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件失竊,安保部失職

第2章 文件失竊,安保部失職

姜氏公司南隸古玩城,省內規模最大的古玩城之一,佔地近萬平方米,古玩店鋪上百家,書畫、玉器、古書、瓷器、鐘錶等不計其數。其名取自於姜植隸與其夫人南逸的名字各一字,寓意美滿長遠。

姜植隸的發家史早期可謂跌宕頓挫,自遇上夫人南逸才日漸平順。

稍稍了解始末的議論者們皆嘆服。

母親早逝,父親濫賭,兄弟間反目從無來往,僅有一妹與他要好。從古董店的小夥計,到擺地攤兒混上營生,再吃上官司監牢中度七載,后遇銀行副理家千金南小姐。

至此扶搖直上,八面威風。

窮途末路有案底的窮人,能認識富家小姐?

能。履歷全造假。應聘接送司機。

銀行理事識不破?

時機巧妙。理事出差兩月,小姐母親病懨懨的整日躺着喝葯,無力管理。

小姐的姑姑在理事出差期間面試應聘者。

姑姑心善單純,悲慘身世加清秀相貌,俘獲老姑姑清淚兩顆。

待理事回家時…

只有追悔莫及的份兒了。

這些,旁人是不知道的,但車宋河知道。

她從何渠道得知?

請走近遭受到身心雙重傷害,被欺瞞哄騙的老姑姑!

近年來姜植隸越來越少參與公司事務,古玩城經營由其妹妹姜索亞掌握。

車宋河打着實習的旗號來公司兩月有餘,之前雖沒受到大的待見,也沒過分被刁難。

但是最近,風向略有異變。

南隸古玩城四樓辦公區,氣派敞闊的走廊處。

先過一遍台詞,再調整下呼吸,車宋河裝腔作勢地推開會議室的門。

提前擺好的姿勢——假惺惺的如花笑顏僵在了臉上。

人呢?連個鬼影都沒有。

角角落落都掃了一遍,確實沒有。

情報又有誤了?學弟就是學弟,這個崔必杲,比起韓成俞來,到底差遠了。心理素質太差,有點風吹草動就弄得草木皆兵。

身後有些異樣。

她猛一回頭,格子間的兩個女員工匆匆收回偷瞥她的目光。

辛苦的準備白費了,畢竟不甘心,不如去觸觸鄭在冉的霉頭。

鄭在冉和韓成俞分手后,整日把第三者的帽子胡亂扣在她頭上,不是指責就是譏諷。

她發泄情緒,多擔待,本不該多計較。

可今兒車宋河感情也受挫了,倆人屬於同病相憐同道中人,必須得找她撒撒氣,禮尚往來嘛。

穿着炭黑色職業長袖西裝裙,踩着細高跟鞋的車部長止住了腳步。

對外公共關係部長辦公室內的情況,令她的表情又一次……僵在臉上。

嚯,這陣勢!

對外運營管理部部長,對內運營管理部部長,財務部部長,網絡信息部部長,全都在。只差一個負責公司員工及內勤的事務部,就算得是齊聚一堂了。該辦公室的擁有者,公關部鄭在冉,則恭順地站在一位女士的的身側。

眼見為實,這鄭在冉的囂張跋扈也分人。這會兒的低眉順眼的姿態少見。

“姜副總。”車宋河立即偽裝成白蓮花一般乖巧。

從個人能力以及公司的實際運營狀況來看,她對姜索亞還是懷有尊敬的。

沒一個人搭腔,也沒人看她。

她被無視了。

還是被一群人無視了。

凄涼蕭瑟之感猶如窗外那泠冽的寒風吹過,透心涼。

那一邊,姜索亞還以極其穩重優雅的姿態緩緩端起了冒着熱氣的花茶杯。

輕咳一聲,定定神。

自己越失落敵人就越high,總不能讓他們得意。

“姜副總?”試探性地再喊一聲。

還是老樣子。

若不是鄭在冉回頭,用她那傾國傾城的臉蛋…上那雙勾魂的雙眸瞟了她一眼,她得懷疑自己莫不是被徐朗星氣得出現了幻覺。

他不存在。

他們不存在。

誰都不存在。

第三聲“姜副總”喊出口時,車宋河已經兀自走到姜索亞的對面沙發上旁若無人地坐下了。

網絡信息部蔡時康部長是在場與她年齡差距最小的。他的座位被她擠到了,第一時間用無比誇張的眼神瞧她。

網絡運營屬實辛勞,不過三十多歲已經微禿。

車宋河一臉笑嘻嘻。

這麼大個活人,還是個不得喜歡的,總不能還裝看不見。

“喔,是你。”姜索亞似乎感覺很意外。

“我叫車宋河。”

“嗯,宣傳部車部長。”將索亞緩緩點了點頭,緩慢的程度像是降了倍速。

“見過兩面,是姜總欣賞的年輕人。說你來玩幾天,倒沒料到,你竟然還一直工作得很認真。”她輕輕啟唇,抿進花茶的芬芳。

年齡從未減弱她分毫的美貌,反增加了泰然的成熟氣質。

沒想到?

面對擠兌,車宋河是不怕的,她從小是被嘲諷長大的,麵皮夠厚。

“姜總待我是不錯的。”

姜索亞揚揚眉,唇角微動,“外人常這麼覺得。”

“我也很喜歡古玩城。”

“喜歡?”姜索亞揚起笑臉。“是對哪類收藏有研究?”

