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沈白的隱瞞
沈白其實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打算，去市公安局也是聽了葉青的話，臨時起意。
沈白簡單想了一下，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一定會驚動上層。
那麼現在市公安局的局長，應該正愁的焦頭爛額，去找他要一張‘通行證’，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見葉青凝眉沉思，沈白開口到：“放心吧，我已經想好怎麼辦了。我們先去市公安局，找裏面的高層，告訴他們這是靈異案件，我們可以處理；這樣市公安局的人，肯定會告訴封鎖現場的警員，不要阻攔我們。你先到外面等我，我給肥宇留個字條。”
葉青聽沈白說的頭頭是道，要先去市公安局，報備一聲。還以為沈白真的已經打算好了，就沒再多問什麼。
於是，便走向從角落的洗手間，提起蓋着黑布的籠子，拎着兩個裝着眼鏡蛇的布袋，葉青先出門在外面等沈白了。
沈白出門前，悄悄寫了一張字條留在根雕桌上，內容是：
庭宇，我和葉青去出去找人幫忙，處理午夜歌城的事，不必過多擔心。
如無意外，今夜就會回來。若是到了明日我依舊沒有回來，你便通知我師伯離雲澤前來幫襯。
葉青涉世未深，外面暫無太多門路，可能會比我先回事務所。
若我徹夜未歸，便是去尋高人幫忙了，畢竟除了婆羅煞，還有一個柳長卿。
醒未見人，不必擔心。
——沈白
沈白關門后，葉青問他留給肥宇的字條寫了些什麼，沈白聳聳肩道：“我給他留言說，反正不管午夜歌城的事了，閑着沒事兒就出去看看傢具之類的東西，給大廳做個隔斷佈置一下。要是餓了就自己叫外賣咯。”
葉青汗顏道：“你這麼騙肥宇，不怕他跟你翻臉啊？萬一人家卜一掛，算出來你不是去看傢具呢？”
“切，就他現在那樣，還卜卦？”沈白一副早就看破一切的樣子，整的葉青是十分無語。
不過，葉青要是知道沈白字條的內容，肯定得翻臉。那字條上的內容，能騙過肥宇，是因為主要針對的就是肥宇。但葉青要是看了，就知道沈白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找人幫忙？你找了個屁，你這是引蛇出洞呢。真要找人幫忙，你第一個不找你師伯離雲澤，你去找誰？
說葉青先回去，是因為除了茅山沒有門路。沒門路這點葉青是得認，可倆人一起去，就回去一個，你這意思不就是你要跟婆羅煞玩命嗎？
要是葉青知道沈白寫得內容，非得玩命把他打殘留在事務所里，不然沈白引出婆羅煞后，絕對會上去跟人家血拚到死。
就算凌霄出來幫他，耗盡壽命的沈白，結果還不一樣是涼涼？
可葉青，不知道沈白寫了什麼，也不知道，沈白是抱着拚死一搏的心態，去引婆羅煞。
被蒙在鼓裏的葉青，跟着沈白坐出租車，來到了市公安局。
出租車停在路邊，坐在副駕駛的沈白付了車費，跟葉青下車后，剛想進市公安局的院門，就被門房大爺叫住——“站住！”
這看門的大爺，從傳達室出來，看着沈白二人，皺眉道：“你倆幹什麼的？今天市局開會，不接受上訪。不管什麼有事兒，也得明天再說。”
沈白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道：“大爺，這市局開會，應該是為了楊湖區派出所的事情吧？”
見對方沒有接，沈白繼續道：“其中被害的顧國立副所長，曾經找我求助過，你若不信，我拿手機給你看看通話記錄？”
聽了沈白的話，看門大爺疑惑的接過名片。看了看名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白二人，問道：“你們就是前段時間，處理了裕華里事情的人？”沒等沈白回答，又摩挲着下巴的胡茬兒，問了一句：“就你們兩個小娃娃？”
見這老漢不相信的樣子，沈白無奈道：“既然大爺您也聽說過這事兒，想必也見過焦隊長吧？實在不行，您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那照你這意思，這次楊湖派出所連帶副所長，十三個警員被害，也是有陰間的玩意兒作怪？”見沈白讓自己求證，看門的老漢對沈白的身份，雖然還有所懷疑，但多少猜到了一些隱情。
