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對策
睡夢中，沈白的意識，被扯進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明明是一米八的個子，但偏偏被塞進1.5立方米的盒子一樣。進去倒是沒問題，但是不舒服啊！
沈白的意識，現在就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所以沈白有些模糊的意識，擠壓着四周，想要離開狹小的空間。
“你怕死嗎？”
聽到這個聲音，沈白原本混沌的意識陡然清晰——那聲音的主人，是凌霄。
沈白聽到凌霄的話，環顧四周，沒發現凌霄在哪。索性朝着前方，對凌霄道：“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的莫名其妙，你上次出現，用了不少我的壽命吧？就因為你要逞龍虎山的威風，所以就以我的壽命作為代價？”
黑暗中，凌霄沉默着沒有說話。
沈白等了不知道多久，忍不住質問道：“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默認嗎？你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你為什麼要故意折損我的壽命？我死了，你有什麼好處？”
“看來，你還是怕死的。”黑暗中，凌霄嘆了口氣。
聽到這話的沈白蛋疼了，什麼叫我還是怕死的？就算死，也不能莫名其妙被抽干壽命暴斃吧？這算怎麼個死法？
於是，沈白在黑暗中，朝着頭頂上方，不滿的對凌霄說——
“我說了，我沒有怕死，但是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雖然我很感謝，你能在我束手無策的時候幫我，但是你這幫忙的代價也太大了吧？我本······”
凌霄的聲音打斷道：“你是想說，你本就犯了五弊三缺中的命缺，我從出現又消減了你的壽命，所以你很不滿，對吧。”
“沒錯，我確實對你有些不滿，我們本來可以說毫不相干，你寄宿在我體內不影響我也就算了，可你這麼搞我，是不是過分了？”
“我凌霄，還不屑於寄宿於別人體內。你，是我的轉世，我不會害你，你記住這點就可以了。”
沈白的意識沉默半晌，回應到：“我是這麼想的。有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還有多少壽命？”
“十一年左右吧。”
聽到凌霄的回答后，沈白鬆了口氣。他就怕凌霄說，自己只剩一兩年，或者幾個月的壽命，那真的是要蛋疼死了。
就在沈白暗自慶幸的時候，凌霄又說話了。
“我可以幫你變強，但是需要用你十年壽命來換，你願意嗎？”
“不，絕不。”
沈白想都不想，果斷的拒絕了凌霄。他心道：開玩笑呢？老子就剩十一年左右的壽命了，跟你交易一下子，我萬一直接暴斃呢？
就算沒有暴斃，那TMD也就剩一年左右能活了，變強有個屁用？而且，又能變強多少？
“看來，還不到時候······”
聽着凌霄莫名其妙的話，沈白一頭霧水問道：“什麼時候？你啥意思啊？我這壽命是留不住唄？是因為你維持意識，需要用我的壽命，所以你才要跟我交易的？”
“罷了，時機未到，你走吧。”
凌霄沒有回答沈白的問題，反而是說了一句時機未到，開始攆人了。
“呃，我怎麼走？往哪個方向？”有些懵逼的沈白，問了一句。他心道：我TM一開始也就沒想來啊，莫名其妙。
“我送你出去。”
凌霄說完后，沈白感覺自己被向上擠壓着。沒幾秒，沈白就被擠出了那狹小閉塞的空間。
沈白的意識遊離在黑暗中，漸漸的模糊起來。這回是真睡著了······
早上8點過半，葉青吃過早餐后，給沈白肥宇各帶了一份回來。當然了，肥宇的那份是加了量的，不然肯定不夠吃。
給肥宇送進屋早餐后，葉青見沈白還沒出來，有些奇怪；於是就去敲門——
叩叩叩···
“老白？還沒醒嗎？起來吃飯吧。”
等了幾分鐘，屋裏沒人回應。葉青手上加力又敲了幾下，但是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平日裏，沈白最晚七點半也起來了，這敲了半天沒人回應，葉青又喊了一句：“老白？你在嗎？”
聽屋內依舊沒有動靜，葉青心想：難道提早出去了？於是葉青打開門，進了沈白的房間。
進去后，葉青看到沈白衣服也沒脫，在床上睡着。上前輕輕推了幾下道：“老白？老白？怎麼還在睡，起床吧···”
沈白躺下折騰了大半宿，又莫名其妙在睡着后，在意識里跟凌霄bb了半天，所以他睡得很沉。
沈白被葉青推了推，模模糊糊的把眼睛睜開一點，見是葉青在叫自己，打了個哈欠，起身問道：“幾點了？我睡了很久嗎？”
