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黑夜6

第203章 黑夜6

原來她昏迷時,被人發現就將她賣給人牙子,而人牙子則是將她治好之後賣給了要去往莫國的商人。就這樣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莫國。

“我們來莫國是要——”沈寧喝完水之後,便去問那個給自己遞水的姑娘,那姑娘告訴沈寧,其實並不是要將她們賣到莫國的青樓之內,而是讓她們去給莫國的貴族們去表演。

沈寧長吁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她還是沒有忘記,蘭芝掙脫自己的手,義無反顧地去為自己抵擋長刀的身影,她一輩子也不會忘,有一個人為她,死在了他人之刀下。

“既然醒了,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教她舞蹈,免得到了壽筵那天讓人笑話。”那個商販見沈寧醒了,就和給沈寧遞水的姑娘說道。那姑娘點點頭,等商販走後,就和沈寧說起了她們要跳的舞蹈。

沈寧從她的口裏得知,這回要跳的舞是從一本古籍中尋出的。而這支舞沈寧也是見過的,只不過在莫國叫做子夜歌,而在玄國則叫半鍾。此舞在宴席中最為常見,但也最為難跳,所以經常跳舞的舞姬要從三個月前就開始排演,而這對於沈寧來說簡直是登天。

所以從沈寧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沈寧除了吃飯之外都沒有一刻休息下來,而商販看到后也和沒有看到一般,對於他來說,沈寧的價值便在於跳舞,買她回來就是為了跳舞,若是沈寧支撐不住沒了,他只管從外面買一個便是。

可令他驚奇的是,買回來的這個姑娘在短短的半個月裏,已經將這支舞曲全部學會,甚至跳的比自己這裏最為頂級的舞娘都要跳的有韻味。

沈寧自己則是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因為在過去的三年,自己作為一個殺手在蘭閣嘗遍了無盡的苦頭,現在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自己還經常在宴席上看這支舞,所以學起來自然快一些。

在練舞的這十五天內,沈寧也漸漸和教自己舞的這姑娘相識。沈寧為了不讓紅門中人知曉自己蹤跡便叫自己婁菲,那姑娘知道婁菲是玄國人後,眼裏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羨慕。

在玄國,除非是發生了天災人禍,是很少有女子被賣掉的,而其他國則將賣女兒這事看的極為平常。

此種狀況沈寧以前只在書上見過,可她自從進入蘭閣開始,她才明白這事有多麼殘忍,女人也是人,為什麼非要一生下來就被賣掉。

可越到後來沈寧才明白,這不是人的錯,這是一個國家的錯,從那時起沈寧就明白若想要改變這種現狀,除非讓國家開始興旺,再佐以法紀才能真正除去。

所以現在聽這姑娘說完之後,便笑笑道:“若是你願意,這次壽筵過後便和我回去。”

“回玄國嗎?”那女子苦笑,“你說你自己都出不去,還怎麼能帶我回去呢?”

沈寧不語,她現在並非出不去,而是不能走。她要留下來去皇宮,去見自己想見的人。

沈寧學會了舞蹈之後,便和其餘舞女一樣,除了不能出去之外,吃穿用度都是上等,起先沈寧佯裝出一副格格不入,等到在往後便和其他舞女無二,那將沈寧買回來的商販也逐漸放鬆了警惕,不再限制沈寧的出入。

所以沈寧在日常出門后的三天之內,將玄國都城這一帶的線路,鋪子,甚至都城之內的大小之事,都牢牢記在了心裏。除此之外,沈寧還聯絡到了羅網在莫國的部分,將消息送給了正在找自己的安和。

安和得知沈寧在莫國,就立即向莫國趕去。

沈寧在舞女之間也很快取得了眾人的信任,唯有一人看不慣沈寧,那就是之前舞技最好的那一個,因為在她看來,沈寧這般全然是裝模做樣。

很快就到了獻舞那天,沈寧與一種舞女在上台之前,那舞女忽地就大叫一聲,眾人慌忙上去看,發現這舞女雙腳所穿的舞鞋之內被人放入了幾枚鐵片,雙腳已經被割的鮮血淋漓,商販急忙叫來大夫,大夫細細檢查過後,嘆息地說道:“這傷怕是要修養過三個月才能好。”

