多的小子對我再次見到他這件事完全充滿了自信。我的手上正夾着一張他留在車裏的卡片，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一排瀟洒的字跡――“請到地平線上的朱利安附屬學院找我”。

我睨視一眼車表，上午十點還不到，距離學校放學的時間還早。我可不想開着他這輛惹人眼目的車子招搖過市，除非有塊布把它蒙起來。

要找到朱利安附屬學院很容易，車上有導航儀，莎士比亞歌劇院過去之後向西，成排爬滿密密麻麻老藤的高牆進入視眼，朱利安附屬學院就在這座高牆裏面。

在這裏，你所看到的事物都是懷舊的：班駁的人行橫道，復古的英式街燈，公園裏才有的白色木椅；當然，還有那個淘汰了的綠色郵箱――那是裝飾用的。最別緻的莫過於“朱利安附屬學院”木製門牌旁的兩扇雕琢着黑色玫瑰花圖案的鐵藝校園大門了。看着那兩扇藝術般的大門，讓我難以想像他居然是待在裏面坐着上課學習的。

作為朱利安大學的附屬院校，這所名校每年所招收的學員都控制在一定的限額之內。奧蘭多作為其中的一份子，很清楚自己該乾的事，但是他現在有點兒分心。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節幾何課下課，他並不能像往常一樣坐着和同學們隨意的聊天了，而是焦灼不定地望着窗外。從第一節語文課到第三節幾何課，他都沒法定下心來，自然而然的，他的眼睛盯着黑板，心裏卻在想着別的事情，頭腦甚至還會出現短暫的空白。而他的同學艾利克――一個棕發寸頭的小夥子以為他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在下課之後盡量地取悅他，把話題轉移到他所喜愛的音樂上，這樣他們又能像剛才一樣開心地聊天了，中途還有幾個男同學加入了進來，他們從音樂聊到籃球，又從籃球聊到女孩，奧蘭多感覺自己離這樣的話題越來越遠，他的思緒一下飛出了窗外。

直覺告訴他應該掀起窗帘看看，他聽從了直覺的指示，掀開了窗帘的一角……

“怎麼了？”看到奧蘭多揚起了唇角，坐在對面的艾利克問他。艾利克總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這一細節的微妙的變化。

奧蘭多收回視線，把窗帘放下來：

“沒什麼。”他說得很輕鬆，微笑掛在其臉，感染到了周圍的幾個人。

“有什麼好事不防一起分享？”其中一個同學笑道。這個叫柏得溫的黑人小伙，是個特別愛打籃球的傢伙。

“沒有。”才怪！他開始收拾書包，屁股從椅子上抬了起來。

“你沒事吧！”艾利克有些緊張地問他。聽說一個人的情緒憋得太慌就會容易精神失常。他擔心對方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才變得有些古怪。也許他太過於操心了。看到奧蘭多要走，他不由地失落起來。

奧蘭多站起來拍拍艾利克的肩膀，書包已經提到了肩上，明擺着要出去了。

“你要去哪？”艾利克問他。

奧蘭多衝着艾利克使了一個眼色：

“待會兒數學課還有體育課，代我請個假，先走了。”

“喂――”

艾利克正想着他的同學――奧蘭多.*怎麼個從門外的人群堆里撕出一條縫來，那裏站滿了所有來看他的人，不論是男還是女，都在竊竊私語。

那些女生看到他要來，故意圍成了人牆不讓他出去。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對奧蘭多來說，如果逼得他太急，他會選擇從這個四樓的窗戶上跳出去。

但是艾利克最終還是很不情願地看到他的同學――奧蘭多.*像個魚兒般地從門外的人群堆里鑽出去了。

“*同學要去哪？”

奧蘭多的背影才消失，幾個比較大膽的女生就沖了進來。

“我怎麼懂？”我還想問他呢！艾利克看着眼前多了幾張新面孔，不由地笑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艾利克無奈地聳聳肩，不禁地嘆出一口氣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