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公里的思念（2）秋聲
晚上，沐曦一個人回到公寓，想着陳莫的事，不免無限傷懷，他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嘟-----嘟-----”
“額~~~~~誰啊！”沐曦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了起來，他疲憊地打開門。
“沐曦！我來你這裏行嗎？”說著就要穿進去。
“不行！”沐曦用力地把她攔在外面。
“哎呀！你這人！怎麼就不明白呢！真夠冷漠的、、、、我的錢包被搶了，一分錢都沒有，你讓我去哪？”
“我這裏不是收容所，你的事自己想辦法。”
“那好啊！反正我有伯父的電話，要不我找他去？”漢娜詭異的盤算着。
“你！”沐曦變得非常生氣，他的眼睛直直地等着漢娜，讓漢娜忙捂住嘴，好像開了不該開的玩笑。“好啦，我知道了，就三天，三天後不管你去哪兒都行，就只有三天！”於是，他讓漢娜進屋。
漢娜的眼睛一下子就開始閃着光芒，嬉笑着在沐曦家裏打轉轉，“你這一年就住在這裏嗎？好特別、、、”
“什麼特別，不就是小了那麼一大截嘛！不習慣的話就快回奧地利去。”
“我才不要呢！維也納我都呆了16年了，也該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那你不上學了？你爸媽不知道啊！”
“他們不知道我來中國了”
“什麼？”沐曦等着眼睛，“你、、、、”
“哎呀，放下啦！伯母有知道啦，我有跟她報道情況、、、”她一下子閉上嘴，看着陰沉着臉的沐曦，“我怎麼這麼笨啊，什麼不該說的都說了、、、”
沐曦一聽便知道她來的目的，冷靜地坐了下來：“總之你還是儘快回去吧！”
“那我今晚睡哪？”漢娜輕輕地咬着嘴唇。
“裏面讓你”
“那你呢？”
“這裏就可以了”沐曦指着客廳里的沙發。
這一天，沐曦還是無法真正入睡，有太多事困擾着他。第二天早上，漢娜很早就起床準備早餐。就在她正忙着的時候有人在敲門，她蹦到門前。
“是誰啊？”沐曦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繼續睡着。
“不知道、、、”漢娜一開門，尹晨一臉僵硬得站在那裏，手上提着滿滿的食物。
“你是？？、、、”漢娜覺得好像有見過這個人。
“我找沐曦、、、”
“晨，”沐曦一聽是尹晨的聲音，一下子就坐起來。“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尹晨一把拉住沐曦向外走：“有事麻煩你”
“什麼事啊？”沐曦拉住往外一個勁走的尹晨，“喂！再怎麼急的事也等我換好衣服再走吧、、、、”沐曦指着自己，他還沒有換衣服。
“真是麻煩的很！”尹晨放開沐曦的手，讓他去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后，尹晨很生氣地拽着他出去，沐曦小心翼翼地跟在尹晨後面，一路上，尹晨沒有說一句話，沐曦望着前面走着的尹晨，怔怔地說道：“晨，那個，我們這是去哪兒？”，可是他卻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着，沐曦只好安靜地跟着。
他們到了醫院門口，看見陳莫正坐在那裏，看見尹晨和沐曦，笑着喊道：“嘿！等你們好久了，你們可真是慢的很啦！”
“天氣涼，不要一個人坐在這裏，你在房間等着就可以了嘛。”尹晨上前去推過陳沐的輪椅，“感冒了怎麼辦？”
“放心啦！哪有那麼容易就感冒的啊！”陳莫看着尹晨，從他眼裏，陳莫看出來他心裏有不快的事。又回過頭看看沐曦，他也一樣，於是陳莫笑着說：“對不起，沐曦！都是我很想出去走走，就麻煩晨去叫上你，我想讓你們兩陪我一起出去。不好意思，不會給你添麻煩了吧？”
“沒有，我很高興的。”沐曦笑着回答，可是一抬頭看見拉着一張臉的尹晨，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
