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孽緣起 第九章:一江春心化泡影

第一卷:孽緣起 第九章:一江春心化泡影

一路跑回後院,瀲月心裏一陣慌燥,自己的下半輩子難道就這麼被綁住了?能逃嗎?如何逃?

有命逃嗎?

越想心中越堵,手邊的花兒已經被揪的只剩管子,花瓣捏在手裏黏糊糊的汁液染了整個指間。

“小姐。”

正心煩呢,彩陶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緊跟着的還有不知名物體戳她背的感覺,春月怎麼會在這?瀲月頓時汗毛豎起

轉頭望去,那個已經被她遣散的丫頭正拿一根翠綠竹竿指着她。

瀲月嚇了一跳,這小姑娘不會武功,院裏又有人把守,怎麼進來的。

心裏驚慌,面上功夫一定要做好。

“咳咳,怎麼進來的?”

“小姐。”

彩陶只重複這兩個字,手裏竹竿還要戳她,瀲月看她雙目空洞,感覺不對勁,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彩陶也跟着轉。

這死丫頭着了什麼魔,瀲月細眉一皺,一把搶過竹竿。

彩陶只是虛抓着竿子,瀲月十分輕鬆就搶了過來,小丫頭丟了竿子瞬間變的十分暴躁。

“你還給我!還給我!”

瀲月上下檢查了一遍,就是個普通竿子,她這麼在意作甚。

“這什麼東西?”

“你把雪哥的劍還給我!”

瀲月順着她的話問道:“你拿劍幹嘛?”

好像是問到點上,彩陶停下動作,好半響才開口:“殺了…殺了……瀲月……殺了小姐……”

瀲月下巴一縮,夾出內里一層軟肉,身子迅速挪開站起身。

這彩陶竟然想殺自己,不對,她的神態怎麼看都不對勁。

腦子裏思索彩陶怎麼成了這樣,對面可沒給她時間,揮着手就朝瀲月抓去。

瀲月側過身子,腳下一勾,彩陶就摔倒在地,一個方形錦盒從她懷裏掉出。

瀲月撿起那盒子在手中觀察,盒子上方有一個凸起的小蓋摸着怎麼和壽辰那日九獄送的有些像。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瀲月心中浮現,當下叫下人把彩陶給捆了再把老醫仙請過來。

自己則原路返回走到那人丟盒子的地方,綠草上只剩下一塊紅布。

心下瞭然,瀲月走回院子,巧了和背着藥箱的醫仙碰上面。

老醫仙圍着彩陶轉了一圈又一圈,一會掀眼皮,一會掐嘴,兩條白眉就未松過。

布囊里密密麻麻的銀針插了有二分之一在彩陶身上,看的瀲月頭暈,開口打斷他:“她什麼情況?”

纖長的手指不停轉着手裏小盒,卻不打開,九獄向來喜歡用蠱,他們的東西可不能隨便開,要是有毒或者蟲子,那就賠大發了。

老醫仙沒回她話,自顧自又轉了好一會,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走到瀲月身旁椅子,端着杯就喝了一大口。

嘴裏砸吧兩下,茶真是太沒意思了,哪有酒好喝,心裏感嘆一番,才慢慢問出口:“丫頭,你老實說,怎麼招惹的九獄?”

聞言,瀲月放下茶杯,湊近老醫仙問道:“真是蠱?”

“不然?”

瀲月皺着眉,沒說話。

老醫仙看瀲月面色凝重,恐小姑娘害怕,安慰她道:“九獄可能就是鬧着玩,小蠱,殺了就好,沒什麼可怕的。”

瀲月還是未答話,她心有餘悸,如果那日沒把盒子丟掉,出事的就是梵知了,幸好幸好。

老醫仙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丫頭?丫頭!”

“啊?嗯。”瀲月回過神:“怎麼了?”

“完了,嚇傻了都。”

送別了老醫仙,瀲月讓侍衛把彩陶的屍體拿去庄外火化。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特別想見梵知,身子比腦子快,內心還在糾結,人已經來到了梵知屋裏。

空無一人,茶具乾淨的不行,給他置的新衣也整整齊齊疊成了豆腐塊在床上排一排,五套,一件不少。

打開柜子,剛來莊裏時的那套布衣反而不見了。

瀲月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轉身跑出門外,看見進來添茶水的軟春,抓着人就問:“梵知呢?”

軟春有點愣:“他說去後山透氣了。”

“後山透氣?”這下瀲月更慌了,他們從雛庭回來時走的就是後山小徑,這廝該不會要跑路吧?

想也不想就鬆開軟春朝後山門跑去。

可憐軟春被這一撒手腳下不穩跌在地上,茶水也灑了。

草上雨露打濕梵知衣擺,他兩手空空走在石板路上,來時什麼樣去時也什麼樣。

“喂!”

瀲月喘着氣,這廝走的真快,一會功夫就到半山腰了。

梵知回頭一臉平靜的看着她:“作甚?”

