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野山超的禮物
()周坤住院了,病因是腦震蕩和左手掌骨骨裂。
黑人、石人帶着一幫小弟趕到破敗不堪的醫院,驚得大呼小叫:“這是誰幹的?誰能打贏我們老大?”
叼着煙屁的護士在角落咂嘴:“身子骨虛成這樣,居然還是個老大?”
“老大,這是誰幹的?我們報仇去!”
周坤指指腦袋:“野山超踢的。”
石人:“噢?是三年級的野山超嗎?”
黑人:“是不是還有同名同姓的?你們知道有沒有其他叫野山超的?”
石人:“是啊是啊!你知道嗎?你呢?還有你?”
任憑小弟們互相打着哈哈,周坤只是望着天花板,心裏直犯愁。陳田的暗勁功夫實在歹毒,專攻心脈。就這麼輕輕一蹭,就夠他卧床養上大半個月了。可偏偏表面上看起來一點皮外傷沒有,在不懂武功的校長、老師們眼裏,完全不算什麼傷。這個虧吃得窩囊。這麼說起來,被野山超踹一腳倒也不錯,至少這個腦震蕩的傷看得見、摸得着,這筆帳往陳田頭上一記,勉強可以拿來向校長告狀。可是,大哥,你也不用踢那麼狠!
周坤摸了摸敷在額頭上的紗布,痛得直齜牙。
傻鳥們停止了漫無邊際的胡扯,等着老大發話,心裏無不暗自祈禱:千萬別讓我們找野山超復仇啊!誰都沒可能打贏他的。
一連一個多星期,周坤一直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受傷的細節。讓野山超暫時為這起事件背黑鍋也沒什麼不好。一來免得自己的弟兄不顧死活跟陳田起衝突,二來避免陳田藉此事件壯大聲勢,三來可以給野山超扣頂高帽子――狗王就是厲害啊!旋風快手周坤不是他的對手!這就算對野山超救命之恩的一點報答!
果然,學校里很快流傳起這樣的故事:陳田在天台設埋伏暗算周坤,結果赤練組全體出動,居然被周坤打趴下一大半,幸虧野山超及時出現,將他一腳踢倒,才挽救了瀕臨崩潰的二年級學生。
陳田聽到如此傳聞時,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周坤望向著窗外。一陣風吹過,下了一場花瓣雨。南半球的氣候與北半球相反,十月份是暮春時節。這個月快要過去了,又要到去河西探望燦燦的時候了。但是,以自己虛弱的身體,實在不適合獨自外出。住院十多天,傅雷和庄毅一直守在下。要不是有這對黑白雙狼把門,恐怕陳田一定不會介意親自到醫院跑一趟,用他那神不知鬼不覺的輕功身法飄進病房,然後送上寂靜無聲的致命一擊。也正是出於這方面考慮,周坤才寧可住在醫院也不願回家,免得給父親跟荷花招來麻煩。十多天沒回家了,家裏一直以為他住在學校里複習迎考。哈!狗舍的確沒有宿舍。不過,久居河東的人絕不會認為住在教室里有何不妥。反正自己家的卧室不比教室舒適多少。
周坤確信陳田和自己沒有讎隙。但是,對無怨無仇的人,只要妨礙他的前程,一樣可以下殺手處之而後快。這就是陳田的處事之法。
不錯,周坤確實已經對陳田構成了威脅。在紅蓮公園力挫河西武術冠軍王棟,使他聲望大增。但更讓陳田不安的是,周坤之後的一連串舉動成功地將狗舍從輿論危機中解脫出來,這無疑將大大提高他在學校中的威望。而在陳田眼裏,周坤這些出自善意和正義的舉動,都成了撈取政治籌碼、騙取公眾信任的伎倆。這讓野心勃勃的他怎能容忍?
斯文的外表,陰險的手段,這是個有極大野心的人。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除掉我了。周坤伸出手,用力握了握拳頭,發現依然絲毫使不上勁。可惡!偏偏這個陳田功夫如此之高。該怎麼對付他呢?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野山超兩手插在褲袋裏,晃晃悠悠走了進來:“喂!你的智商恢復了嗎?”
“還行,不比你低。你的腿恢復了嗎?”
“切!早說過了,一點事沒有!”
周坤心裏嗤笑:不可能沒事的!當野山超的迴旋踢掃過來的時候,他本能地用掌刀格擋,並且清清楚楚聽到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這條瘋狗,他一定是在死撐!算了,給他留點面子!
“你的人在下站了好幾天了。這人情我可還不起!”
“你和陳田的事,既然天元組已經插手了,就不會讓陳田為所欲為。所以,他們在外面蹲點是為了天元組的面子,跟你沒關係。”
天元組,野山超的家底,高三最有勢力的幫派。可這個名字,周坤一直沒留意。他一直無意稱霸校園,要關心這些做什麼呢?可現在,他用上了十二分心思。不管他想不想做全校的老大,他都無法置身事外了。
只是,他沒想到野山超竟會親自來醫院探望。周坤有些受寵若驚,更有些不安。這瘋狗素來一副酷相,這次對自己這個一年級學弟如此殷勤,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他狐疑的眼神哪裏瞞得過野山超。
“小子,天元組和你非親非故,不會白白幫襯你。”
“這我當然明白。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要你一句話。接下來三年,你有什麼打算?我要聽真話。”
“這沒什麼可瞞的。原本我打算讀書考大學,將來找個體面的工作。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河西的人不再輕視河東。”
“這好像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小處男能幹的事。”
“的確能力有限,但是,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坐等別人施捨?”
“你能做什麼?”
“我會做些好事,用行動告訴全城,河東的人並不比河西的差。小到扶人過馬路,大到跟武術冠軍打擂台,我都干。”
“你沒想過做學校里的老大嗎?”
周坤訕笑:“跟我要做的事比起來,這事就這麼點大,三個字,不值一提!”說著,認真地豎起兩根手指。
野山超撇撇嘴,一把捏住那兩根不知好歹的手指,喀喇一掰。十指連心,周坤痛得眼冒金星,正想破口大罵,卻發現一個拳頭正在眼前越變越大、越變越大……
半迷糊狀態中,他隱約看見野山超擺弄着輸液袋,似乎把什麼東西注射進袋子裏。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護士早把滴完的輸液袋撤走了。抬手一看,自己的手指居然毫髮無損,兩手一握,竟毫無虛弱之感,周身氣血也流暢如常。再看手背上,黑漆漆兩個大字:禮物。
他到底在輸液袋裏放了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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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出金手指是不是有點晚?好,我又自言自語了。大家看完順手投個票。現在推薦票有點少,容易讓人誤會這書沒回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