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忠貞烈女

第十章 忠貞烈女

雅間裏的氣氛頓時顯得有點詭異,仇真與劉基二人也是愣在原地,二人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換上了平常人的衣服,為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結果一個春滿樓撫琴的歌女一眼就認出了兩人的來歷,二人相互上下打量一番,仇真一眼便看見劉基腰際懸挂的錦衣衛腰牌有一角露在了衣襟外面,但僅憑這腰牌的一角就能判斷出二人的身份?仇真覺得不太可能,於是仍心虛地問道:“嫣兒姑娘何故有此一說?”剛才二人相互打量的時候,嫣兒就一直在旁邊看着兩人的舉動,又豈會發現不了仇真盯向劉基腰間腰牌的眼神,見仇真死不認賬,不覺一陣好笑,嗤笑道:“哼!兩位用胡士相引我出來相見,想必早已知道我是胡士相之女胡如冰的身份,我胡家五年前正是被錦衣衛抄家滅門的,我亦是在五年前被你們錦衣衛送進的教坊司,如今落得個煙花柳巷撫琴賣唱的下場,叫我如何不認得那錦衣衛的腰牌?”話里充滿了對二人方才欲蓋彌彰的譏諷。

仇真與劉基二人被眼前女子的話說的有點面紅耳赤,互相看了一眼,意思是既然已經被人認出來了,乾脆坦誠布公吧。劉基率先上前一步拱手道:“如冰姑娘慧眼如炬,不錯,我乃是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百戶劉基。”正欲介紹一旁的仇真,卻聽那嫣兒打斷道:“你們是誰我不在乎,你們來此所謂何事我也不關心。”邊說邊緩緩起身,一步一青蓮地款款走向二人,在距離二人一丈左右的距離站定,眼光在仇真與劉基身上掃了一眼,冷漠地說道:“我們胡家早就被你們滅門了,我現在也不叫胡如冰,而叫嫣兒,兩位,請回吧,這裏不歡迎你們。”說完將手一攤指向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再明顯不過。

仇真心裏鬱悶不已,之前劉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之前去案牘庫查看五年前記錄梃擊案的卷宗文案時,清晰記得落款乃是當時的刑部郎中胡士相,很明顯那案子是經胡士相之手結案並記錄在冊的,臨來之前劉基還特意又回了趟錦衣衛衙門查過其他卷宗文案,文案中提及胡士相曾暗中結黨營私,意欲不軌才被抄家滅門,胡士相只生有一女,名叫胡如冰,胡家被抄家后胡如冰便被送到了教司坊調教,后又被送到春滿樓做了歌女,正是眼前這位自稱嫣兒的女子。

其實仇真與劉基也是被逼無奈,二人本想來春滿樓隨便找一個陪酒的女子打探段冥的消息,但又擔心自己調查段冥的事情泄露出去,畢竟戲子無義,婊子無情,論誰也不會相信一個風月女子會替自己保守秘密,既然能為了一錠金子泄露段冥的消息,同樣可以為了更多錢財出賣二人。於是劉基提議找一個由錦衣衛教坊司送過來的女子,方便日後拿捏,二人再喬裝打扮隱藏身份,誰料一進門就被人識破了身份,而這女人又油米不進,對錦衣衛成見頗深,一口一個請回,真是不識好歹!

越想越氣,仇真猛的轉身,一把拽住劉基手臂,憤憤說道:“劉基,我們走,天無絕人之路。”回頭冷眼瞅向嫣兒惡狠狠說道:“我就不信,離了這奸賊劣女我們成不了事!”說完拉上劉基大踏步便欲離身。“站住!”忽聽得身後嫣兒怒聲叫住二人,二人回過頭來,卻見那嫣兒正杏眼怒睜,滿腔憤慨道:“家父一生正直,光明磊落,若不是因為牽扯進五年前的梃擊案遭人陷害,我胡家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如今你二人竟恬不知恥前來羞辱我父女,我雖身處青樓,也當叫你二人知道忠烈為何物!”聲音越說越大,最後近乎是在嘶吼,只見嫣兒渾身氣得微微顫抖,突然高舉右手,一把握住雲鬢上的發簪,猛地將發簪抽出,烏黑濃密的秀髮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卻是美出另一種味道。

二人豈會不知這嫣兒意欲何為,只見嫣兒握着手裏的發簪直刺仇真雙眼,然而距離仇真尚有一步之遙時,便被一旁的劉基伸手一把叼住嫣兒手腕,緊接着向後一翻折向嫣兒後背,嫣兒又豈會是經驗豐富的劉基的對手,正欲用另一手反抗,卻發現自己的左手也被對方攥住,緊跟着膝蓋后側的雙腿被人狠狠踹了一腳,自己柔弱的身體當即便跪了下去,連右手握着的發簪也在對方的刻意施力下噹啷一聲輕響,掉落在了地板上,用力掙扎幾下,發現根本絲毫動彈不得,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他人手裏待宰的羔羊。

仇真緩緩踱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嫣兒跟前蹲下,只見嫣兒憤怒地咬着嘴唇,眼裏噙着淚水,正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真是我見猶憐的模樣,而仇真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心裏反覆思索着剛才嫣兒衝上來欲取自己性命前說的那幾句話,開口試探地問道:“嫣兒姑娘,你方才說你父親為官正直,乃是因為梃擊一案遭人陷害才被抄家滅門,而我這位兄弟查到的是你父親乃是結黨營私,意欲謀反才被以謀逆之罪處決的,你這話有點······”“胡說!”不等仇真把話講完,嫣兒情緒激動地打斷道:“我雖為女子,但自幼家教甚嚴,豈會不懂忠君事主的道理?家父身為刑部郎中,每每下朝回家常與我提及朝堂之事,梃擊一案乃是先帝親口交代家父協同錦衣衛審訊的,結果,那梃擊案剛一了結,參與審訊的那位錦衣衛便被殺害了,第二天我們胡家也被莫名抄家,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又豈會有如此巧合之事?”說到這裏,嫣兒再也忍不住,身體微微的顫抖,跪在那裏泣不成聲,眼淚止不住的吧嗒吧嗒掉落在地板上。

而此時的仇真和劉基正四目相對,兩人相識多年,彼此心裏想的什麼只需一個眼神便心知肚明,劉基制住嫣兒的雙手緩緩放鬆,嫣兒哪裏經得住這麼長時間的折騰,身子一軟趴倒在地板上,卻聽得眼前之人情緒激動地追問道:“那參與審訊的錦衣衛,嫣兒姑娘你可曾聽你父親提起過?”“哼!”突然聽倒在地上的嫣兒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要殺便殺,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畜生,若不是為了替家父討一個說法,你們又豈會從我嘴裏聽到半個字!”雖然嫣兒並沒有說什麼,但仇真與劉基二人心裏卻已經篤定了七、八分。仇真迅速站起,後退一步,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嫣兒姑娘,方才多有得罪,在下乃是原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百戶仇真,家父——仇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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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僅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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