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公里的思念（4）不願說的事
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的沐曦被一陣鬼叫似地敲門聲驚醒，他微微睜了睜眼，又緊緊的閉上，眉頭緊鎖。
漢娜走了過來，看着甚是疲憊的沐曦，看得出來他很煩。於是，她走到門邊，打開門看見是一個陌生男人，“小沐在不？”他問道。
漢娜冷淡地說道：“他不在家”。她想讓沐曦多休息一下，因為昨晚他都沒有好好睡過。
“說得好，真是一句不錯的遁詞！這樣一句就能抹殺他的存在嗎？”沈夜皮笑肉不笑地打趣，然後奪門而入，看着還躺在沙發上的沐曦，不禁臉色一變，“我就說嘛，他怎就會不在！”說完看了一眼漢娜，頓時讓她臉一紅。
“額~吵死了、、、”沐曦不耐煩地睜開眼，狠狠地盯了沈夜一眼。
沈夜垂下頭，閉了下眼，理了理情緒，笑着坐到沐曦身邊，“喲！我說少爺，你也不看幾點了，還睡！而且、、、”沈夜打住，轉眼看看還站在門邊的漢娜，一臉陰沉。“你還睡？快起來了吧！”說完就去扯沐曦。
“幹嘛！”沐曦很是惱火地跳了起來，“有事等明天再說，我現在很累！”說著又要倒下去了。沈夜見狀猛地拉了他一把，這下把沐曦的睡意全扯掉了。他用那種超恨的眼神刮著沈夜，這讓沈夜有些打哆嗦了。
“說吧，什麼事”看着沈夜有些委屈的樣子，沐曦很火大，只好讓一步。右手托住沉重的額頭，揮了一下左手，像是敗下陣過來一樣。
“哦！還是算了。看你也不是很有精神的，再說吧！今天我還是先回去好了、、、”說完，沈夜站了起來，向沐曦揮了一下手就出門了。
被這麼一折騰，沐曦雖然很累卻也再睡不着了。於是，起身換好衣服出門溜達溜達。
在樓下，沐曦看見坐在地上的尹晨，這人消失了兩天了，現在怎麼就出現在這裏。
“你在這裏幹嘛？”沐曦站了過去沒精沒神地搭了一句。
尹晨抬起頭，滿臉的疲憊一點也不亞於沐曦，兩人一樣的憔悴。尹晨無力地撐起雙腿，艱難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相似就要倒下去一樣。沐曦想要伸手去扶一把，可有收回了手。
“給你打電話怎就不接？”沐曦板著臉質問到。
“這個，今天才看到電話的、、、”尹晨沒有更多的話說，只是這淡淡的一句。
“哦，是嗎”沐曦也顯得意外的冷靜，兩個人站在那裏，半天沒人吐一個字。沐曦看着尹晨無神的視線，心裏說不出來的壓抑，又緊緊地皺了皺眉頭，轉身就要走。
“喂！”尹晨一把拉住沐曦的手，沐曦回頭看着尹晨，想要聽聽他說些什麼。可是，沉默的尹晨還是這樣繼續沉默着不說一句話，沐曦顯得有些失望，也有一些煩悶。
“沒有事的話不要耽擱我的時間”沐曦把尹晨的手扯開，還是沒有離開，視線停在低垂着眼睛的尹晨身上，想着‘要說些什麼就快說吧’。
“一起走走”尹晨很小聲的念着這幾個字，如果不說沐曦有很仔細聽的話，這聲音早被淹沒在秋風裏。沐曦點點頭，兩個人並排着向前走。
“是不是很想了解有關莫的事情？”尹晨拉住沐曦停了下來。
“嗯，可以嗎？”沐曦的神情變得不再那麼冷了。
“你還記得那天和莫一起去的那個樹林嗎？”
沐曦點點頭說：“記得，怎麼了？”
“兩年前莫在那裏遇見一個女孩。那天，他正在那裏拉着小提琴，圍上去的人很多，可是他卻能一眼看到那個女孩子，雖然她站的遠遠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就能給莫烙下那麼深的印象。後來，那個女孩也入讀了同一所學校，他終於有機會和女孩面對面。可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知道怎麼講第一句話。所以，他們每次都以陌生人相遇。就在那不久，莫檢查出了病，而後就住進了醫院。他在醫院，卻時常悄悄地去遠遠看着她，再怎麼近他也會不由的去拉遠彼此的距離。就拿着靜靜地守着、望着，從來也沒有去和她搭過一句話。雖然他總不說，但是我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病，所以，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沐曦跟着尹晨深深長嘆了一口氣，“沉默？這樣好嗎？”