這眼見着就要上場,可這領舞者卻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商販實在沒有辦法,便讓沈寧換上舞衣,讓她在最前領着其他人跳這支舞。

沈寧換好舞衣正要上場時,人群中卻衝出來一人朝着沈寧就來了一巴掌,沈寧急忙躲過,等看清楚是誰之後立即還了她一巴掌。

這女子是那被傷舞姬的好友,她是來給自己好友報仇的。

“你是個什麼東西?”沈寧嘴角噙着冷笑說道:“你若是想讓眾人都活不了,你就儘管鬧。”

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場宴席若是被她們搞砸了,她們的下場只會更慘。明白了後果有多嚴重后,人群中便不少人出言讓那女子安靜些。

那女子聽了沈寧的話,雖然有些許不忿,但也安靜下來。她即使為好友抱不平,但也明白今日之舞若跳不好,她自己都不知是什麼下場。

到了開場的時候,沈寧率先上場,隨即其他舞女也跟着上場,這一舞眾人都準備了許久,所以到了場上之後,眾人跳的格外賣力,這一舞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沈寧在跳舞之時,就發覺有很多道目光已經在自己身上,沈寧跳完這舞正要退場時,卻被人留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有一位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說道:“長得真是好看,再給爺舞一曲。”

沈寧向這位男子行了一禮,那男子被好友拉走之後,沈寧正要退下時,皇帝這時卻說道:“確實跳的不錯,你再給大家舞一曲助助興。”

旁邊的商販聽了嚇得臉色煞白,他就讓沈寧練了這一支舞。其他的還未來得及教,這可如何是好。

可沈寧卻聽了皇帝的話開始了獨舞,這舞是她在這些日子裏自己思索出來的一支舞,為的就是以防萬一。這舞比剛才的那支更為華麗,所以這舞一跳完后,掌聲如潮,不少人都用讚賞的目光看着沈寧。

“你叫什麼名字?”皇帝身邊的一個小女孩問道。

“回公主殿下,奴婢叫婁菲。”沈寧跪倒在地回應道。

“父皇,”那小女孩撒嬌道:“這舞女就給我吧,兒臣要天天看她跳舞。”

皇帝原本是準備冊封底下這位,卻被自己女兒搶先,只得按捺下來,將地下這位舞姬賜給了自己的小女兒。

於是乎,沈寧就從一介舞女變成了莫國公主身邊的侍女,在眾人的羨慕和嫉妒之後去往了皇宮。

可這在沈寧看來,這只是她計劃中的一環。上場之前,沈寧便偷偷看到要扇自己那姑娘往那舞姬的鞋裏放了刀片,所以她將計就計,為自己進入皇宮準備了另一支舞。

沈寧跟在公主身邊的嬤嬤後面,一見到公主便說明了真相。

在外人看來,這位公主天真可愛極受寵愛,沈寧能入她的眼不足為奇。可只有沈寧自己清楚,羅網給她的消息是不會錯的,這位公主外表天真可愛,實則老謀深算,城府頗深。

想必她對宴席上發生之事一清二楚,向皇帝要自己也是有所圖謀。如此之人若是不說出實情,沈寧今天怕是不能活下來。

“看來,我真的是找對人了。”公主坐在首位,看着底下跪着的沈寧,心裏也是暗自思襯着沈寧說的是真是假,隨後還是讓宮人將一旁的毒酒撤去。

“既然是個聰明人,就留下來吧。”公主說道:“以後少去皇帝跟前晃悠就好。”

沈寧跪倒在地,謝完公主之後,便在宮內住了下來,做了個洒掃的宮女。

那公主雖說手段了得,卻沒有虧待自己,日子也還能過得去。

一日,沈寧正在庭院內洒掃,一抬頭,眼前之人讓沈寧笑了笑。

那人看見沈寧,激動地眼眶紅了紅,又立即恢復正常道:“我是來替皇後娘娘給公主送剛制好的衣裙的。”

