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朝堂之上的陰謀
“月影到底怎麼樣了？”唐玉又問。
莫言搖了搖頭，“我沒見到她，不過現在這個案子重審了，而且允許我協助審訊，這就有機會還她清白。”
雖然看不見，但她還是準確的找到了雲煦的位置，臉面向雲煦，“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必！”雲煦清冷但卻又飽含深情的聲音響起。
莫言心中顫了顫，只是聲音她已無法抗拒。
“你，你在牢中，沒事吧！他們有沒有難為你！”說著伸出手向他摸去，雖然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大理寺的人再兇狠也不敢真的對一個王爺怎麼樣。
但她就是不放心，必須親自確定一下。
手向前試探着，摸索着，蒼白瘦削的指節更顯得她的瘦弱。
還沒等她觸到他的衣角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愣了一下，隨即淡淡的笑了。
即使看不見她也能感覺到那是雲煦的手，指節分明，穩重又有力道。長年練劍在掌心形成的薄繭，握在手上有些粗糙，但卻讓人心裏莫名的安穩。
她反握住他的大手，順着那隻手向上摸去，摸到他的胸口，那裏的跳動十分沉穩有力，再向上肩膀還是那麼厚重、堅實，脖子，臉、眉眼。
真的沒事！放心了！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多虧有你，不然月影現在恐怕已經被處死了！”莫言並沒有一句責怪雲煦在朝堂上不會變通的話。
性格使然，而且她不也正是喜歡他這個性格，她沒有生氣，只是擔心，擔心他會因為這個性格吃虧。
“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只是沒想到當時情形會那麼緊急！”雲煦想了想有些陷入深思。
“怎麼回事？月影怎麼了？怎麼今天就要被處死？”唐玉急了，聽得一頭霧水，腦袋裏還像漿糊。
“我們先回王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莫言打斷了他的話。
“好！我們趕緊商量個辦法把月影救出來，也不知道在天牢裏有沒有被人家上刑！”唐玉神情十分擔心。
莫言腳步稍微滯了滯，但很快就跟上了。
雲王府——
“二弟，沒事吧！”雲曦一直在會客廳里等着他們，見幾人平安無事的回來總算是鬆了口氣。
“沒事，讓兄長擔心了！”雲煦微微頜首。
“沒事就好！到底怎麼回事？你去求情怎麼自己還被抓到天牢去了？”
雲煦輕嘆了一口氣，才把在朝堂上發生的事給眾人講了一遍。
原來他也是昨晚才知道今天月影要被處死，昨晚進宮求情已經來不及了。
一早便等在宮門外隨百官一起上朝，想在朝堂上為月影求情。
但沒想到他剛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大殿上便有至少十個二、三品大員聯名彈劾他。
說他竟然在商量國家大事的朝堂上為一個下人的侍女求情，如此不識大體如何做一國的王爺。
皇上一開始還在維護他，說他畢竟才來朝中很多規矩都不懂，什麼都要慢慢適應。
可是並沒有說會重審月影的案子，或者將她的死刑日期延後。
雲煦知道如果自己就這麼不再說話那些人也不好再把他拉下來，但月影也必死無疑，他不能讓她有事。
於是不管那些人如何針對他，他一直咬住一點，今天不能殺月影。
後來把南宮昭也逼急了，也開始生他的氣，怪他太不識大體，為了一個侍女竟然將他的話也當耳旁風，完全不給他面子。
最後乾脆讓人將他趕出大殿，但云煦施展起內功，雙腿像是扎在地上一樣，任十幾個護衛都撼不動分毫。
讓大殿上的那些人都驚得差點掉了下巴，但這樣也更讓南宮昭生氣。
當著滿朝的文武百官太下不來面子，便說如果讓他將月影的死刑期延後也行，那雲煦也要為自己藐視公堂贖罪。
被判押入天牢，等候審訊。
而月影的案子押后十天，如果十天之後還找不到她無罪的證據依然還會被判死。
雲煦這才收了內力，依言隨護衛走進天牢。
只是他沒想到莫言會在今天回來，原本他還在想怎麼給月影洗清罪名，但現在莫言回來了，他終於對她有了個交待。
眾人聽完無不唏噓。
“這明顯就是個陰謀，難道皇上他沒看出來？”雲曦這句話問的是莫言。
“看久了朝中的明爭暗鬥，我們都看出裏面的端倪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莫言身子向椅子裏面靠了靠，讓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坐了一天的馬車，腰都要坐散架子了。
臉上露出幾分疲態。
“累了？”雲煦的聲音在一邊響起。
“啊？！沒，沒事！就是坐久了腰有些酸。”
“我給你捏捏！”雲煦說著伸出手按在她的腰上。
“沒，沒事！不用！”莫言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麼多人……臉立時紅得像蘋果一樣。
雲煦卻滿不在乎，在他眼中這些都很正常。
隨着腰間溫熱的揉捏，那恰到好處的力道，莫言幾乎都要舒服的哼出聲了，好在忍住了。
紅着臉，“好了，好多了！”