沈白現在完全沒心思跟這老漢啰嗦，點頭敷衍道：“這事情確實不是人類乾的，麻煩您通融一下，讓我們進去找局長，或者別的高層人員聊聊。”沈白說完，等面前的老漢給他回復。
老漢摸着下巴思索一下，抬頭對沈白說：“小娃娃，這樣吧。你先跟我說說，你這次來是有什麼目的吧，或者說你想讓市局的人，幫你做什麼？興許我能幫上你，這樣，也不用打擾人家開會，你說呢？”
沈白盡量壓抑着心裏煩躁的情緒，有些不耐煩的對看門老漢說：“這事兒跟您說了，也沒什麼用。多拖一分鐘就可能會多一個受害者，您也不想這事兒鬧得人心惶惶吧？還請通融一下，讓我們去找能說上話的人。”
看門老漢見沈白不耐煩的樣子，老臉一拉，哼道：“小娃娃，你不說清楚是去幹嘛，我不可能讓你打擾市局的重要會議，你帶上後面那個走吧。”說著就從傳達室拉出一把椅子，坐在沈白面前。
意思是：你不說清楚要找市局的人幹什麼，我在這兒，今兒你就別想進去。
沈白見這架勢有些火了，心想：你一個看門的老頭怎麼這麼多事兒？要不是看在這是市局門口，誰跟你廢話這半天？
於是，沈白眉頭一皺，開口道：“你這老頭，人命關天的事在這裏胡攪蠻纏，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我····”
“老白！說什麼呢你！”
葉青在沈白身後，看着沈白情緒越來越大，要跟人家吵起來的樣子，趕緊打斷他的話，上前吧沈白扯到後面，歉意的對看門老漢道：“大爺，他也是着急，你別往心裏去。”說著拽拽沈白的袖口，示意讓他給人家陪個不是。
心裏煩躁的沈白，不情不願的說了對老漢聲抱歉，然後就抱着雙臂撇開了腦袋。見沈白這樣子，葉青只能無奈的繼續跟看門老漢交涉。
“大爺，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去出事的午夜歌城，引出裏面的妖物看看好不好對付；要是那妖物道行不高，我們就直接滅了它，免得它繼續害人。但是聽說那裏已經被警方封鎖了，只能先來這裏跟上面的人說一聲，我們也方便辦事。您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
聽葉青說完，老漢不高興的臉色緩了緩，對葉青道：“這才像話，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且不說你們是不是真有本事，年輕人恃才傲物，那也是不對的。”說完斜眼瞟了一下沈白，毫不掩飾眼中的不滿。
對此，葉青只能賠笑，點頭稱是。
老漢看葉青沒有反駁什麼，起身道：“看你這小傢伙態度不錯，我就幫你一下。不過，那個···哼，為人處事你多教教他！”老漢說完，也不理陰沉着連的沈白，轉頭進了傳達室，用座機（有線電話）撥了個號碼。
接通后，老漢對電話另一頭開口道：“小梁，我是市局門房的老李。有倆年輕小夥子要去案發現場，等會兒去了別攔着。······別問那麼多，該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對了，人去了有什麼問題，你聯繫我就行。······嗯，就這樣。”
打完電話，這姓李的老漢出來對葉青擺擺手：“去吧，打好招呼了。盡量不要破壞現場。”然後又斜眼兒看着沈白道：“以後，多端正端正自己的態度，不然少不了有你吃虧的時候。哼···”
李老頭說完，提着椅子轉進了傳達室。沈白心裏這個氣啊······
多大年紀了，心眼兒這麼小？雖然之前道歉不情願，那不也給你賠不是了嗎？臨了還給我整這麼一句···
葉青看沈白臉色，憋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拉着沈白走到外面，無語的問了一句：“你至於不？給你氣的臉都紫了。”
“切，那老頭說的不是你。”
“說的是我，我氣不成你這樣。”
沈白對葉青翻個白眼，攔住一輛空出租車道：“別廢話了，趕緊過去辦正事兒吧”
午夜歌城門口——
之前掛斷李老頭電話的梁秋，叫來另外兩個同事吩咐道：“剛退下來的刑偵處長老李，剛才給我掛了個電話。說等等要來倆年輕人，讓咱別攔着，都注意着點。”
另外兩個警員聽完點點頭，回到警戒線旁繼續獃著了。帶隊的梁秋，靠在警車旁點起一根煙，思索着來的是什麼人。
