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公里的思念（3）沉默的心意

沐曦無法靜下心來上課，滿腦子都是陳莫的事，想要知道他的事，想着這樣一個人為什麼偏偏遇到這樣不幸的事，為什麼厄運會找上他。下課後他坐到李浩宇旁邊問有關陳莫的事，因為李浩宇是尹晨的死黨，沐曦想他對陳莫的事應該會比較了解。

李浩宇看着沐曦，深深嘆了一口氣說：“他也是一個被命運詛咒的人”

“怎麼說？”沐曦聽了后更好奇了。

“莫莫自從住院到現在一直都是以很樂觀和從容來面對生活，本來應該去鼓勵他的我們卻常常被他安慰。看上去，他每天無時無刻不在微笑着面對一切，可是，隱藏於笑容下的卻是旁人感受不到的痛苦。不是為生病的自己，而是、、、”李浩宇停頓了一下，像是哽咽着，“對於他，好多東西都沒了，就象是綻放在夜裏的煙花，來不及說聲再見就已經消逝不見、、、”再也沒能堅持說下去，從他的眼裏，沐曦看到那絲閃過的憂傷，到底是什麼呢？能讓那樣堅強的陳莫和他的這些朋友們這般難受，除了可怕的將要奪走陳莫生命的病魔外，究竟還有什麼有這般大的影響？沐曦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發生過什麼事嗎？

坐在前面的簫偉宸轉過身，趴在沐曦面前，對他講道：“故事，一般都會有一個共同的主題——愛情，而結局多半是同樣的災難——結婚。可他的故事卻註定沒有結局。不知道是該說他幸運呢？還是該說不幸！”

“什麼故事？”愛情？結婚？沐曦更是暈了，到底是什麼啊？

“這個嘛，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說完，簫偉宸沉默地轉身過去。看上去是有些不願提及的事。

“不知道怎麼說嗎？”沐曦有點失望，卻更加想要知道，想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

放學后，沐曦去了醫院，他還是放不下陳莫的事，想要去看看他。走到病房外，看見他正在接受檢查，就在門外等着。

“今天感覺怎麼樣？”沐曦等檢查完了後進去。

“哦！還好！怎麼、、、有空來了？”陳莫靠在床頭，讓沐曦走到自己旁邊，“一個、、、人來的？”說話開始變得有點困難的陳莫還是一樣陽光般的微笑着，他努力吐清楚每一個字，生怕沐曦就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其實昨天一起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陳莫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了，不過陳莫一直用很慢的語調仔仔細細地咬着每一個字。

“嗯！”雖然沐曦想要說更多的話，可是一到喉結，又被咽了下去。

“謝謝！”陳莫還是那麼陽光，那麼溫柔地笑着。這卻讓一旁的沐曦心裏揪了起來。

暮色退去，夜色降臨。在醫院的病房裏，能讓人感覺到的是更加的寂靜。

兩個人坐在那裏，沒有更多的話，沐曦想要問些什麼也半天咬不出一個字，陳莫想要講些什麼卻欲說無言。朦朧的月亮在輕薄的雲層里散發出昏暈的柔光。晚風劃過，看不見的樹葉飄飄地墜落，或是安靜地沉睡與地，或開始新的旅程。

陳莫從床上下來，讓沐曦扶到窗邊，沐曦靜靜地看着這個人，想着他真的會這樣消失掉嗎？沐曦小心地看着探望着面前的人，他比剛見面的時候瘦弱了許多。

“我、其實一直、相信着，總有、一天會張、開強有力的、雙臂，繼續、守護着、重要的、東西！現在的我、真的很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一直、到在努力、的我，其實、騙不了、自己。已經、不能站立的、我、現在連、說話都開始、、變得、困難了。我、很害怕、這樣的、自己，帶給、自己、、和大家、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多、、、”努力卻很平靜的陳莫向窗外望去，看着冉冉上升的月亮，手裏好像也緊握着什麼東西，毫不動容地說：“如果，未能、看過這樣、美麗的月、光，也許、也許現在、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淡而平靜的口氣說話，聽着，不免讓沐曦感到氣餒和憤懣。從他的指尖落出的月牙吊墜，在淡淡的月光下微微閃出冷冷的折射光。

沐曦就這樣一直沉默着，沒有更多的話能說。

在回家的路上，沐曦深深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氣，風微微地在他耳邊輕咬着，像是在說著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沐曦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尹晨的號碼，可是，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沐曦邊走邊撥電話，直到家裏也不見尹晨接電話，後來，電話直接被關機。沐曦無力地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把手機仍一邊，眼皮疲憊不堪的搭着。

“沐曦，你吃飯了沒？這麼這麼晚？出什麼事了嗎、、、”漢娜站到他身邊很擔心的問道。讓沐曦有些心煩，可是他卻無力去說些什麼，只是合著眼，微微皺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