沈寧點點頭,還是低下頭繼續洒掃。

等到晚上時,沈寧拎着水桶,在宮內打水之處見到了許飛鸞。

“沈寧!”許飛鸞抱着沈寧,哭的不能自已。她和沈寧玄城皇宮一別,到現在已有三年。如今在此處見到沈寧,又驚又喜。

沈寧用力抱了抱許飛鸞,當初是她的錯,若是她提早發覺紅門的動向,許飛鸞也不用離開玄國來到莫國獨自挨過三年。

被沈寧用力抱的許飛鸞卻在這時發出一絲悶哼,沈寧察覺出不對,便將許飛鸞的袖子捲起來,看到一道道的傷疤,沈寧眼眸暗了幾分。

“誰打的。”沈寧問道。

許飛鸞苦笑了下,“已經習慣了。”

莫國皇后性格陰晴不定,時常拿宮人出氣,被她虐待過的宮人大多數都消失了,也只有許飛鸞扛了下來,還成為了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女官。

沈寧立即明白這傷是誰弄的,不語起來。

說到底,還是怪自己。

“春兒很好,你別擔心。”許飛鸞說道:“她現在是太子身邊之人,比我還過的強些。”

沈寧看着許飛鸞瘦削的臉龐,承諾定會帶她出去。

許飛鸞點點頭。

此後,沈寧便時常可以看到許飛鸞來給公主送東西,許飛鸞說了不少皇后之事,讓沈寧明白了此時莫國的處境。

皇後作為莫國最尊貴的女人卻一直未能得到皇帝的真正的寵愛,所以只要皇帝來,她就高興,皇帝若是不來,她便動輒打罵宮女出氣。

而她所出的這位公主,看到她母親這般,便很少去她母親的寢宮之內。閑暇之餘便在自己宮院裏待着。

一日,沈寧正低着頭打掃着庭院,宮女就讓自己把吃的東西送進去,沈寧看了一眼那宮女,那宮女立即心虛的低下了頭。

端着吃食進去,沈寧看到了臉色極為不好的公主坐在那裏,將吃食放到桌上之後,就要離開,卻不想公主讓沈寧站住。

“我記得你之前是跳舞的。”公主看着沈寧說道:“你教我跳舞吧。”

沈寧:“奴婢斗膽問公主一句話,公主學這舞是要跳給誰看,若是要給世子看,還是算了吧。”

殷世子乃當今皇帝給公主欽點的駙馬,雖還未指婚,但也是板上釘釘之事。

“你這麼說,想來是知道些什麼。”公主微微眯着眼睛說道。

沈寧低頭勾唇一笑說道:“前幾日奴婢發覺殷世子時常進宮,卻沒有來公主殿下這裏,而是去了郡主的宮內。”

“奴婢斗膽,請公主移步至郡主處,定能發覺蛛絲馬跡,如若不然,聽憑公主處置。”

公主冷笑了下,“我學舞,不是為了他。”

沈寧不語。

公主這般,無非是為了她自己的面子。之前殷世子只是向公主提了一句,公主就要學舞,現在沈寧說的有關殷世子之事,公主豈會不去。

就算現在當著沈寧的面不會去,她也會派人暗自打探。

“婁菲,看來你最擅長的不是跳舞,而是人心。”公主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之後,就讓婁菲下去了。隨即就立即讓宮人去打探,連半刻都等不得。

沈寧看着宮人腳步匆匆,搖搖頭暗道,這公主雖有城府,可還是小了些。

很快,那宮人便急匆匆地回來稟告公主。沈寧聽着屋裏砸茶杯的動靜便知道公主這是發了好大的火,想必是那宮人定是打探時撞到了什麼才急匆匆回來。

“婁菲!”公主出門來,看着正在掃地的沈寧說道:“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邊,不用再掃地了。”

尋常宮女若是能到公主身邊伺候定是高興的立即謝恩,而沈寧則是跪下問公主道:“奴婢除了跳舞,公主還需要奴婢做些什麼。”

沈寧作為舞女被選在公主身邊,教公主跳舞是分內之事。現在公主讓自己近身伺候,定還有別的意思。

公主將跪在地上的沈寧扶起,雙眼中飽含怒火道:“我要你助我,讓那殷家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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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寧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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