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群雄逐鹿,鹿死誰手。

062 群雄逐鹿,鹿死誰手。

水籠煙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到要威脅雲驚瀾,才能達成目的的地步了。

她低下頭端起一杯酒,放在鼻尖嗅了嗅,笑道:“好酒。”

遠看上去,他這動作真是親昵。

“喝嗎?我敬你。”

水籠煙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右手端着酒杯稍稍傾斜,笑道:“敬酒吃嗎?”

雲驚瀾的臉再次抽搐了,雙眼眯了眯,咬緊了牙關,右手猛地捏過那酒杯,勾唇一笑:“吃。”

水籠煙繼續微笑,點頭。

雲驚瀾何時被這般輕慢過?

他心頭殺意更濃。

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便處理掉,以免養虎為患。

雲驚瀾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皺着眉頭望着遠方,一臉凝重。

前世,雲驚瀾一起了殺心,就會如此。

水籠煙再清楚不過了。

想殺我?呵,下輩子吧。

正想着,一聲鑼鼓忽然響起。

人群都紛紛注目,只見雲遙道長清風道骨走出來,眉目俊朗的他實在讓人看不出來任何的問題。

雲驚瀾見他出現了,也不再和水籠煙糾纏,徑直走向雲遙道長。

雲遙道長等雲驚瀾來,給自己做了介紹:“這位是雲遙道長,雲遊四海二十餘載,見多識廣,神通廣大。此番我二妹妹及笄,恰逢雲遙道長遊玩此地,故特意請來為我二妹妹祈福。諸位遠道而來,我也沒什麼好招待大家的。不過,雲遙道長能給諸位求一支簽。”

雲遙道長呃了一下,隨後笑道:“姻緣簽,前程簽,皆可以求。”

此話一出,王公貴族都想要求一支簽,嘈雜聲更重。

雲遙道長又伸出手往下按,示意大家安靜,笑道:“貧道道行有限,只能給六個人算卦求籤。所以,這六個名額,還需要雲左丞來定奪。”

本來十分欣喜的人群頓時唉聲嘆氣的,惋惜不已。

雲驚瀾掃向眾人,一臉歉意:“抱歉,諸位,看來今日只能給六位貴人求籤了。今日沒求到簽的貴人,來日可入我雲府找雲遙道長另求,諸位別客氣。”

雲遙道長微微一笑,隨後道:“那今日貧道便為六位貴人算上一卦,還請雲左丞挑選六位貴人。”

雲驚瀾笑着望向眾人,隨後從袖口拿出一張請柬,遞給身後的侍從喬木,由喬木來宣讀名單。

只見喬木聲音穩如洪鐘:“今日乃小妹雲桃夭及笄之日,特賜小妹姻緣簽。承蒙平北王賞臉來此為我小妹賀禮,特恭請姻緣簽一張。承蒙平東王光臨寒舍,特恭請姻緣簽一張。承蒙平西王蒞臨雲府,特恭請姻緣簽一張。嫡妹雲雨薇年已摽梅,溫柔賢淑,聰慧賢良,特賜姻緣簽一張。賜水將軍嫡女水籠煙前程簽一張。”

水籠煙心裏知道,自己必然有一張簽,不然雲遙道長怎麼幫莫等閑收羅自己呢?

聽着那個賜字,水籠煙心裏好似吃了一根細長的綿里針一般,扎得難受。

可她仍舊笑着點頭,不言語,算是接受了。

雲桃夭傲慢的望向水籠煙,冷笑掛在嘴角,生得一副靈動模樣,卻蛇蠍心腸。

她看見水籠煙一副默不作聲的模樣,心裏更是得意,敢跟她雲家作對,不可能有好下場!

雲桃夭心裏想像着水籠煙一會兒被眾人唾棄的模樣,便不由得輕輕地笑出聲,愣在原地,沒聽見雲遙道長叫她。

“雲二小姐?”雲遙道長都要汗顏了,喊了三四次了,雲桃夭就顧着冷笑着看向水籠煙。

雲雨薇輕嘆一口氣,輕輕推了她一把,雲桃夭才回過神來。

聽得雲遙道長說道:“雲二小姐,貧道準備了一把簽,您請。抽到簽后,交給貧道,貧道會將解析放入錦盒裏,稍後為您奉上。”

雲桃夭喜滋滋的點頭,折腰做謝,挑選了一張簽。

雲雨薇微微欠身,做出請的手勢,讓莫雲深和莫思量取了簽。

輪到莫等閑時,莫等閑望向水籠煙,輕輕走過去了,問道:“煙煙,你說,我會求得姻緣上上籤否?”

水籠煙帶着笑微微抬眸,抿唇一笑:“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莫等閑眼裏不出所料的落滿了失望,那淡淡的眼光射過來,水籠煙覺得臉上像是潑了一盆冷水。

可她見過莫等閑太多表情,比這個更為寒冷入骨,更為無情冷漠,更為猙獰恐怖的,她都見過,不止一次的見過。

所以,莫等閑對她態度如何,她都無所畏懼。

莫等閑心頭涼涼的,眼裏滿是不甘,又頗為警告的看了水籠煙一眼,輕聲說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你還記得嗎?你以前,最喜歡擰着我的耳朵說這句話。”

水籠煙勾起一抹悲哀的冷笑,她為莫等閑感到悲哀,這個厚顏無恥,又斤斤計較的皇子啊。似乎根本不在乎什麼是臉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也正因為如此,莫等閑才能忍受下無數屈辱,最後稱帝。

水籠煙不知道想起了前塵往事的哪一樁,忽然就笑了,眼裏滿是薄涼,輕輕笑答:“那我現在再擰着你的耳朵對你說一次,好嗎?”

