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番外
咳咳,本文過去,現在,將來,都會提到一個大眾化的龍套——大家,那麼“大家”指的是誰呢?也許有的親懷疑是於釜的親友團,俺表示,在這一點上,咱是后媽,甭說親朋好友,認識他的人估計沒一個敢和他討論人生大事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意義,那麼,於釜到底是從誰那裏知道一個男人是需要一個娘子的呢?
這就要從幾年前的“七夕”說起,至於為啥是七夕,就不用咱解釋了
那日,可謂是晴空萬里,野花綻放,連樹上的落葉都比往日多了些風味,於釜的心情也比往日更加陰鬱,因為,從早上到下午,他還沒找到一隻獵物,雖然每年總有那麼幾天他會餓肚子,今天卻尤其不能忍受。
不知是誰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將他的儲備糧都偷走了,活動,死的,連他和和尚廟裏那些光頭換來的一些米都不見了!
他很餓,很不高興,從來沒有人敢動他的東西,從來都只有人一見他就跪下給他送東西,而且在目送他離開前絕不會爬起來(人家那是嚇的),他也就從沒考慮過,那個木屋太不安全了,他決定,等吃飽了就搬家,他記得附近有一石洞,等他把門一堵,誰也別想進去,哼!
於釜在山林中站了會,今天的林子裏連空氣都是躁動的,看來是別想捉到什麼吃食了,只是一些果子又無法填飽他的肚子,煩躁讓從來不思考的他也不由得懷疑,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他砍了兩大捆的柴,決定到和尚廟裏換些吃食,雖然他昨天才送了整整夠用半個月的柴,但他想,那些和尚是不會計較的,他們從來都沒拒絕過他(你確定他們是不拒絕?),遠遠看到寺門的時候,於釜發現,從不開放的寺門大大開着,門前更是站着一個迎客僧,他更加狐疑,難得起來點好奇心,難道今天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他等了會,果然看到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面帶奇怪(那是羞澀)的笑容走了進去,手上提什麼的都有,動物,花啊什麼的,那和尚來者不拒。
於釜可以斷定,這些人就是讓他餓肚子的罪魁禍首之一、二、三……了,他緊了緊身上拉着柴火的繩子,和尚收了那些東西,更沒有理由拒絕他的柴火了(你這到底是什麼邏輯啊喂)。
迎客僧含笑朝他點頭,只是笑容有些意味不明,於釜也不在意,他熟門熟路地朝廚房走去,從剛剛送來,嗯,而且現在正源源不絕送來的雞啊鴨裏面選擇肥碩點,大個點的,並且毫不羞恥的考慮要不要分幾次全都拿走,反正這些和尚不吃葷,回頭把東西放了,他在外面等着抓更麻煩。
用所有物的眼光掃視了下廚房裏的活物,於釜的心情終於好起來,覺得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左手拎雞,右手拎鴨地從後門出去,才走不遠,就聽到一個男人在用奇怪的聲音呻吟着——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阿花,我想你想的好苦。”
“喔,大才哥,你總是這麼多才,你在相思我么,我也很相思你。”
“果然啊果然,阿花,只有你是我的知音,只有你知道我的才華,我願與你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嗚嗚,大才哥,阿花等你這句話等了好久了,你終於說了,我們馬上回去求我爹娘,不要把我嫁給那個臭砍柴的,大才哥,我要做你的娘子!”
“阿花!”
“大才哥!”
於釜不走了,他從來沒聽過這種對話,也很不服,說兩句人聽不懂的話就是多才?瞧瞧身無二兩肉,一拳就能放倒的人居然有人誇獎,臭砍柴的?想到自己剛剛才送了兩擔柴給和尚廟,於釜不淡定了,雖然不知道娘子說什麼,但他很肯定自己被嫌棄了,正想出去教訓教訓這兩個不知所謂的傢伙,就聽見有人早一步笑了出來。
“噗哧。”
一個身着青色長衫的男子從對面的樹叢中走了出來,他的身旁跟着一位高大的男子,此時正笑吟吟地看着那對奇怪男女離去的方向,“大哥,這就是你和我說的鏡台山上的清凈?”
那高大男子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小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拿這來打趣大哥,不厚道啊。”
小行也不在意,反而搖了搖頭,說道:“鏡台寺又不是月老廟,他們來這求有什麼用。”
男子用力揉了揉小行的頭,說道:“你就是太嚴肅,和個小老頭似的,小心以後找不着娘子!”小行的表情一僵,他卻沒注意,“佛渡有緣,心誠則靈,大哥也決定去試試,興趣能給你找個大嫂,哈哈,走,走,我們去燒香。”
那叫小行的年輕男子被拖着走了,於釜才從隱身出走了出來,他又聽到了那個詞“娘子”,為什麼大家(注意,這個大家已經出來了)都要找娘子呢?似乎找不着娘子,被娘子嫌棄是一件很丟臉,很為難的事情啊。
於釜搔搔頭,卻發現手裏還掐着雞脖子,鴨脖子,一個不小心,把它們都掐死了,於是決定,先吃飯,吃完再說。
這一等,就等到了夜晚,以往他都早早入睡,避開這些上山的人,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晚上的鏡台山這麼熱鬧。
每走幾步,他就能聽到有人在說奇怪的話,然後要麼笑要麼哭,看樣子,找娘子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那麼他要不要找個娘子呢?正考慮着,他就發現在他偷看,不是,是他在參觀,呃,總之就是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女的在一起看,淚流滿面,低低念叨:“相思樹底說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李郎,你既受不了這苦楚,當日何必娶我入門,如今又在此和另一女子訴苦?”
