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隱藏着的殺意
沈白看着籠子裏掙扎着的猴子，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太過殘忍的事情，他又做不出來，想來想去決定拿個棒子，先敲暈再說。
於是，沈白轉過身去，打算去二樓庫房找一下，有沒有棍棒之類的東西。葉青拎着兩條蛇和藥材，見沈白要上樓，問道：“老白，你幹什麼去？”
沈白轉身無奈道：“我去找個棍子先給這猴子打暈了，不然它這麼掙扎，怎麼給它綁到籠壁上？”
沈白的想法很簡單：自己去解開它手腳上的繩子，也許它不會怎麼反抗，但之後你再給人家換個花樣往籠壁上綁，跑不掉也得咬你幾口！
與其那麼麻煩，不如直接打暈再綁。這是就是沈白的想法，簡單、粗暴。
聽了沈白的話，葉青叫住說完後繼續往樓上走的沈白，扶額道：“我還當你想幹嘛去，別找棍子了，我有別的辦法。”一臉無語的葉青說完后，朝沈白揚了揚手裏的藥材。
沈白一愣，問道：“什麼辦法？你拿的是啥啊？”
“本來我是為了有備無患才買的，你想這辦法的時候，就沒考慮該怎麼處理這一步嗎？”葉青有些無語。
沈白走下來撓撓頭道：“我一開始就想着打暈再綁來着，你拿着的這東西是···中藥？你覺得這猴子會喝嗎？還是打暈了再綁吧？”
聞到紙包里散發出的中藥味，沈白猜測，葉青是弄了點能讓猴子昏睡的藥材。
但他沒猜出來葉青弄來的，不是湯藥而迷香。所以，沈白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打暈了保險。
見沈白一臉‘我覺得不行’的表情，葉青頭上都快蹦出一堆#字了，他一臉蛋疼的對沈白道：“你當我蠢嗎？我會給猴子喂湯藥？這不是湯劑，是用來燒的迷香！”
葉青說完后，心裏嘀咕着：我平時像個憨憨嗎？我平時，好像沒幹過什麼蠢事吧？犯二的事不都讓肥宇幹了嗎？
若是此時肥宇知道了葉青的想法，絕對會不顧傷勢的爬起來，沖葉青吼：你才犯二！我那是幽默！
沈白：“喔~原來是迷香啊。那在哪燒啊？不會給咱倆也葯倒了吧？”
見沈白又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葉青終於是爆發了——
有些崩潰的葉青扶額道：“你別管了，我來處理。你快去買菜做飯吧，順便給這猴子買點香蕉回來。不得不說，你這智商簡直讓人堪憂！”
說完，就將兩個裝着活蛇的布袋，掛在一旁的椅背上，拎着籠子和藥材鑽往一層的衛生間走去。
沈白想着：我智商堪憂？明明是你要燒迷香，又沒想好給自己葯倒咋辦，跟我智商有啥關係？
不對，萬一我買菜時候葉青把自己弄暈了，屋子裏全是迷煙，我進來不是也得中招？
沈白想到這，處在門口的身子一頓，轉身對葉青喊道：“葉青，你可別把自己迷暈啊。要是你不小心中招了，暈倒之前你給我打個電話，我有個防備···”
走到衛生間門口的葉青，聽到沈白的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剛站穩，準備開口告訴沈白，不要廢話趕緊去買菜做飯。
沈白又來了一句：“你沒事兒吧？迷煙沒燒之前也能把人整暈嗎？”
葉青：“······閉嘴！買菜做飯去！”
沈白一頭霧水，自己擔心他，怎麼還挨罵呢？為了避免繼續被嫌棄，沈白乖乖出門買菜了，畢竟這事兒，他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至於為什麼葉青會的的東西這麼多，沈白懶得去想，也懶得去問。誰還沒點秘密了？非要問那麼清楚幹嘛？
就好像這次，肥宇施展出卜卦之術，沈白跟他相處了快三年，第一次知道，肥宇會一些卜卦之術。
對於這事，沈白沒問，葉青也沒問。所以說人以類聚，用老一輩的話來說就是：他們仨就能尿到一個壺裏。
想到肥宇，又聯想到顧國立，沈白的心情就又被拉到了谷底。
正在菜市場轉着，看買什麼菜好的沈白，忽然聽到旁邊水果攤上，兩個老婦人的談論內容，停下了腳步。
“哎呀，真是作孽啊，你說這好好的人怎麼就都沒了。”
“誰說不是呢，這要是那些混混啥的，死了也活該，可這次死了十三個警察，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
