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護,他守護她在乎的一切
莫言也被問得一愣,她同樣沒想到南宮昭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皇上,草民這樣對您更有用!不是嗎?”
“如果沒有這些事,如果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你願意留在朕的身邊嗎?朕保證會好好對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讓你從此無憂無慮,好嗎?”說著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摩挲着。
莫言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同時也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隻手輕輕扶着龍案,此時她看不見,只能靠記憶中龍案的位置來猜測自己的位置。
感覺到莫言的疏離,南宮昭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留不下她。
他即使能得到全天下,也留不住眼前這個人。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即使有時讓他拉拉手,摟一下,也都是應付,或者說她不太在意這些。
用強的?他不想,而且他也知道,他不能。
如她所說她作為莫言,對他更有用,而他現在也真的很需要她的這份力量。
不過好在來日方長,他還有機會,有機會將她爭取到自己身邊。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
“皇上,草民還有一事想向您打聽一下!”莫言低聲問。
“是雲煦的事?”南宮昭聲音立時變得有些冰冷。
“皇上,王爺他做了什麼得罪您的事了嗎?”莫言感覺有些不對。
“他今天在朝堂之上公然頂撞,我已經給他機會,但他依舊我行我素,根本不把我這個皇兄放在眼裏。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面,我怎麼下台?
不懲治他我又怎麼服眾?”語氣中怒意明顯,顯然是動了真怒了。
“王爺公然頂撞您?為了什麼?”莫言也是吃驚不小。
雲煦雖然為人性情清冷,但很少會說些讓人下不來台的話,更別說當著滿朝文武不給皇上面子。這種事若不是有必要的原因他是不會做的。
南宮昭頓了一下,似乎在想下面要怎麼說。
“為了你的侍女!”
“月影?”
“這是後宮的案子,怎麼也拿到朝堂上去說了?”莫言其實心中猜到了個大概,但也因為是宮中的案子不應該會有人在朝堂上提起而心中生疑。
南宮昭滯了一下,“今天本應是處決她的日子!”
莫言猛的一抬頭,“什麼?今天是處決月影的日子?”
怎麼沒人告訴她?好就覺得奇怪,雲煦平時很少會主動上朝,怎麼今天好端端的去上朝了,原來是去保月影!
“你,不知道?”南宮昭一直以為莫言知道。
“沒人告訴我!”莫言心中一陣疑惑,雲曦為什麼沒告訴她?原本最應該對她說這件事的就是他,為什麼他之前沒說過?
“雲煦就是為了保住月影一條命所以才在朝堂之下頂撞您?”莫言此時早沒了之前的小心翼翼,語氣也強勢了許多。
原來他都是為了她,他答應過要替她保護好月影,他答應她的事便會盡全力去做。即使陪上自己的性命,也無怨無悔。
雲煦,你為我做的我要怎麼才能補償,你為我付出的我要怎麼才能回報?心中如被萬根鋼針刺入一般,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想像不到那樣一個不染塵世凡塵之人現在被關在天牢中會是什麼光景,會不會如同一抹雪白的絹布落入泥淖之中?
那又怎是一句可惜能了的。
莫言眼睛雖然被矇著布,但兩行清淚從下面浸了出來。
南宮昭一直在看着她,見到這兩行淚,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她對自己若即若離,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心意,原來真的是因為他,自己的弟弟——雲煦。
莫言一向堅強,受了傷連疼都不曾喊過一聲,可是現在竟然為了他流下淚來。
恐怕自己就是被人殺了,她也不會落下一滴淚。心中竟然嫉妒起雲煦。
伸出手輕輕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莫言感覺一隻溫熱的手指從臉上劃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失態,哭了出來。
趕緊自己用手背抹了一下臉,“沒事,可能是眼睛中毒的原因,總是不自覺得流眼淚。”
自己說完都覺得這個解釋太牽強,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和雲煦的關係,不想成為他的羈絆。
南宮昭也沒戳穿她,只是輕嘆了一聲,“我也不想把他關起來,但當時的情景騎虎難下,不得不那麼做,不然……”
“我明白,雲煦他就是個直性子的人,做事說話都不會拐彎,一定是在朝堂上公然頂撞您,不管怎麼說,您是皇上,誰也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觸犯皇威。否則您以後還怎麼管理手下的臣子,就連那個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莫言顯然意有所指。
如果單純是雲煦頂撞皇上,那罪過說大起來可以直接問斬,但如果掛上黨爭,那皇上就要考慮制衡的問題。
“是啊,當時很多他旗下的人都出言進諫,甚至有讓我當堂將皇弟判死的。”南宮昭顯然當時受了一肚子氣,現在說起來聲音中還透怒意。
“這便是他們樂於見到的,只利用一個小小的侍女,便牽出一個王爺。皇上處心積慮培植起來的一隻手,就這樣被斬斷……”莫言說了一半,她知道剩下的讓他自己想效果更好。
其實南宮昭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有些話自己明白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感覺被又加深了一層,想得也更深入了一些。
其實莫言不問也明白,他貴為皇上,如果他在朝堂上就是不降罪雲煦別人又能如何。應該是他也被雲煦給氣到了,他本身也想給雲煦一個下馬威。
只是現在他需要一個台階把雲煦放出來,而她就是要給他這個台階。
人不是他想關的,完全是迫不得已,而現在又事關國家社稷,如果不放人很可能正中右相的下懷。之前的努力全部做廢,到時親者痛仇者快,他又怎麼甘心?