過了一會兒，梁秋正要點第三根煙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到了警戒線不遠處。
見沈白二人下車后，梁秋收起叼在嘴裏準備點燃的香煙，走過去問道：“李老說要來的，就是你們吧？”
剛下車，就看見這警察迎過來的沈白，心裏犯起了嘀咕：我嘞個去···那老頭一個電話，直接來人迎接？那老頭兒啥身份啊？看這樣子，好像不光是個看門的老頭子吧······
想歸想，沈白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面前警員的問話。
梁秋點頭道：“行，既然李老交代了，你們可以進去。但是不要破壞現場。”
剛要轉身離開，沈白身後的葉青開口道：“同志，你們能不能帶人稍微離遠點，順便疏散一下附近的人？”聽了葉青的話，正在心裏嘀咕這倆是什麼人的梁秋，歪頭道：“為什麼？”
葉青正該怎麼跟他說時，沈白看着梁秋的眼睛答道：“我們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這裏面有妖物藏匿。具體不能跟你說太多，總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麻煩配合一下。”
妖物？這光天化日的，哪來的妖物？梁秋雖然有些不相信，但一想是李老交代的，為了避免麻煩，只能答應了下來。
“剛子，阿方，跟我疏散一下附近的人。”
梁秋招呼另外兩個警員疏散附近的人，又將警戒線的範圍從午夜歌城門口，擴大到了街邊。而沈白葉青兩人，也開始着手準備引出婆羅煞。
“老白，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絕對不要做出衝動的事情。”葉青說完，將手中蓋着黑布的籠子，放到午夜歌城門口，掀開了黑布。
四四方方的籠子裏，四肢被綁在籠壁的灰毛猴子還在沉睡。見狀，沈白對葉青皺眉道：“它不叫喚，怎麼引婆羅煞出來？”
“拿手碰碰它，它就醒了。你沒見我一路上都輕拿輕放嗎？”說著，葉青將手放在猴子的腦後，輕輕揉了揉。在葉青的手指的揉動下，閉着雙眼的猴子睜開了眼睛。
“吱吱···吱吱吱······”
籠子裏的猴子醒來后，發現自己被綁在籠壁上，扭動着身體和尾巴，驚恐的發出叫聲。
見猴子醒來，沈白對葉青道：“你把蛇放進去吧，我在後面幫你看着，以防婆羅煞偷襲。”說著抽出身後的一把正霄，看向了午夜歌城的門口。
葉青見沈白這樣子，心裏沒來的一陣心悸。想不出是，哪裏不對的葉青，蹲下后，準備將兩個布袋裏面的眼鏡蛇放入籠中。
就在葉青背對沈白蹲下的時候，沈白雙眼一咪，閃電般的揮出一記手刀，砸在葉青的後頸上！
葉青察覺到破風聲后，想躲開已經晚了。眼前一黑的葉青，半跪着朝籠子倒了過去，被沈白打暈前，他腦海里只有一句話——糟了，沈白要胡來了！
沒等葉青撲倒在籠子上，沈白跨步上前將其扶住。
看着昏過去的葉青，沈白澀聲道：“我若告訴你，打算拚命幹掉這個婆羅煞，你肯定不會同意的。抱歉了···”
沈白將葉青架起來，背到梁秋警車旁對梁秋道：“我朋友最近過度勞累，能不能麻煩你，把他送到這附近的賓館休息一下？錢我用手機轉給你。”
“算了，沒幾個錢，之後你給李老帶條煙得了。”
說完，梁秋嘆了口氣，接過沈白身後的葉青，塞進警車內。他心中暗罵：草，這是把我當傭人啊，要不是李老打的電話，非得給你小子帶回去上一課！
安頓好葉青后，沈白走到籠子旁。看着被綁住手腳，時不時低低呻吟的猴子，嘆了口氣，心道：怪你命不好吧，雖免去被宰殺的厄運，但我也不是為了救你······
沈白掏出一根香煙后，夾在指尖點燃。抽完煙，將煙蒂扔在腳下踩滅，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
過了幾秒后，沈白雙眼緩緩睜開，死死盯着午夜歌城的門口。雙眼中，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冷厲之色！
“管你是山魈也好，婆羅煞也罷，今日我沈白誓死必要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