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拉開。“你坐下休息吧，坐牢挺……挺累的！”
怎麼覺得自己現在腦袋都是空白的。
現在她有些慶幸自己的眼睛瞎了，不然看見大家看他們那怪異的眼神，……不敢想。
清了清嗓子，“皇上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很清楚，有人在藉著月影的事要將事做大，牽連的人越多越好，而且能將雲煦拉下水最好。
沒想到他竟然自己跳下來，他們還不趕緊落進下石。
沒給你安個罪魁禍首，幕後指使都已經手下留情了。”
“那皇上還要如他們的願？”雲曦不明白了。
“在他的眼中月影只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為這樣一個人，他不值得得罪那麼多官員。只是他也沒想到雲煦會如此堅持要保她的命。”莫言聲音有些冰冷，此時她的心應該也很冷。
“他們都是看大局的人，那些小人物的生死根本不在他們的眼中，只要不耽誤大事，死幾個月影這樣的侍女又有何不可？”
“其實要說誰重要，誰不重要主要不還是看是否有看重他的人？你在一些人心中重如泰山，例如家人、朋友！可你也會在一些人心中輕如鴻毛，例如一個陌生人。
所以我們視月影的生命發珠如寶，可他們看到的只是她的價值，如果她死了對他們更有價值，那她就必須死。”
唐玉一聽月影必須死，一下急了，抓住莫言的肩膀用力的搖，“他們？他們是誰？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殺了他們！”眼中都在冒着火星。
莫言被他搖得眼睛上的布都掉了，輕輕的掛在鼻子上，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你，你冷靜一下！你殺了那些人又有什麼用？月影現在已經被定罪，難道你還要去天牢劫人不成？”莫言掙扎着從他鐵鉗般的雙手中掙出來。
揉着被他捏得生疼的胳膊。
就算看不見，她也感覺到了身後一道冷冷的目光。
同樣唐玉也看到了，被那道目光一盯立時感覺身上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莫言趕緊出聲緩解這凝固了的氣氛。
“你別急，你就算是劫獄把人救出來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你要帶着她亡命天涯，讓她終生都帶着一個逃犯的名號嗎？”莫言將眼睛蒙好。
“可是……”
“沒有可是，月影是我妹妹，她的事我可以做主，我一定會還她一個清白，讓她堂堂正正的生活。”莫言此時面沉似水，沒有了一絲玩笑之意，表情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你的意思是月影會沒事？”唐玉還從來沒這麼心慌過。
“放心！我答應的事什麼時候做不到了，如果真的不能洗刷她的冤屈，你就殺了我，或者我去牢裏把她換出來！”莫言信誓旦旦地說。
“你要怎麼做？我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雲曦在一邊問。
莫言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月影在皇宮之中遇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還不知道要做什麼，等我見過月影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決定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謝謝您雲宗主，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少不了要請您幫忙。”
正在這時，只聽原本就很安靜的屋內“咕嚕！”一聲。
大家頓時都看向聲音的發起之處，只有莫言沒看過去，一是她看不見，二是她不看也知道怎麼回事。
只見唐玉滿臉的不好意思，“那個，那個我們趕了一上午的路，回來之後又急匆匆的趕到皇宮，我們就早晨吃了那一頓飯，還因為擔心只喝了碗粥，當然餓了！”
“都怪我粗心，我這就讓人準備晚飯，大家先回各自的房間休息一下，飯很快就好！”雲曦抱歉的說。
“沒事，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都那麼讓人猝不及防，大家都不輕鬆。”莫言也是真的感覺體力不支，緩緩的站起身，身體都有些搖晃。
還好身邊一隻手穩穩的扶住了她。
她對着他點點頭，兩人之間已經有了默契，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語言，只一個眼神，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就可以心領神會。
莫言回到自己的房間，卸下所有的偽裝與防備，頓時感覺無盡的倦意如潮水般向她湧來，似要將她淹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