葉青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回到：“現在8點43分。我在門外敲了半天門，你睡得可真死，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快下來吃早飯吧。”
見沈白醒了，葉青說完后就轉身出了沈白的房間。
看了眼窗外還算明媚的陽光，沈白坐在床上搓了搓臉，習慣性的把手伸向枕頭旁邊，準備穿衣服。
可一探之下，竟然沒摸到自己的衣服。剛想找衣服在哪時，沈白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這才想起來——昨晚壓根就沒脫！
從床上下來后，沈白撓撓頭，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走到一樓大廳。
看到葉青正在翻閱着什麼，抓起桌上的包子啃了一口問道：“葉青你看什麼呢？”
“我在找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對付婆羅煞。”葉青頭也不抬，回了沈白一句后，繼續翻閱手中的書籍。
沈白聽了葉青的話，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包子。一想到遇到如此棘手的事，他完全沒了胃口，
沈白走到事務所門口，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心中想着：婆羅煞、蛇妖柳長卿，我到底該怎麼對付···
且不說那婆羅煞，現在尚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對付一般蛇妖的硫磺之類東西，面對柳長卿估計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畢竟人家道行在那裏擺着，你用對付普通妖物的硫磺和公雞，能有啥用？人家會怕公雞？還是會躲着硫磺？
抽完一根煙的沈白，丟掉煙蒂，走到還在翻閱書籍的葉青身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葉青，柳長卿道行多深我們都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它是蛇妖。可你說的這婆羅煞，到底是什麼東西變得？”
葉青聽到沈白的問話，將書反扣在桌上，往後一靠道：“世間極少會出婆羅煞，因為這東西出現的要求算是比較苛刻的。第一：婆羅煞的前身，必須帶有極大的怨氣。第二：靈智必須很高，起碼要懂得仇恨、感情這些東西。”
“說了半天，等於沒說，我是想知道它是鬼是妖，還是別的什麼東西變得。”沈白說完后，緊盯着葉青，等他的下文。
葉青坐直道：“不管是鬼還是妖，都能變成婆羅煞，包括活人變成婆羅煞，也是有先例的。但就我們遇到的這個，可以確定，是妖物所化，而且肯定不好對付。”
“你是通過毛髮判斷的吧，但你怎麼知道，一定不好對付呢？如果那東西只是剛變婆羅煞，本事不高呢？”沈白疑惑道。
葉青根據當時，自己剛離開午夜歌城，就有人出事的情況，給沈白推測道——
其一：這婆羅煞怨氣極高的，但思維卻很清晰，不管是挑釁還是趨吉避凶，這傢伙都很聰明。
其二：翻閱書籍后，可以確定的是，這婆羅煞就算不是山魈，也一定是猴妖所化。
一方面是毛髮，另一方面是根據案發現場的推測。能將死者拖進天花板上的吊頂夾層，體積不會太大。
其三：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找到婆羅煞的藏身之處，這隻有兩個可能。
一就是這東西的道行，高到可以讓人無法察覺其藏身之處。
二則是這妖物精通一些藏匿的術法，普通靈視之類方法找不到它。
聽了葉青的推斷後，沈白皺眉道：“那怎麼辦？昨天顧國立就說又出···壞了！”說到一半，沈白猛然想起——
昨夜顧國立向自己求援后，自己沒有過去，但一直到現在，顧國立再也沒有聯繫過自己！
葉青見沈白突然一下子，忙問道：“什麼壞了？你是說···那個副所長可能出事了？”
葉青也反應過來了，昨夜顧國立給沈白打了一次電話，沈白說馬上去，但後來······
沈白鐵青着臉道：“不行，無論如何，我都得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現在的沈白非常內疚，明明答應了人家要去，但卻沒有依約前往。
想到顧國立現在很可能已經被害，沈白內心彷彿被壓着一塊大石頭。
見沈白鐵青着臉，葉青表示：去沒問題，但至少得先商量好對策，不能什麼都不想就去。不然的話，過去了還不是一無所獲？
沈白壓抑着自己有些狂躁的情緒，跟葉青商量着。最後兩人決定，先引出婆羅煞，觀察一下對方實力如何。
如果實力一般，就用雷霆手段直接滅殺；如果實力太高，那就暫且先回事務所，再從長計議。
至於怎麼引，沈白的意思是：你不是猴妖所化嗎？不是有靈智嗎？我弄一隻猴子關在籠子裏，裏面放幾條毒蛇，就不信你不出來救自己的同類！