陳莫看着兩人，心想這倆傢伙出什麼事了。
尹晨推着陳莫，沐曦跟在後面，三個人一起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樹林，陳莫在那裏靜靜地呆了好久好久，他的手緊緊地握着，好像拿着很重要的東西。
葉都已經枯了，當風一經刮過，他們便搖搖晃晃，最後掙脫最後的羈絆，從枝頭開始自己短暫的飛翔，終於落在地上，從此沉睡永遠。
沐曦突然站到陳莫旁邊說：“莫，你想喝點什麼？我去買。”
陳莫回過神來看着莫曦：“隨便什麼都行，謝謝了！”
“那我馬上回來。”
沐曦走後，尹晨坐到地上，看着飄落到陳莫手上的樹葉，說：“又是秋天了，自那以後已經是第3個了吧？”
“對啊！時間真的是很快的。晨，你和曦今天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什麼也沒有，別亂操心。”
“是嗎？呵呵，真是不夠坦率啦！”
沐曦拿着三瓶水回來，三個人坐在那裏，靜靜地呼吸着，沐曦把瓶子拿到前面對着太陽，從水裏折射出的光斑閃耀在他眼裏，他感慨道：“如果，時間可以再多一點，哪怕再多一點點，會有多好。”
尹晨悄悄地向沐曦看過去，卻什麼也沒說。
“是啊！我相信誰都會這樣想的。可是，時間並不是誰能買進和售出的。所以，認為以能做的就是珍惜，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可以再做。”陳莫笑着繼續說著：“在嶄新的微風裏，在飛逝的流光中，人與人能夠相遇，那時從心底流露出的情感，彷彿是不會消失般的溫暖的存在。”
“溫暖的存在、、、”沐曦若有所思，看着旁邊一開始就沒有說過話的尹晨，想了想說：“晨，原來今天你是找我來是這個事啊？都沒早說，害我以為出什麼事了、、、”，可是尹晨還是那樣。板著臉，不說一句話。這讓沐曦有點尷尬，他自嘲地說道：“我還真是笨蛋呢、、、、”
沐曦還沒有說完，沈夜又鬼使神差的跑了出來：“誒！對了，你算是說道實處去了。”
陳莫心裏念着：“正愁着該找什麼樣的話題來打破這一片沉默，剛好這傻小子來了。”
“如果是聽你說的話，就真的會死十足的笨蛋！”沐曦突然轉了話。
沈夜整個人往沐曦搭了過去，“死樣！心機轉得倒是很快嘛。”聽完這話，沐曦感覺四肢發麻，狠狠地甩開了沈夜，“我就知道你是白痴、、、你怎麼在這裏？”
“哦，剛從醫院出來啊。”
“你去那裏做什麼啊？”
“哦，看一個朋友、、、”說完，沈夜看了看陳莫。
“奇了怪了！你們的朋友怎麼都往裏面聚了？上次還看見月了。”聽見沐曦說道這裏，那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沐曦感覺氣氛怪怪的就沒再說些什麼了。
等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了，尹晨和沐曦把陳莫送回病房，沈夜先回去了。
把他安頓好后，沐曦和尹晨正準備離開，沐曦卻被陳莫叫住了。“曦，你可以再留一會兒嗎？我有話想要跟你聊聊、、、”
沐曦看了看尹晨。“那我先出去了，曦，莫就暫時交給你了。”說完，尹晨帶上門出去了。
“曦，我以後可能會有一些事要拜託你幫忙！”
“只要我能幫上忙，你就儘管說。”
“那好！我剛好就有一件。”晨莫翻出一張照片，遞到沐曦手上說：“這是我們剛到這所學校時的照片了，晨是我在這所學校交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在這個世上最珍視的朋友，今後就拜託你替我照顧他了。你有說過只要你能幫的事就一定回幫忙的，可不許反悔。”
“這、、、”沐曦看着手上的照片，“那個時候、、、”
“看得出來是很快樂的吧！那個時候！”陳莫一時不語，片刻后，又感慨道：“因笨拙或顧忌而無法傳達給彼此的感情，在匆匆流失的四季中，無論是怎樣變換的風景里，你就只能遠遠注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