此笑臉奇妙之處在於,其他人看了都覺得很正常,當事人卻能看出暗諷。

沒點本事的人,很難令一個表情產生那種效果。

“額……欸,這是什麼?關於辭退原安保部長何全的會議決議書…”

車宋河拿起桌上的一份簽名完畢的文件,小聲念出紙上的內容。

財務部的張愛蘭部長與對外運營的喬興根部長交情向來不錯,此時正在傳遞眼神。面對眼前的兩方勢力,一個表示暫不站隊,一個表示心中有數。

“因近期事務部管理鬆散,閑雜人等流動頻繁而導致公司重要文件遺失,安保部與其一併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次會議內容主要決議有關於原安保部部長的公方請退,共6人參加,5人同意,0人反對……”

“重要文件遺失?”

微禿的熊貓眼蔡部長湊過來回答道,“對,公司丟了文件。”

“什麼文件丟了,這麼嚴重,需要部長負責。”

“這個……”蔡時康看了看姜索亞的臉色,識趣閉上了嘴。

“工作失職,早該能想到有這樣的結果,難道有什麼問題嗎?”負責管理古玩城內部鋪位的丁一表部長滿臉怠慢地開口道。

丁一表四十多歲,長相粗曠,性格強勢。手中掌握着公司大多數資源及關係網,向來無所顧忌。

“只是並沒有聽說有特別嚴重的事故發生,所以問問。”

“問問?這是學校嗎,不懂多問問?這不是拜你所賜嗎!”他指指決議書。

車宋河將手中的決議書往桌子上一丟,像是急於甩掉麻煩。“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丁部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模樣頗有威儀。“15日下班后,你去事務室,聲稱急需一份入駐商的合同。當時值班秘書並不在,檔案櫃也按規定上了鎖。這事兒有沒有?”

“有阿。這怎麼了?”

“這種情況下你等着就是了,你為什麼要到處去找,還讓該樓層的安保人員陪着你一起找。

你作為高管,理應清楚,辦公室只有事務部的值班秘書需要與商鋪租戶們於晚間22點一同下班,辦公室只配備一名安保人員。唯一的安保人員陪同你去找人了,誰來負責保全?

大家看看,巧合來了!同一時間,姜副總辦公室的一份攸關公司聲譽的文件被盜取了。而那名消失的值班事務秘書,被晚間打掃的工人發現被敲暈在衛生間,請你解釋一下這其中的關聯?”

所有人的眼光一齊向她看過來。

瞬間造成無形的巨大壓力。

而如此有主觀傾向性的斥責,姜索亞聽到后,並未當即出聲制止。

“……”車宋河愣了愣,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這裏面哪件事與我有關聯?”

“我問問你,你找到你值班秘書沒有?”丁一表舉起手來指着她問。

車宋河搖搖頭,回答說,“沒有。”

“噢,你的意思是,你因為著急要入駐商合同,才讓保安陪同你一起找人。倒又因為沒找到人,索性又不急?不找了?你就沒有點想說的?”

車宋河索性也站了起來,扯開嗓子反駁道,“我沒有做什麼,如何解釋,如何說?因為幫我找了人,所以安保部就得究責,所以我就有嫌疑,丁部長你這是找人背鍋?

東西丟了要麼先找小偷,要麼先追回失物,怎麼的就要先懷疑自己人呢?這是什麼邏輯推理現場嗎,捉賊要捉臟!再說,既然有懷疑,你可以報警!”

張愛蘭與喬興根聽得這話,驚詫得又互相瞄了一眼,低下頭抿嘴着偷笑。

丁部長再次坐回到沙發上,毫不相讓。“哎喲真是,人只要活着總能聽到些新鮮話,哈哈。你搞清楚沒有,這份東西倘若流傳出去,會對公司造成怎樣的影響?!年輕難道是無知的借口?!”

茶几被他拍得“哐哐”響。

一時間氣氛空前緊張。

姜索亞總算出聲安撫,“經營一個公司是複雜的,很多東西不能暴露給公眾,否則,公司將受到很大影響。出了狀況,還是自己解決。”

“可他的質疑沒有任何證據,根本就是強行找我麻煩。”車宋河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她多多少少被丁一表的強硬態度震懾到了。

自己到底是由姜植隸一人之言帶進公司,年齡小,沒經驗,運營管理更是一無所知,算是授人以柄。如今,被人針對連鳴冤的權力都沒有了。

新人嘆嘆氣抱怨兩聲世道如此便罷了,那些掌握公司命脈及資源的頂梁之柱們,恨不得分分鐘找到由頭,把這個莫名其妙就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女人扔出去。

因此,她不能被別人抓到一點點錯。

她打算邊拖延時間,邊想着能否有辦法阻止這個草率無理的決定。

姜植隸對她講過,何全是公司中,最值得信任的人。倘若他被請退,下一個毋庸置疑就輪到她自己。

“所以姜副總,就因為這個所以我不被允許參加這次會議?”

“按照公司的規定,會議決議只需要高管贊成的比率達到八成即可生效。”蔡時康道。

八成?

“事務部部長不是沒有來,沒有簽字嗎,如果算上她的話,就不夠八成了。”

“哦,事務部部長今天早上,已經提出辭職申請。是姜副總親自批准的。”

車宋河沉默了。

保安部部長被公方請退,事務部長辭職,她被列為失竊事件的首位對公司居心叵測的嫌疑人。

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需要時間好好將前後順序及具體情況整理一番。

空氣中瀰漫的花茶香以及香水的氣味,一陣一陣地飄過來,使她的腦袋昏沉沉的。

“怎麼,你對我們的這個做法不認同?”姜索亞問。

“我只是怕冤枉了為公司懷有感情作出貢獻的員工。”

“放心吧,不會冤枉的。那個人的確拿走了文件,監控都拍下來了。”鄭在冉像個幽靈一般看了半天戲,散場時倒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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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以迢迢渡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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