於釜順眼望去,前方剛剛那對男女已經離去,現在是另一個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怎麼,那個男人不找她做娘子嗎?原來不被找的也很值得傷心。
於釜又看了看,決定虛心請教,對象就是身旁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似乎很了解這種事情。
他指了指正在啃來啃去的男女,“他是在找娘子么?”
女子瞪了這個沒眼色的男人一眼,決定換個地方哭去,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疼的她差點大叫,想到自己的丈夫還在那偷情,強行忍住了,這個面子她還是要的,只能使勁掙扎,卻掙不開分毫,不得已放棄地低聲說道:“我不走了,快放手!”
於釜也不以為意,見她不走了,也沒抓着她的興緻,繼續問道:“他是在找娘子么?”
“不是!”女子咬牙,臉色鐵青。
於釜不信,“他怎麼可能不是在找娘子,我看了一天,找娘子都是這麼找的。”
“你這人,我倆素未相識,你就這麼想羞辱我嗎?!這男人是我的相公,我才是他的娘子,他還需要找什麼娘子!”
於釜恍然大悟,“他是在找第二個娘子!”
“你胡說!”女子聲音一下就大起來,又慌忙低下去,見那對狗男女並沒有發現他們,又覺得悲涼,說道,“一人只能有一個娘子,可是一個男人卻能有無數的女人,你說的對,他是在找娘子,不過不是第二個,我回去就休了他。”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女子低低反覆吟哦着離開了,於釜正想攔着,又奇怪的打了個冷戰,再注意,女子已經走遠了,他不知道,不久后,那對偷情的男女就身敗名裂,女的浸豬籠,男的閹□,一生凄涼。
於釜沒了繼續看的興緻,兜兜轉轉間,連他都能念兩句那種奇怪的句子,只是才試着說兩句,就渾身不對勁,只恨不得拔起棵樹橫掃一番,他也這麼做了,才動手,就發現白天裏見過的那兩個男人,只是這次,兩個男人中還有一個女人,不久后那個高大的男人和女人離開了,那個青衣男子就露出了和剛剛那個哭泣的女人相似的表情,沒哭,卻比哭還令人心酸,於釜停下拔樹的手,就那麼站在樹旁,他有些好奇,這個男人會怎麼做,他也想找那個女的做娘子么?
他一路尾隨男子來到寺廟正殿,雖然寺里他來過很多次,這裏他卻從沒進去過,因為裏面的氣氛太奇怪,他不喜歡,這次,他也是站在門口,就看見那男子跪在佛像前,一句話也不說,就在於釜以為他是不是睡着的時候,男子開口了,卻不是他以為的吟詩。
“佛說,五百年的回眸一笑,換得一世擦身而過,五百年的擦身而過,才能換得一世的相知,大哥,你我無緣,相知卻不能相守,是不是我前世等的還不夠?”復又搖搖頭,聲音帶笑道:“牛郎織女何來千年痴守,我等不了來世,大哥,今生你不趕我走,我就守候你百年又如何?”
於釜就那麼站在門口聽着那帶笑的嗓音低低地面向佛祖表達着他對他大哥的感情,他說想做他大哥的娘子么?男人也可以做男人的娘子?這個答案讓於釜感到滿意,既然一定要找一個娘子,那麼稍稍強壯點的男人比柔弱無用的女人更讓他中意。
於釜有些可惜地看了看男人的背影,這個不說奇怪話的男人是他今天見到最滿意的娘子人選,可惜有主了,別人的東西,他不稀罕,還是趁着天沒亮,趕緊找找還有沒有滿意的,走了幾步,於釜鬼使神差地回頭,意外地發覺那個身影孤單地跪在佛祖前,不像是訴情,反而像是在請罪。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男子相戀本來就是不容於世的,而這個心裏有着別人的娘子,更是他以後非翻山越嶺絕追不上的,所以每每想起,這個他錯失了“乘虛而入”機會的初會,成立他永遠的秘密。
噓,別讓娘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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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僧:“住持,為什麼要讓他們進來求姻緣呢?”
住持:“佛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
迎客僧:“……”佛說過這句話嗎?
但重點還是明白了——
毀我一樁親,拆你十座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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