“誰知道，也許是好，也許不好。”尹晨眯着眼看着天空飄過的雲層。沐曦想着，這個女孩是誰？盡有這般魅力，讓陳莫變得真的沉默了。
幾個小時后，沐曦回到公寓。走進家，卻看到父親正坐在裏面。沐曦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他緊緊皺着眉頭，眼神里是滿滿的厭惡。雙手緊緊地握住。緋紅的臉上青筋緊繃。
“小陽，你回來了！”父親站了起來，向沐曦和藹地露出父親般的慈祥和溫和，那是沐曦從小就沒有的。
看着他的微笑，沐曦的心像被懸在高空。“你怎麼在這？誰讓你進來的？”沐曦狠狠地盯着他，站在門邊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漢娜端着果盤從廚房出來，看見沐曦父子兩人，氣氛十分僵硬，“哦！沐曦，你回來咯！歡迎回家！來來來，坐下”她伸手去拉沐曦，“我剛剛洗好的水果，一起、、、”剛剛碰到沐曦的手被他狠狠地摔開，另一隻手上的果盤也被摔在地上。
沐曦轉過眼神去盯着漢娜，手指着門，淡淡地說道：“出去，你們出去，都給我出去”
“沐曦，你怎麼可以這樣！”漢娜握住他的手，“他是你的父親，你不可這種態度！”
“我的事不用你管，走！”說著，沐曦手扶着門邊，“出去”
沐曦的父親走到沐曦面前，“小陽，你、、、對不起！我走、、、走、、、”說完就在沐曦面前出去了。他的背影顯得是那麼無助和孤獨。
“沐曦，你太過分了，伯父畢竟是你父親。再說那也不是伯父的錯，那個時候也沒有辦法。沐、、、”漢娜說不下去了，她紅着眼，像是憋了很久很久。於是，舉起右手，一個重重的巴掌摔在沐曦臉上。“你醒醒，那不是你父親的錯！”說完，她跑了出去。幾分鐘后，漢娜走了回來，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屋裏安靜地讓人感到一陣寒冷。
原來漢娜一到這邊就去找了沐曦父親，後來告訴了父親沐曦在這裏住，所以，那天，父親才會出現在公寓外。
“請回吧”沐曦坐靠在沙發上無力的說著，沉重地撐開眼皮。
“沐曦”漢娜顯得有些委屈，她不知道沐曦為什麼非得這樣做。
沐曦翻過身從兜里掏出一張便條放在桌子上，上面寫着一個地址，“你走吧！我已經給你找好了住處。”說完便拖起笨重的雙腳又出了門。
漢娜撿起便條，眼角閃過一絲清澈，“沐曦，你錯了，真的錯了，希望你能讓點認識到這點，人與人相處的時間畢竟是有限的。”
在學校，漢娜又去找了沐曦。
“沐曦”漢娜擋在沐曦前面，一把拉住他的手，“我已經按你的意思搬到那棟別墅了，我很喜歡那裏。”
沐曦抽出自己的手，冷冷淡淡地說：“那就好”
看着握住的手被拿開，漢娜有一秒鐘的失望，不過立馬又轉晴，“不管怎樣，我是不會就這樣回去的。我會把你帶回奧地利的，總有一天！因為，你註定是我的！”漢娜堅定地看着沐曦，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很有一副不服輸的驕傲。這讓沐曦身後的尹晨和沈夜看傻眼了。
“好有氣魄！”沈夜眨巴着眼，嘴都有點合不上了。可是不一會兒，那看傻的兩個人又都橫着眉，嘴角有點抽搐。
“小沐，你不會回去的對吧？”沈夜蹭到沐曦身邊，眼神里滿是期望。
“我沒空說這些。”丟下這句，沐曦很快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