瀲月在原地緩了口氣,體力稍微恢復一點就快步跑上前攥着梵知衣領拉近:“就想走?”

“我沒簽賣身契,你攔不了我。”

這話氣的瀲月抓他衣領手都沒了力氣,鬆開那皺巴巴的布料,瞪他:“好吃好喝不用在外受凍,走什麼?”

梵知搖搖頭。

瀲月看不透他心思,只能以自己覺得想法來說:“外面哪有莊裏安逸。”

梵知還是搖頭。

瀲月又問:“我待你不好?”

依舊搖頭。

這下輪到瀲月不樂意了:“你要有什麼想法你直接說成不成?”

梵知語氣平靜道:“沒想法。”

“那還走什麼?總有個原因。”

“我不想解釋。”

瀲月只覺得有什麼極其尖銳的東西在往她心裏扎,路大小姐長這麼大那曾被男子如此對待過,照平常聽見這話她定是翻臉不會再挽留,今兒不知怎麼的,腦子一抽嘴裏又問了一句:“不過幾個字怎麼不願說了?”

“不喜歡。”

“你……”瀲月氣急,轉身就走。

步子很快,但幅度很小,走了一陣發現身後沒有任何動靜,生來那股自尊告訴她不要回看,為什麼要自己先低頭,但心裏又有股想法要回頭看看。

兩相掙扎,瀲月還是停下腳步微微偏了腦袋,眼角餘光只瞥見梵知漸行漸遠的背影。

真是狠心。

瀲月感覺鼻頭一酸,轉身飛快的朝梵知跑去,從他身後將他緊緊摟住。

身後冷不防一個東西撞上來,將他摟的可緊,梵知面上沒多大變化,只是停下腳步,伸手去掰瀲月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小手抓着衣服死不鬆開,掰開又抓住別的地方。

無奈放棄掙扎。

輕嘆一口氣,梵知開口道:“你又怎麼了?”

瀲月小臉埋在梵知背後,聲音透過布料悶悶傳進他耳朵里:“你不走行不行。”

完了沒聽見人說話,又極小聲說了句:“求你。”

“別求,不合適。”

“至少給個原因。”

算了,既然不撒手,那就給她講講理由,梵知心裏放棄抵抗,眼睛看着面前紅楓樹,嘴裏冷冷問她:“你可知自己最近心裏變化?”

變化?瀲月愣了愣,自己又想不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懵懵問他:“沒有變化啊?”

就知道她不懂,梵知開口,語氣越說越冷:“你現在摟着一個前幾日被你救下連底細你都摸不清的男人,還上他床睡了幾晚。”

瀲月又是一愣,她還真沒查過梵知,只是一種感覺,他不會害自己,沒由來的。

梵知又開口:“你甚至問他自己定親了他會不會難過,你自己就一點沒發覺不一樣?”

瀲月把臉從梵知背上抬起,臉上淚痕接觸到空氣,一股涼意。

面子掛着,她也冷冷問他“知道又如何?”

“不該有的念頭趁早斷的好。”

怎麼不該有了?瀲月不甘心的開口道:“是我不夠他人姑娘那般文靜?”

“不是。”

“是我打架不行,文墨也耍的一般?”

“不是。”

“那你也不虧啊。”

梵知臉一黑,額頭上隱隱有青筋暴起:“沒可能就是沒可能,撒手!”

瀲月摟的更緊:“我不。”

這下輪到梵知反問她:“為什麼不?”

瀲月不知怎麼去形容心裏那股親近,口中吐出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離譜:“我就想待你身邊。”

“為何?”

“心安。”

“改了。”

梵知說完,手上也不管力道,強硬掰開她的手就走。

瀲月站在原地心底一片混亂,反正已經抽過一回瘋,再來一次也沒什麼了,大聲朝他喊:“如果我真心悅你了,能不走嗎?”

梵知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假的。”

瀲月心底又是一頓:“你怎麼就認為?”

梵知停下腳步轉頭看她:“只是因為遇難時我恰好在你身旁,想親近他人而我恰好沒拒絕你,你心裏有依賴,這不是心悅,也永遠不會是。”

“我對軟春都沒這麼親。”

瀲月也摸不清自己心裏感覺,情竇初開的年紀,對這事一片混亂。

“只是恰好而已,習慣改了,或者重新找個人。”

梵知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瀲月悶悶的蹲下身子,手又開始摧殘地上的草兒,嘴裏不悅:“爹爹怕我跑路一早就派人把山腳給圍了,誰都下不了山。”

這下輪到梵大爺腳下一趔趄,扶着旁邊的樹才堪堪沒有滑倒。

瀲月飛快跑上前扶他,眼裏的小得意讓他有種自己進了賊窩跑不掉的感覺。

“莊裏多好咱先回去,別的事一概不提。”

最後還是被人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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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上神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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