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再敢對我爹不敬,打爆你腦袋!
雲桃夭被兄長吼了一頓,心裏更是委屈,驕傲的咨自尊不允許她在人前如此失儀,更不允許她輸給水籠煙!
今日可是她的及笄禮,水籠煙喧賓奪主就該打!
想及此,雲桃夭破口大罵:“水籠煙你這個賤人!我唯一的及笄禮就被你這麼毀了!老天有眼,活該你克夫克子,孤寂一生!活該你嫁不出去!要不是你爹命硬,沒有馬革裹屍,你就是個低人一等的下賤坯子!”
什麼?
敢扯上我爹?
水籠煙也不裝了,起身上去就是一腳狠踹!
速度之快,讓雲驚瀾都沒反應過來,雲桃夭不出意外的撞進她懷裏,兩個人一道滾在地上。
隨後便是人群中爆發出來的一聲:“好!”
雲桃夭氣得大罵:“誰說的好!不知死活!來人,給我抓起來!”
可站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莫雲深。
雲桃夭看清楚人後,偃旗息鼓了。
水籠煙緊鎖眉頭,冷聲道:“有什麼事,沖我來。再敢提及我爹,對我爹半分不敬,小心你的腦袋!”
話音剛落,水籠煙便從腰間摸出一把銀針來,猛地一撒,銀針整整齊齊貼在雲桃夭嬌嫩的臉頰旁。入地三分,根根插入地縫,不偏不倚。
雲桃夭嚇着了,臉色慘白,只管撲進雲驚瀾的懷裏,嚶嚶的哭起來。
雲驚瀾也着實嚇了一跳,這等速度與力道,功力遠在他之上。
“雲家可真是好厲害,人多勢眾欺壓外人么?”
莫雲深也開始施壓,同時,眼裏帶着些許冷漠與責備看向雲驚瀾。
雲驚瀾會意,趕忙拽着雲桃夭起身,冷聲吩咐道:“來人,還不快帶二小姐下去休息!二小姐喝醉了!”
“大哥!你怕什麼啊!今天是水籠煙有錯,今天可是我的及笄禮!不行,我要去告訴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為我做主!”
雲桃夭捂着臉就要跑,卻被雲驚瀾拽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來人!帶二小姐下去!都死了嗎!”
雲驚瀾恨不得封住雲桃夭的嘴,可雲桃夭說得對,今日,全都是水籠煙的錯!
水籠煙想退婚,便可以藉著雲桃夭的及笄禮亂來么!
這個仇,雲驚瀾記下了。
此時,氣氛正尷尬,福公公站出來說道:“時辰也不早了,事兒都辦得差不多了,老奴這就先告辭回宮去了。”
雲驚瀾還未接話,福公公便伸出手去扶着莫等閑了,又說道:“平西王,我們該走了,皇上在等着你一起用晚膳。”
皇上在等他用飯。
這話,無疑給他撐了腰,莫等閑那一頭細細密密的汗珠子,才算不再冒出。
路過水籠煙時,水籠煙又向他行了個禮,說道:“多謝公公解圍,他日必登門拜訪,親自謝過公公恩情。”
福公公是個聰慧之人,聽得懂言下之意,福公公知道水籠煙是在提醒他玉佩之事。
福公公並未回話,只是點點頭,帶着莫等閑離去了。
惜塵緣也站出來,看向莫思量,輕聲道:“二哥哥,皇後娘娘還在等着你用晚膳呢。我爹已經先入宮去了。”
二哥哥?
水籠煙聽到這三個字后心頭一顫,她以為那是她一個人對莫思量的稱呼,卻原來,惜塵緣也這麼喚他。
小小的失落後,莫思量對她說道:“我送你回府吧。”
“不必了,我有腳自己會走。”
水籠煙看向夢清歡,輕聲問:“清歡你是跟我回去還是?”
“我送你和歡兒回去吧,二弟正好與阿惜回宮陪母后和唐將軍。”
莫雲深這樣說,水籠煙思忖片刻,點頭。
莫思量想跟上來,卻被水籠煙隔空拒絕了:“平東王,你願意背負與兄弟爭女人的名聲,我不願意背負水性楊花的罵名。還請平東王自重。”
水籠煙朝着他行了一個大禮,目光頗為拒絕。
莫思量只覺得心頭很堵,可又不能立刻與水籠煙起衝突,他只得忍下心頭怨氣。
平淡的說:“那我就等你們取消婚約。”
水籠煙微微蹙眉,又行一禮,隨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莫雲深笑着看向惜塵緣,輕聲道:“阿惜多包涵,將門虎女,性子不如你安靜。”
惜塵緣笑得甜美:“無妨,這才是女中豪傑。”
惜塵緣看着水籠煙遠去的身影,那意氣風發的姿態,通身自然流露的霸王氣息,以及與年齡不符的陰狠與沉穩,都讓她望而生畏。
同樣是將門虎女,她們懸殊至此么?
惜塵緣有些自卑,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旋即,她笑靨如花,一臉端莊沉靜看向冷着臉不快的莫思量,笑道:“二哥哥,我們也走吧。”
莫思量平靜的看着她,輕聲道:“我送他們回去,你先入宮陪陪母后吧,這些年,她沒少念叨你。”
“可是大哥哥已經送她們了。”
惜塵緣心頭有些難過了,莫思量為何忽然這麼不解風情?往年見面,莫思量都是很寵她的,很熱情,很惹人喜愛。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
莫思量目不斜視,淡淡的說完這話,便不近不遠的跟在了莫雲深後面,目光卻一直追隨着最前方,走得急匆匆的水籠煙。
惜塵緣愣了愣,什麼話也說不出,只得趕忙跟上去了。
雲驚瀾看着鬧劇結束,牙關早就咬得很緊了。
幾位大神都已經離去,他沒必要再憋着一口氣了,旋即看向雲天驚,冷聲道:“好好招待客人,夭夭,跟我來。”
難得雲驚瀾如此震怒一回,雲桃夭嚇得花容失色,一張小臉慘白着,戰戰兢兢跟着雲驚瀾去了祠堂。
祠堂。
雲驚瀾剛進去便冷淡的吩咐一聲:“跪下。”
雲桃夭不敢多言,當即跪下,熟悉的祠堂,熟悉的壓迫感,熟悉的恐慌,全都漫上心頭。
雲驚瀾坐在椅子上,冷聲問:“可知罪?”
