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仇殺
在場有聰明的人已經明白這大漢的目的了
而以李老虎為首的三人卻不明白，或者說——
他們不願意明白！
“本事平平卻身懷重寶，不懂財不露白的道理，自然只是肥羊。”
言語間已隱隱有了示弱之意。
“你說的沒錯，看不清自己，最後的下場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隨手從桌上抓了兩顆花生米扔進嘴裏，
“說實話別說你們，連我也不大瞧得上這小子，他死了我反而挺高興的。”
李太白微微一挑眉，那李老虎卻是鬆了一口氣。
“那這麼說，咱們三兄弟倒是為閣下了了一樁心愿了？”
大漢爽朗的笑了起來，這時眾人才發現，這大漢進來之後，整個大堂竟是暗了兩分。
直到他這一笑，大堂方才亮了起來。
“按理說，為我了了心愿的人，我怎麼也得和他喝上兩杯才是。”
輕輕敲擊着桌面，發出清脆的響動。
“但這杯酒，你們看來是喝不上了。”
“哈哈哈……能幫閣下這樣的人物了了心愿，已經是我兄弟的福分，哪裏還敢勞煩閣下。”
說話間，李老虎三人再度站了起來。
“咱們哥三兒，便不打擾閣下了。”
“要說這小子也是命好呢，自己不是個東西卻有個好姐姐，而偏偏——”
大漢有些無奈，
“我又想把他姐姐給睡了……”
大堂內，憑空傳來一聲虎嘯。
不知何時，李老虎已將刀拔了出來，對着大漢當頭劈下。
而他的兩個兄弟，一人直取大漢脖頸，一人袖中閃出一道烏光，直射大漢雙眼。
“刀還湊合，人卻不行。”
眼波一掃不遠處的掌柜，李太白屈指輕彈，李老虎三人與大漢所處的位置與四周頓時產生了奇異的疏離感。
本來響徹的虎嘯頓時微不可查，本該四散的刀勢卻因集中而愈發可怖。
刀勢的變化讓李老虎有些驚喜，獰笑中，手中大刀化作噬人的猛虎，直撲大漢。
面對襲身的攻勢，大漢好似沒看見一般，只是自顧自的在那裏繼續說著。
“所以——”
他說的很慢，慢到周圍的人能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
李老虎三人的攻擊很快，快到沒幾個人能看清。
可偏偏等到大漢說完了他想說的，李老虎三人的攻擊還沒落到大漢頭上。
“還是麻煩你們去死吧！”
話音未落，在桌上不斷敲擊的手指停了下來，一同停止的，不僅有虎嘯，還有三人的心跳。
起身，路過李太白身邊時，
“小兄弟的花生米不錯，可惜現在沒空，不然說什麼也得請你喝上兩杯。”
大漢走了，就像他沒來過一樣，只有那三具屍體在無聲的說明，有這麼一個人來過。
李太白上前，掃了一眼桌上插着的烏金釘，搖了搖頭，轉身從李老虎懷裏掏出一個錢袋。
“算是給他們收屍的錢。”
掌柜的看着眼前的錢袋，一咬牙還是收了起來，招呼着跑堂的趕緊將屍體搬走，免得影響到用餐的客人。
看着一片忙碌的景象，李太白腦中竟開始胡思亂想，
“得虧那大漢還不是直接打死這三個，不然這飯怕是沒幾個人吃的下去。”
死去的李老虎三人身上沒有一點傷痕，除了面色有些潮紅以外，和活人沒有半分區別。
這也讓幫忙搬運他們三人屍身的夥計沒有不適，很麻利的便將之搬到了眾人看不到的地方。
至於之後是埋了還是扔河裏餵魚，這就是沒人感興趣的事了。
宛如欣賞了一場鬧劇，鬧劇結束之後還是該幹嘛幹嘛。
‘至少這個鬧劇讓我可以安心吃飯’
李太白有些慶幸終於沒人打擾自己吃飯了，所以對於剛才那個大漢，他還是有些感激的。
‘吃我花生米的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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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背起行囊，提溜着水壺，慢悠悠的跨上自己栓在店外的馬。
這是匹好馬，肩高九尺，赤紅如碳。
但算不上是匹好坐騎，這世上的好坐騎大多都是三代之後的妖獸。
當然了，真要是有本事的，直接騎頭妖獸也不是不行。
但那種坐騎李太白騎不了，那些個畜生在沒見過李太白的刀之前是不會服從李太白的。
而見過之後的都死了——
索性壽星老人的請帖發的早，雖說離得遠，但李太白騎着這匹凡馬慢悠悠的晃過去也不是來不及。
甚至，時間還能有富裕。
所以李太白現在在挖坑，那把如今漆黑如墨的砍柴刀現在正被他當成鏟子，一點一點挖掘着泥土。
他的馬正拴在不遠處的樹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甩着自己的尾巴。
他的面前，是一個約莫五尺深淺，九尺方圓的小坑，坑邊的浮土此刻也已經堆成了小丘。
將刀插在坑旁，李太白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喘了兩口氣，看向坑邊的‘東西’。
那是一具屍體，一具算的上新鮮的屍體。
死了大概不超過兩天。
這具屍體是在幾個時辰之前，李太白在樹下乘涼的時候，沿着河水從上游，一路飄到他面前的。
雖然被水泡過，但還是能看出這具屍體穿着的面料不差。
‘雖然要差上許多，但和大老闆平常穿的是一個款式呢。’
衣着下的皮膚有些水腫，但摸起來還是顯得光滑細嫩。
你問李太白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因為他把這屍體從水裏撈出來的時候摸到了。
‘蜀州的人皮膚光滑細嫩不奇怪，但有這雙手的——’
出於習慣，李太白撈屍體的時候檢查了一下這具屍體的情況。
隨手將掏出的一個裝着赤血銅的包裹放在馬背上，看着屍體泛着鐵青色的雙手，李太白髮出了嘖嘖聲。
屍體的死因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了脖頸，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傷痕。
具體是被什麼東西刺穿，李太白看不出來，因為他只能分辨刀傷。
他也不在意這一點，但既然自己拿了這位的東西，那麼幫這位收屍也是應盡之義。
這便有了一開始李太白挖坑的一幕。
將屍體放進坑裏埋了之後，因為李太白不識字，所以他只是削了一塊木牌插在這座小小的墳前，算是當做墓碑，也沒在上面寫什麼。
做完這一切，在河中清理了一下，李太白繼續拿着自己的東西，騎上馬向著壽星老人的山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