“哎，我可聽說這事情啊，不一定是人！”
“那不是人，難不成還是鬼啊？”
沈白駐足聽到這裏，猜了個七七八八，臉色有些難看。走到兩個老婦人旁開口道：“兩位大娘，我想問一下，剛才你們說死了十三個警察，是怎麼回事啊？”
兩個老婆子，見沈白一臉不善的神色，閉上嘴不說了，也不回答沈白，拎着水果轉身就走。
水果攤老闆忙喊：“哎哎哎，沒給錢呢啊！”聽到水果攤老闆的話，這倆老婆子腳步更快了······
水果攤老闆，眼看着這倆老婆子，消失在攢動的人群里。吐了口唾沫罵了一句：“淬！他媽的，兩個老不死的。再讓我看見，非得報警給你們抓局子裏。”
見沈白還站在攤前思索着什麼，這水果攤老闆又開口道：“後生，你買不買東西啊？不買別妨着我做生意成不？”
沈白正回味着兩個老婆子的碎嘴，被吆喝一聲，想起葉青說，讓自己給猴子帶點香蕉回去。
於是就對水果攤老闆道：“給我拿一把香蕉吧。對了，剛才沒付錢就走了那倆老人，我替她們付了。”
水果攤老闆一聽這話，心道：嘿，本來以為今天倒霉，沒想到遇貴人啊。於是從攤位上，拎起一把最大的香蕉稱了一下遞給沈白道：“連上那倆老東西的，一共47塊6，你給我40得了。”
沈白也不墨跡，準備掏出手機打算掃碼付賬。等沈白付賬的時候，水果攤老闆說話了：“後生，你好像對那倆老不死說的事情感興趣？”沈白聞言一愣道：“你也知道？”
水果攤老闆嗤笑一聲：“也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拿着手機既不看新聞又不看報紙。報紙算慢的，都登出來了···”
說到一半，這水果攤老闆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紅河’，點燃一根繼續說起來。
“昨個晚上，聽說楊湖派出所副所長，接到報案帶着十二個幹警，去了一個唱歌的商業樓。沒想到進去之後，再出來是變成屍體被抬出來的。這報紙我還留着呢，你瞅瞅。”
說著，水果攤老闆從身後的小板凳上，將一份報紙遞給了沈白。
接過報紙，沈白看着醒目的標題，內心的愧疚無以復加。他直接給水果攤老闆付了五十，帶着報紙，沉默的走向別處。
水果攤老闆見狀，嘀咕道：“難不成這小夥子，跟那些死了的警察有什麼關係？唉，可憐這十三個人啊，好端端的說沒就沒了···”
心情沉重的沈白，挑也不挑，隨便買了點菜和兩條裏脊，回到了事務所。
進門后，見葉青坐着等他，沈白壓抑着心中的情緒，將攥在手中被捏的皺皺巴巴的報紙，放在葉青面前說到：“我先去做飯，你看一下這個。”說完拎着菜，徑直走進了廚房。
葉青本來打算等沈白回來后，藉著之前他問的白痴問題調侃一下他。但見沈白臉上滿是內疚、失落，眼神中還帶着憤怒。
葉青就知道，出問題了。但還沒等張口問怎麼回事，沈白就留下一張被握皺的報紙，讓自己看，沉默着鑽進廚房了。
葉青將皺皺巴巴的報紙輕輕攤開。看到上面的字，他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沈白會是這幅神態。
葉青起身走到廚房，看着正在低頭洗菜的沈白，把手放在沈白的肩膀上說：“老白，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
沈白聞言洗菜的手一頓，對葉青道：“我沒事，你看看肥宇能不能下來吃飯，不能的話等等還得給他往上送呢。”
說完，轉頭對葉青笑笑道：“快去叫肥宇吧。這事情我們不都商量好了么，那東西···一定會付出代價！”
雖然沈白隱藏着心中的情感，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被葉青捕捉到了。
沈白此時的話語，以及平靜的樣子，看在葉青眼裏；就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在醞釀著爆發時的驚天動地。
但面對這樣的沈白，葉青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只能嘆了口氣道：“老白，不管怎麼樣，都別衝動行么？”
