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情找上門
這姑娘知道自己的前輩是個神么？她知道“暗”與她家族的聯繫么？
這女孩淡然卻又愉快的模樣，讓齊恩思完全無法看透。
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卻又像什麼都知道。
之後齊恩思又迷糊了好一陣，拚命想像着“巴爾迪尼”這個姓氏究竟代表着什麼。他的思緒一直在遊離，回想着各種有關大陸貴族的傳說，卻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着力點。
而米婭在畫完一副描繪景色的作品，請他點評之後，又以“等價交換”為理由，央求着他畫一幅“新畫”給她看看。
齊恩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這件事。
也許是困頓於忙亂的思緒，讓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吧。
在以米婭為原型創作了一個二次元畫風的女孩后，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的迷糊和這奇怪的羞恥感，當即逃也似地離開了畫室和晚會的場地，只給伯爵府的僕人留下了一個道別的口信。
懷着懊惱的心情，他走在回程的路上。
齊恩思覺得自己今天的智商好像下降了很多。不僅一開始沒意識到米婭的身世問題，接下來與她交流的一系列行為都失去了控制。
簡直蠢爆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
而此時這種沮喪的心情哪兒來的？
齊恩思想不透，便不再去想，把心思放到了周圍的環境裏。
時間還未到深夜，街道上依舊有些許行人。秋日的些微燥意已經散去，一些等待換班的巡邏士兵端坐在一個個崗亭里，冷漠地監視路人們的一舉一動。
看着這無趣而安然的街景，齊恩思那心中原本的複雜和焦躁也悠悠地流走，只剩下寧靜、和諧與自在。
讓他有些煩惱的瑣事，一時變得無足輕重，而成為大人物的慾望也有些消散了。
就連神都會選擇平凡的生活，更何況本就是凡人的齊恩思呢？
回想之前的經歷，在連續遇到兩個追求自己夢想的人之後，齊恩思也開始考慮自己未來的路。
做一個沒有用的男爵，或者做一個聲名顯赫的畫家，甚至做一個潦倒的旅人，似乎都不是什麼壞事情，也未必不如全心全意做個魔法師有趣。
經歷了大風大浪，才明白安穩的生活更適合自己。整天擔驚受怕，精神總是緊繃著。現在也沒什麼大事了，自己可以考慮安靜生活，做一個快樂的普通人。
帶着這樣想法與內心的平靜，他的腳步輕快了許多，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灰衣男人倒在自家門前，鮮血從他身下緩緩地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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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顯然是剛剛倒下的，時間應該不長，不然巡邏的士兵一定早就發現他了。
老管家克林·莫頓開門看到這一幕，卻沒有十分驚訝，了解情況后便立刻去找人幫忙了，只留下齊恩思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沒想到自己剛剛下決心不搞事，事情就找上門來了。
還是以這種形式找上門的。
只不過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已經來了，自己總不能掩耳盜鈴，熟視無睹吧。
於是他單膝落地，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起地上的這人。
由於這人是臉朝地倒下的，其它細節根本看不清，只有一頭白色亂髮比較醒目。他的左手往前伸着，似乎試圖叩門；而右手則握着一把短刀，刀刃上隱隱有血跡。
就在齊恩思還想繼續端詳時，這個“屍體”微微跳了一下，驟然發出了急促而渾濁的呼吸聲。
隨後他的左手回縮，似乎試圖撐起身體。
但顯然這人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手只是稍稍彎曲了一下，就沒有再動。
齊恩思伸出手，想要扶起他。然而這人卻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不用，我已經不行了。我被埋伏之後便全力感應光明印記，卻也只能夠撐到這裏。”
“這也許會給你帶來危險……但我不得不這樣做……你的身上光明的印記，居然如此明晰而強大……我很放心，你一定能完成調查。接下來就全交給你了。”
“左邊口袋，快……”
每說出一個字，他的聲音便虛弱一分。當最後一個“快”字出口時，他的氣息完全消失了，身體也徹底沒了動靜。
齊恩思很是茫然，但略加思索之後，還是向著周圍環顧了一圈，隨後把手伸進這人的左邊口袋裏，掏出了一個被整塊上好羊皮包着、體積較小的什麼東西。
把這個方形的小物件收進懷裏，齊恩思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巡邏士兵們來得很快，確認了一下情況，再看了看門口的家族標誌，他們商量了一陣，其中一人又很快跑向了遠處。
當他回來時，跟着的還有一位神態威嚴的長官。
長官仔細檢查了這人的傷勢，又翻了翻他身上的物件，只找到一個普通的入境證明和一個小盒子，證明上顯示這人是來自米爾喬地區的一位商人。
“現在的商人啊，總是參與一些危險的事情。”這位寬臉長官打開盒子看了一眼，之後一臉嚴肅地說道，“為了一點金錢利益，還非要拼上命來。小小的矛盾，卻非要動刀子。命能有錢重要嗎？”
齊恩思陪着笑說道：“長官說的是，說的是。”
長官用觀察犯人的目光上下審視了齊恩思一番，隨後冷冷地說道：“男爵先生，購買走私物品可能不是什麼嚴重的罪行，但如果直接參与的話……”
“我懂的，我懂的。”齊恩思露出一副緊張的模樣，掏出一張手絹擦了擦汗，“只是購買，購買而已。”
“這盒貨物沒收了。”
“明白明白。”齊恩思舒了一口氣道。
見對方這麼配合，長官的話語也變得沒那麼冷硬了，“男爵先生，我還是得最後提醒你一句，不要和北方邊境的走私販子做生意，他們都是要錢不要命的瘋子和歹徒。”
“謝謝您的教誨。”
等門前被清理乾淨，送走了長官，齊恩思才真的鬆了一口大氣。
回到樓上書房，他小心翼翼把之前那個羊皮包裹的東西拆開。
羊皮里放着的，是一個筆記本。
齊恩思展開閱讀，很快冷汗滿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