雲桃夭抽泣,顫抖着音回答:“小妹知罪。”
“所犯何罪?”
“雲氏家規第一條:任何情況下,不得折辱雲氏顏面,不得愧對雲氏列宗,不得給雲氏蒙羞。”
雲驚瀾冷眼掃過去,又問:“那為何要推她?”
“大哥!我實在氣不過!今日是我及笄禮,她卻……”
“既然知道是你及笄禮,為何要做出這等蠢事!”
雲驚瀾打斷她,嚴厲的斥責聲震懾了她。
惡狼一般的凶光再次投向雲桃夭:“你今日所作所為,還有半分大家閨秀儀容姿態嗎?若是傳到皇後娘娘耳朵里,你還想登入平東王府的大門嗎!”
“大哥,皇後娘娘不會幫着她的!皇后……”
“你給我住嘴!”
雲驚瀾氣急敗壞,起身指着雲桃夭罵道:“到了這時候,你竟然還無一絲悔悟!大堂之上,眾目睽睽!你親手推她是真,我親手打她也是真!你這一推,連平北王都指責我們的不是!說我們人多勢眾,欺人太甚!”
雲桃夭百口莫辯,只得輕聲啜泣:“大哥……我實在忍不住,對不起……”
“你不是想嫁給莫思量嗎?他以後身邊不止一個女人,那時候你該如何?難不成所有女人你都要殺死嗎?沒有心胸氣度,你怎麼母儀天下!”
雲驚瀾此話一出,雲桃夭眼裏滿是震驚,怎麼?連大哥也覺得莫思量日後會登上皇位么?
雲桃夭立刻轉悲為喜:“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以後會母儀天下!”
雲驚瀾瞥了她一眼,冷聲問:“那你以後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雲桃夭喜笑顏開:“知道知道!大哥你放心,我以後一定端莊賢淑,等着做平東王妃!”
雲驚瀾當即冷眼掃過去,反問道:“你憑什麼做平東王妃?”
雲桃夭笑容凝固,怯生生的反問:“我不是王妃,難道是那個賤人水籠煙嗎?”
雲驚瀾冷哼一聲,輕聲道:“你別忘了惜塵緣。”
提到惜塵緣,雲桃夭心頭又是一股子醋意,頓時嘟嘴道:“以前也沒怎麼聽說過她,怎麼一眨眼就多了一個她出來?還二哥哥二哥哥的叫得那麼親熱,真是氣死我了!”
雲驚瀾心中樂觀不起來的,唐將軍的獨女,惜塵緣這時候回來,是皇后的意思嗎?
雲驚瀾感到一陣不妙,眼下的局勢恐怕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樂觀。
一旦惜塵緣嫁入平東王府,那鐵定就是平西王妃。
惜塵緣的父親唐將軍手握兵權,可與皇帝相對抗。到那時,皇帝勢必也會拉攏朝中舊臣,天下大勢一分為二。
“不行,我決不能讓雲家陷入不利境地!”
雲驚瀾如是說,隨後看向雲桃夭,吩咐道:“你若執意要嫁入平東王府,便知趣點,看清局勢。不要和惜塵緣起衝突,沒有她,你怕是連嫁入平西王府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大哥難道想要我和她聯手擊敗水籠煙嗎?”
雲桃夭不樂意做小,可大哥這意思,並未給自己一個準確的回答。
雲驚瀾看向才及笄的小妹妹,嘆了口氣道:“水籠煙不過是個將門孤女一樣的存在,也只大你四歲。如今卻是個人傑,再看看你,除了一身囂張跋扈,你還剩什麼?”
面對雲驚瀾的忽然數落,雲桃夭不僅生氣,還很鬱悶。
“你不也怕她嗎?”
雲桃夭別過臉去小聲的叨叨,卻還是被聽見了。
“你!豈有此理!兄長也是你能隨意評論的嗎?”
雲驚瀾氣不打一處來,水籠煙有什麼資格與他叫板?
他而今已經二十有五,水籠煙不過十八歲的黃毛丫頭!憑什麼與他抗衡?
雲驚瀾越想越氣,眼底的不屑變成了怨恨和屈辱,身為雲家長子,便是雲家的門面。
如今卻讓一個十八歲的黃毛丫頭肆意拿捏,雲驚瀾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不配與我斗!”
雲驚瀾聲音提高,怒火中燒,一雙眸子變得有些駭人。
“你記住,永遠不要急功近利,再強大的敵人,也耐不住水滴石穿!”
雲驚瀾的訓斥永遠都讓性子急躁的年輕人聽不慣,可雲桃夭知道大哥幾乎從未失算,所以,聽大哥的准沒錯。
“是,大哥,我知道了。”
雲驚瀾深吸一口氣,隨後吩咐道:“好好收拾一下,隨我入宮給唐將軍和皇後娘娘請安。”
“啊?今天不是皇後娘娘宴請唐將軍和惜塵緣嗎?我們去湊什麼熱鬧?”
雲驚瀾滿臉嫌棄看過去:“往年都白教你了!不藉著這個時候去巴結惜塵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惜塵緣嫁入平東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