對於這個辦法，葉青一開始並不贊同，覺得這對普通生靈來說太過殘忍了。
再怎麼說，你抓來的猴子又沒做錯什麼，萬一這猴妖所化的婆羅煞不出來，不是白白搭上一條無辜生靈的性命？
但當沈白反問他，有什麼別的辦法時，葉青也說不出別的什麼辦法，最後只能同意。
沈白上樓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肥宇，退出肥宇的房間后，心中暗道：我一定給你報仇，跟這件事有關的不管是什麼東西，我一定滅了他們！
因為在這條街上開店已經快兩年了，沈白知道附近有個黑店，做着不法的生意——賣猴腦。
沈白取了些現金去這黑店裏，說要買一隻活猴。一開始店家還以為，沈白是警方派來取證的。
但見到沈白拿出的現金后，果斷的從后廚拎出一隻被綁着手腳的猴子。
見店家倒提着猴子尾巴，弄得猴子疼的吱吱叫。沈白有些不忍，但也沒多說什麼。又要了個籠子，將買來的猴子裝進去，蓋上黑布帶走了。
另一邊，葉青的活兒就沒這麼簡單了。找到一間藥材店后，葉青說要買兩條眼鏡蛇回去泡酒。
那店家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問了葉青老半天，又是叮囑又是套話，就怕葉青是買去幹什麼壞事。
好不容易讓人家安心，人家才拿出兩條裝在布袋裏的活蛇。考慮到沈白弄來的猴子，需要把四肢綁在籠壁上。
葉青決定再買些藥材配成迷香，免得到時候猴子掙扎。
決定后，葉青就對剛才接待自己的店家道：“老闆，給我抓副葯。”
聽葉青要抓藥，這店家往旁邊一指：“抓藥進裏邊，有人幫你抓，我這兒只負責論斤批發。”
順着店家手指的方向，看到旁邊，是個只有上半部分掛着布簾的門洞。葉青無語的在心中感嘆：這年頭，賣東西還分這麼細···
進去后，葉青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帶着老花鏡正在看報紙。輕輕敲了敲門框道：“老先生，麻煩幫我抓一些藥材。”
聞言老者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問：“都要點什麼？”
葉青將迷香的用料和計量說了一遍后，老者讓葉青等一下，轉身去身後的葯櫃抓藥了。
不一會兒，老者抓完了葯，握着包好的藥材，一邊用計算器算賬，一邊不經意的問道：“小夥子，你抓化瘀的藥材，是家裏有人受傷了嗎？”
葉青一愣，化瘀的葯？自己明明抓的是迷香啊···
葉青有些不解的道：“老先生是不是抓錯了？我抓的藥材是用來配迷香的，要不我再給您說一遍配方？”
聽了葉青的話，老者看了看葉青點點頭道：“看來你這孩子，還挺誠實。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心中要有數。切莫誤入歧途啊···”
說著，老者將手邊的包好的葯扔到一邊，從身後拿出另一包藥材，遞給葉青。
葉青見此暗嘆：這民間果然是卧虎藏龍，我若是沒有如實說出抓的是什麼葯，這老者恐怕真就賣給我一包化瘀的湯劑了。
葉青向老者保證，自己不是去做壞事後，問道：“老先生，我需要付多少錢？”
老者搖搖頭擺手道：“罷了，這點東西也不值幾個錢，全當送你了。”
說完后，這老者又坐在台前，繼續看起了報紙。葉青朝老者彎身道謝后，離開了這間藥材店。
那老者看的報紙上，最大的標題赫然是——
震驚！D市楊湖區副所長，及其手下十三人離奇死亡！
標題下附帶的圖片上，拉起警戒線的午夜歌城門口，一具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正從裏面抬出來。
圖片上白布沒有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一條身着警服的手臂，手中緊緊的攥着什麼······
事務所內——
沈白百無聊賴的看着籠子裏，被捆着四肢的猴子。心想：葉青這傢伙，買東西這麼費勁嗎？都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
正當沈白掏出手機，想給葉青打電話時，葉青回來了。
“你怎麼這麼慢？這都快中午了。”
“人家怕我買東西幹壞事去，不放心唄，一直盤問我。”
“無語了真是，咱們先準備一下，吃了飯下午過去。今天一定要把這東西引出來，看看它到底有多凶！”
說著，沈白低頭看向了靜靜躺在籠子裏，被綁着的猴子。
這猴子見沈白投來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狠辣，猴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拚命的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