而且放到國家大事上,就給南宮昭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放人。
“你說得不錯,雲煦的銳氣關一關應該能收斂一些,朕這就讓人放他回去,你也要多勸勸他,不然下次連朕也保不住他。”南宮昭聲音低沉的說。
說完便傳來了門外候着的李全,讓他安排人到天牢傳旨,將雲煦放了,但禁足三天,以示懲戒。
莫言的心這才算放下一半,但還有一半卻沒辦法放下。
“皇上,不知我可不可以協助宋大人偵破月影的案子?”
“你還是要以現在的身份?”
“嗯,我會做些喬裝,不會讓宋大人識破身份的。”莫言很有把握的說。
“好吧!”南宮昭知道莫言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自己也不行。除非下旨命令她,但那又非他所願。只好由着她。
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雕着龍的玉佩遞給莫言,“你拿着這個,有事隨時可以進宮,不用通傳,而且天牢你也可以暢通無阻。”
莫言雖然看不見,不知道這玉佩的名貴,但觸手溫潤,再一摸上面的雕工十分精細,這質地這工藝,均是世間罕有。
“這,這是您腰間帶着的那塊玉佩嗎?”莫言摸着,感覺好像是她之前見到的南宮昭一直沒離身的那塊玉佩。
那已經不僅是一塊極品玉佩那麼簡單,那還是皇權的象徵。難怪他會說拿着這塊玉佩到哪都可以暢行無阻,那就是見它如見皇上的標誌。
“嗯!”南宮昭似乎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我不能拿,這太貴重了,而且這要是丟了,我的腦袋也就沒了,您還是收回去吧!要是之前我也許還有點保護它的能力,現在,我走路都摔跟斗,說不上哪下摔倒再把它摔壞了!”莫言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肯收下。
“我不是送你的,只是你這段時間辦案子,又沒有官職很不方便,這是幫你辦案的。”
“可是,我怕……”
“你什麼都不用怕,就是丟了,壞了,也不用你陪。”
人家這話都說出來了,莫言也不好再拒絕,只好硬着頭皮揣進懷裏。
“那,月影的案子您就是同意重查了!”莫言聲音有些激動。
“嗯!”
“謝皇上!”莫言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那草民先告退了,草民保證皇上您的決定一定不會錯,草民一定不辜負您的信任!”
說著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扣了個頭。
“起來吧!你一切小心!”南宮昭叮囑了一句,這才讓人將莫言送了出去。
望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有些失神。
一邊侍候的李全看着他的神色不由得暗暗的嘆了口氣,看來皇上也不能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一切,有時越是在乎的越是得不到。
莫言走出皇宮就被在宮門外等候的唐玉一把拉住,“怎麼樣?月影怎麼樣了?”
他的關注點一直就只在月影身上。
莫言則微微側了側頭,向旁邊走了一步,“雲煦?”
“哎?!真神了,雲二公子一直也沒說話,他走路的聲音比蚊子都輕,你怎麼知道他在這兒?”唐玉驚訝的問道。
“我說心有靈犀,你信嗎?”莫言笑了,唇角勾起一彎優美的弧度。
“我信!你是神仙,你說什麼我都信!”唐玉揚揚眉,嘴裏說著信,但語氣中沒有一絲信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