“你看我像是會衝動的樣子嗎？安啦安啦，快去看看肥宇怎麼樣了。”說著，沈白低頭繼續洗菜了。見狀，葉青也只能點點頭，轉身去肥宇房間看肥宇現在怎麼樣。
當葉青離開廚房后，沈白的手，猛然握緊發出骨節摩擦的聲音···看了看被捏爛在手心的菜葉，沈白丟到垃圾桶里，沉默着繼續洗起來。
不會衝動？葉青根本不信沈白的話，依照他對沈白的了解，沈白在知曉了這樣的事情后，絕對是怒如烈火的。
但沈白卻一反常態的冷靜，這讓葉青的心裏十分不安，卻又不知道沈白到底是怎麼想的。
難不成他能直接問：老白，我知道你現在絕逼是生氣的一批，你咋想的說出來商量一下？如果這樣，沈白能跟他說真話，他葉青寧願相信這世界上沒鬼！
上樓叫醒肥宇告訴他，沈白正在做飯後，葉青問他能不能下樓吃飯。
肥宇這貨一聽沈白下廚了，本來還有些松睲的睡眼，瞬間睜的老大，倆手一撐就坐了起來。
由於用力過猛，牽動了體內的傷勢，一捂胸口又摔到枕頭上。葉青見他這樣子，搖搖頭道：“你躺着吧，我等等給你端過來。”
肥宇一聽，忙擺手道：“別，我又不是腿瘸了，下去吃飯沒問題的。老大做的飯，平時很難吃到啊···”說完扭動着肥碩的身軀，從床上爬了起來。
將肥宇放在床尾椅子上的衣服扔到他身邊，葉青無語的關門出去了。
關上門后，葉青暗嘆道：你還真是垂死病中驚坐起，忽聞沈白下廚去啊······
這裏，不得不感嘆一下肥宇頑強的生命力，心脈受損還能為了吃東西這麼積極，也是沒sei（誰）了！
肥宇下樓后，迫不及待的招呼葉青，跟他一起把桌子支起來，然後就往那一坐，等着開吃了。無語的葉青見肥宇這麼激動，想了一下之前進廚房，看到沈白好像只燜了一鍋米。
再一看肥宇這一副餓狼相，估計是不夠吃。於是葉青又出去買了兩袋饅頭。
等回來時，沈白已經開始往外端菜了。葉青看着肥宇不停吞咽口水的樣子，一臉黑線道：“早餐我給你帶了4個包子一杯豆漿，你至於餓成這樣嗎？”
端着最後一道菜出來的沈白，聽到葉青的話，看向肥宇疑惑道：“我不是讓你先吃嗎？你光咽口水不動筷子？”
肥宇憨憨的一笑：“嘿嘿，老大你不還沒出來嘛，葉青剛才也出去了一下，一起吃更香。”兩人聽了肥宇的話，雖然對他吃東西這方面有些無語，但內心還是暖了一下。
沈白笑罵：“就你事兒多，快吃吧。”說著，跟葉青一起坐下，拿起筷子開吃了。葉青坐下后，對肥宇笑了笑道：“還能記着我，沒枉費我怕你不夠吃，專門出去給你買的饅頭。”
可能有人覺得，這很扯淡。但不妨換個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朋友，願意將自己最喜歡的事、或東西，等着你來了一起分享，那你會不會感到溫暖和感動呢？
吃完飯後，沈白收式碗筷時，示意葉青把肥宇送回房間，別讓他知道下午的事。葉青點點頭，將正靠在椅子上揉着肚子打嗝的肥宇，送回了房間。
等葉青下來后，看到沈白已經背上了八柄正霄，手裏還提着一個手提箱。想來，裏面應該放着的，應該是一些驅邪滅妖的硃砂之類東西。
看到葉青下來，沈白問到：“那隻猴子和你買的蛇呢？你放哪了？”葉青見沈白這麼快就全副武裝，準備出門的樣子，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
於是葉青沉聲道：“老白，你先答應我，見到婆羅煞后，絕對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
沈白聽后，笑笑說自己不會亂來。但葉青沒有理會沈白笑着的回答，而是盯着沈白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老白，答應我。”
見葉青如此較真，沈白收起了臉上掩蓋情緒的笑。沉默半晌后，用鼻音發出一聲“嗯”，算是回答。
嘆了口氣的葉青，指了指大廳角落的衛生間道：“猴子和蛇都在裏面。你想沒想過，死了那麼多警察，現在我們很可能無法靠近那裏。”
沈白沉默片刻，開口到：“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我們先去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