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衡
“你的任務是？”
啊，鑲金外掛的聲音真好聽。
杉珞感覺整個世界現在都是玄幻的，繼續獃獃地跟着眼前的人走。
等等，鑲金外掛剛剛好像在問我問題？
“啊，啊？哦，我任務啊，我任務是什麼……”杉珞的腦子一時間沒有轉過來。
“你的系統沒有告訴你任務？”
前面正走的人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疑惑地看她。
一陣風起，身旁樹枝微動，泛黃的葉子一片片飄然落下，劃出優雅的弧線。
已經到了正清宮外，人跡罕至，落英繽紛，兩人相對而立，正午陽光正暖。
他忽而笑了，隨即正色道：“季何書，評等甲上，大千鴉羽，隸屬於周天小隊，此次身份——大夏五皇子上官書，任務是維護世界穩定。”
飛揚的落葉中，那一笑的驚艷迷了杉珞的眼，定格為杉珞關於季何書永不磨滅的記憶，無數次的任務之後仍不忘卻。
“杉珞，第一次任務，評等之類的不知，此次任務身份——大夏丞相嫡子杉珞，任務是保衛丞相府，幹掉四皇子。”
“嗯，不知的，第一次任務后系統會說明的，你只要把這一次任務完成便好。”
“所以，季大哥這次是幫我完成任務的嘛？”杉珞滿眼小星星。
她之前以為五皇子本身也是這個朝代的人，對於自己的任務之類的一無所知，只是因為系統的原因，才成為自己的友方NPC，卻沒想到也是一個任務者，是前輩！
任務者的交流就變得簡單多了，因為可以突破時代的限制，目標一致的情況下，很多事情不必解釋就可以一起完成。
但是前提是，任務目標一致。
“是，也不是。”
“啊？”杉珞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我的任務是要保證整個世界不崩潰，在此之外，可以幫助你。”
保證整個世界不崩潰，那麼他是作為觀察者的身份出現的，也就意味着他站在劇情之外。
可以解釋為，無論自己與上官睿之間廝殺的有多麼慘烈，他大可以作壁上觀，只要兩人相爭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一些不符合常理、可能會導致世界崩潰的東西，那麼他就可以不插手。
這意味着，贏要贏的堂堂正正，輸也要讓人輸的心服口服，像是什麼社會主義革命洋槍大炮之類的在這個時代不合常理的東西，統統不能出現。
也意味着，如果按照大趨勢，上官睿的勝利是必然結果，自己任務失敗，對於對方的任務完成也是毫無影響，甚至他還可以出手幫助上官睿。
比如說自己的後路——派刺客或者自己親自行刺上官睿，強行通過肉體消滅幹掉上官睿的情況下，這位前輩很有可能會攔下自己！
思及此，杉珞迅速清醒，不着痕迹地後退了一下，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
看來這位非但不是鑲金外掛，情勢不好，甚至會成為自己任務最大的阻礙！
兩個以上任務者在一個世界，為了目標可能是合作，也可能是……競爭！
倘若是競爭的話，面前這人能將劇本中毫無作為的五皇子帶到國師這個位置，足見起經驗的豐富，對任務流程的熟悉，甚至是智商的可怕，此時處在對立面的劣勢的自己就很大幾率上會任務失敗。
任務失敗的結果是什麼？
抹殺啊……
呵呵……
“哦？那敢問前輩，您這三番兩次毫無理由的找我也不太合情理吧，您不自裁一下以繼續維持這方世界的穩定么？不過看您這好端端站這裏，說明任務還沒有失敗，這又作何解釋？”
看着眼前的人臉色由溫暖如春變為寒冬臘月，季何書內心倒是有一些寬慰。
能通過隻言片語迅速分析出利弊，然後給出針鋒相對的反饋，甚至是反擊，看來自己這次的任務搭檔還不算，太傻。
“我是國師。”
國師……
杉珞忽然心塞。
對啊，如果是國師這個身份的話，再不合理都會變成合理，而且前輩找自己還有正當理由——“少年，我看你骨骼驚奇，必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啊不，是下一任國師人選，不知收你為徒意下如何？”
至於為什麼沒有任何通靈天賦的五皇子會成為國師，五皇子為什麼會收沒有任何通靈天賦的自己？那是世人對於上一任國師的質疑。
而上一任國師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這個世界的NPC，這就意味着，這個選擇的做出，國師標準的變化，本身就是合理的。
所以，從出身，到如今的身份，到每一次行動，都是符合邏輯可以理解的。
合理，非常合理，甚至對任務進度還有+1%的效果。
哼，國師了不起嗎？是的，了不起，智商近妖五皇子加尊貴國師，這兩重身份……
是大佬啊我死了。
“我說過，我會幫你。”
“是，但是在前提之下。”杉珞語氣很喪，但腦子轉得飛快，忽而靈光一現，開口道：“那前輩，如今的局勢怎樣？可是我勝了？那我現在不就是可以直接出手？”
“何以見得？”
“你看，你是國師，是有大智慧的人物，最近和我走得近，豈不是表示很看好我？
所以我這個被國師看好的人所支持的那位皇子，是不是就非常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劇情中的上官睿唯一的目標就是皇位，又是現在皇位的有力競爭者，豈不是就被大大打擊？然後氣運減少，我又是對立面……
不就說明到了出手的時候了嗎？可以直接物理消滅，而且理由充分——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那麼我的任務就是敗了。”季和書的話成功的終結了喋喋不休中的杉珞。
“啊？等等，為什麼？怎麼會？”
“國師不幹政。”
杉珞目瞪口呆。
“不是，我只是利用你的影響而已啊？”
“那麼我更應該對外宣稱我們之間半點無關。”
利用國師的影響力=國師明知但默許=國師干政=不合理預期=世界慢慢崩潰
“明明現在我的處在優勢，卻不能出手？前輩，你說，你是不是敵方的卧底？！”杉珞欲哭無淚。
瞧着這態度，優先級肯定是前輩任務＞自己任務＞上官睿死活，這就說明兩個人可以為了不同的任務目標合作。
但現在困難點就在於，自己的任務走向與前輩任務走向發生衝突……
倘若自己和上官睿在天平兩端，前輩的選擇一定是自己，但如今任務衝突，前輩的選擇變成了一定不是自己！然而他又不會選擇上官睿從而使自己被抹殺……所以，三個人之間現在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任何一方的動作都可以打破的微妙平衡。
所以，此時的形勢是，對這個平衡毫不知情的上官睿肯定即將出招；而杉珞只能竭力維持天平的平穩以不致使季何書的任務失敗；而平衡之中的季何書不能出手。
如果平衡被打破，杉珞位於優勢，為了自己的任務季何書要出手對付杉珞，杉珞位於劣勢，為了大局合情季何書也要在必要時出手對付杉珞。
是誰！讓自己陷入這個進退兩難的形勢的！
杉珞怒氣沖沖，瞪了季何書一眼。
季何書悠悠開口：“那日我當街攔下馬，是為了護住你。
隨後收你為徒，是因為不冠以我名，如今的相府早已被二皇子率軍滿門抄斬。”
滿門抄斬？！
“罪名，謀反，從犯，三皇子、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