莫等閑眼裏再次迸出希望之光,他親昵的靠過去,側耳。

水籠煙掏出手絹,覆在他白皙的耳邊,稍稍用力一擰,語氣十分薄涼:“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莫等閑啊,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

莫等閑本來歡喜的臉色,忽然變得悲傷,陰沉,不甘,痛苦,薄涼。

他清楚,水籠煙徹底離開他了,他之前所有以為勝券在握的,都全部灰飛煙滅。

一夜之間,他好像失去了一根頂樑柱,心頭變得空落落的,變得煩躁。

可他還是能夠嘴角勾起一抹招牌笑,輕輕後退,儘力掩飾心口的情緒波動,點頭一笑,轉身走向雲遙道長。

隨意抽了一支簽,丟給雲遙道長。

面對莫等閑忽如其來的暴脾氣,眾人都看在眼裏,紛紛猜測,怕是水籠煙與他之間的關係要變故了。

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尷尬,雲雨薇忙走上前,恭維道:“雲遙道長,您道行深,可一定要保佑我們女兒家求得上上籤啊!”

她這一聲喊,頓時緩和了氣氛。

雲遙道長連忙點頭,附和笑。

輪到水籠煙了,她不急不緩的走向雲遙道長,十指纖纖。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那一排簽上輕輕滑動,好似在認真挑選。

一張臉笑靨如花,嘴裏話語冰冷:“雲遙道長,我想要的那個簽,克夫克子,孤寂一生。忠臣良將,治世能臣。屬於前程簽么?”

雲遙道長額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他只得賠笑道:“忠臣良將,治世能臣。自然是前程簽。”

水籠煙輕輕一笑,料想,雲遙道長大概是要給她的前程卜卦吧。

或許,會和前世一樣,說她註定要跟着莫等閑,尋得伯樂。

也或許,這一世,要說她功高震主,一臣欲侍二主。

女人的直覺是最敏銳的,她已不再覺得雲遙道長會幫自己。

“好,那就謝過雲遙道長了。”

水籠煙抽出第一支簽,遞給雲遙道長,目光裏帶着一絲冷意。

待她退下后,雲遙道長收起了六支簽,一副故弄玄虛的模樣說道:“六位貴人稍做休息,片刻后貧道奉上解析。”

言罷,便起身離席。

雲驚瀾走上前,高聲招呼賓客:“諸位,今日是小妹及笄之日,承蒙諸位賞臉,光臨寒舍。這些薄酒不成敬意,還望諸位盡興。如若不周到之處,還望海涵。”

接下來便是一堆人爭相奉上賀禮與賀詞,現場嘈雜一片。

水籠煙覺得沒意思,一時間又不能想到雲遙道長會怎麼處理那所謂的簽。

但她知道,今日不可白來,她必須要借今日的宴會退掉與莫等閑的婚約。否則,兩月後,她便只能嫁過去。

她小酌了幾杯,心不在焉的,便起身要往外走。

一下被前方的人攔住了去路,原來又是雲桃夭。

雲桃夭冷聲道:“水籠煙,你知道為何你及笄四年,與等閑哥哥指腹為婚。卻遲遲不能嫁入平西王府嗎?”

水籠煙也想知道,前世她不知,現在她想知道。

“哦?你知道?”

雲桃夭勾唇笑道:“你以為你是將門嫡女就很高貴嗎?你以為你爹戍守邊陲就很得皇上盛寵嗎?你別忘了皇後娘娘是怎麼登上后位,又是怎麼一連生兩子,卻始終不得皇上恩寵!”

水籠煙微微挑眉,着實被驚。

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皇帝忌諱皇后無非兩點,一是皇后太過強勢霸道,將門嫡女似乎與溫柔無緣。二是皇后的父親當年功高震主,手握兵權,臨死還要將靈家軍兵符交給皇后。

雲桃夭這話倒是提醒她,只要和皇后一樣,便可讓皇帝忌諱,讓皇帝厭惡自己。

想來,皇帝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對莫等閑有多冷淡,如若親眼所見,那皇帝對自己一定厭惡至深。

再加上自己設定的克夫克子的命格,皇帝一定不會要她這個兒媳婦。

非但如此,皇后也一定很忌諱。

水籠煙嘴角勾起一抹笑,心裏如釋重負。

既然思路清晰了,那麼接下來便該請一隻“耳朵”傳到皇帝皇后那裏。

水籠煙想起了皇帝身邊的福公公,皇後身邊的惜塵緣。

想起這兩個人,水籠煙便有無數寒意襲來。

“喂!你是不是傻了?我在跟你說話呢!”

雲桃夭很不滿意水籠煙不理睬她的行為,忍不住又上前一步,揚起高傲的頭顱,不耐煩的恨着水籠煙。

水籠煙回過神來一下推開她,走向莫思量,在莫思量輕聲嘀咕兩句,便走向楓晚亭的方向了。

雲桃夭也湊上去,巴巴的望着莫思量,一句話還未開口,便被莫思量撥開。

她只能望着莫思量走向福公公的方向,自己氣得原地干跺腳。

“福公公,近來父皇可曾問話阿惜?”

莫思量掃了一眼不遠處瞧着自己的惜塵緣,那姑娘年方十八,臉色微紅,恰似一朵盛開的海棠。

福公公瞧了一眼惜塵緣,她便羞澀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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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重生:夫君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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