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府來人
就在兩人又在納蘭山莊住了幾天後,顧安歌突然收到了顧家老宅傳來的消息,說是京城來人,請大小姐速歸。
因為這段日子顧安歌一直待在納蘭山莊照顧墨無殤,所以幾乎沒有怎麼回過老宅,也幸虧老宅那邊平常沒有什麼人會找她,不然這還真的是瞞不住。
因為早就知道那邊遲早會有人來的,所以顧安歌也早早的就準備好了,現在也回去的乾脆,倒是臨走的時候,墨無殤帶着身邊剩下的一個侍衛跟着顧安歌一起回到了老宅。
“這種地方你也呆的下去啊?”墨無殤此時正坐在顧安歌的房間裏,有些嫌棄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茶杯做的粗糙,就是普通的白瓷,說實話,這種東西在王府里連下人都很少會有人用,更不用說這裏面的茶葉更是劣質的可以了。
顧安歌的房間在老宅最偏僻的一個院子裏,院子很小,裝飾的更是樸素,幾乎看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顧安歌也換下了在納蘭山莊穿的華衣錦服,穿上了一身劣質絲綢綉百花的淡藍色的對襟長裙,頭上戴着一隻水晶流蘇發簪,臉上也化了妝,白的病態,倒是和傳說中的病秧子顧安歌一模一樣。
“沒辦法,這個地方處處都是別人的眼線,我不裝裝樣子不是白費了別人的苦心了嗎。”顧安歌倒是完全不在意,自顧自的喝起了杯子裏的茶水,“況且,扮豬吃老虎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
“也是。”墨無殤笑了笑。
顧安歌剛剛才回到老宅不久就有人過來請她了,等她到了大廳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侍衛裝扮的青年男子站在大廳中央,男子一身布衣,氣勢內斂,神色冷漠。
“見過二小姐。”男子見到顧安歌進來,恭敬的彎腰行禮,倒是一點也看不出看不起顧安歌這個不受寵的小姐的樣子。
顧安歌扶着一個小丫頭的手,進入大廳站在門邊,有些怯怯的對着他點了點頭,做足了一副怯懦的樣子。
“屬下是侯爺身邊的侍衛阿一,奉侯爺的命令來此接二小姐回京,還請二小姐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就準時上路。”那個男子雖然看起來恭敬有禮,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容不得人反駁。
顧安歌索性也懶得問什麼,直接點了點頭,然後就打算以身體不適為由打算回房間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一身華服,略顯富態的中年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他的身邊還帶着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女。少女一身丁香色的精緻素衣,面料極好,頭上用一些簡單的髮飾隨便裝飾,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右眼眼角還有一顆淚痣,看起來雖然不是什麼絕色佳人,但是也能算是個百里挑一的佳人了。至少在顧安歌刻意的裝扮下,她能夠盡顯風采。甚至比顧安歌還像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
“歌兒妹妹好。”那個中年男子一進門,就非常自覺地走到上首坐下,看都沒有看顧安歌一眼,反倒是那個少女輕聲跟顧安歌打招呼。
顧安歌斂去眼中的不耐,朝着少女輕輕地俯了俯身,“雅楠姐姐好。”這姑娘說實話被這老宅的二房這麼養居然也沒有被養廢,而且竟然還能有幾分心機,倒也是實屬不易了,所以看在她這份不易之下,顧安歌一般也願意怎麼跟她對上。
“喲~今日歌兒也出門了,怎麼也不知道過來見過二叔。”那華服男人一開口就有些尖酸刻薄,說的話陰陽怪氣的。
顧安歌怯弱的攪着自己手中的絲帕,低低的的開口,“是,顧安歌見過二叔。”
那華服男人就是顧家留在老宅的二房,顧華。這顧華一直就留在這江南,憑着顧家在京城中的勢力,日子過得也是極舒心了。但就算日子再舒服,他也還是覺得沒有留在京中日子舒心,所以一直都在謀算着怎麼回京,因此對這個大房扔回來的嫡出小姐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要不是顧安歌自己有一身的本事,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現在呢。
顧華冷哼一聲,也不再關心這個不順眼的侄女,他今天來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抬眸看向站在大廳裏面的阿一,語氣緩了緩,“你是來接顧安歌回京的?”
阿一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是。”
“既然你是來接顧安歌回去的,那就順便把雅楠一起接回京吧,雅楠年紀也到了,你回去告訴大哥讓他幫忙給雅楠尋個好人家。”顧華的語氣雖然緩了緩,但到底還是有幾分頤指氣使,聽得人格外的不舒服。
顧安歌站在一邊做壁畫,心中倒是冷笑連連,這顧華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盤,這話說的是為了給顧雅楠尋個好人家,但其實還是為了自己做打算,等到到時候顧雅楠嫁了個好人家,他也可以藉著她夫家的勢力更上一層樓,到時候也不必再看顧榮的臉色。這些人,說白了就是把自己女兒當做獲得榮華富貴的棋子而已,當真是讓人噁心!
阿一笑了笑,“二老爺放心,屬下在來之前侯爺就叮囑過了,說是讓屬下接雅楠小姐一起回京,也請二老爺幫着一起收拾一下吧。”
聽到阿一這麼說,顧華和顧雅楠的臉色倒是都好看了不少,顯然還是很滿意這番安排。
“如此甚好,那就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說完這句,顧華就起身了,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路過顧安歌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面露不屑,然後就快步離開了。倒是顧雅楠笑着對着顧安歌輕輕地俯了俯身,說了聲告退。顧安歌也輕輕地俯了俯身回禮。
阿一看着兩人的這番作態也不說話,只是對着顧華帶着顧雅楠離開的方向微微的俯了俯身,然後看向顧安歌。
顧安歌蒼白着一張臉,對着他虛弱的笑了笑,然後就扶着自己身邊的侍女的手離開了,卻不想,回頭一看居然發現阿一也跟了上來,有些不解,“阿一你跟着我是作何?”
阿一默不作聲,只是一味的跟着顧安歌走。
顧安歌看着這青年木着的一張臉,突然覺得有些好玩,“阿一,男女有別,你跟着我作甚。”
阿一的臉色詭異的變了變,良久之後方才有些僵硬的吐出兩個字,“王爺。”
顧安歌臉色一變,見四下無人,眸子裏斂去了怯弱膽小,變得凌厲異常,盡顯風華,“你這是什麼意思?!”墨無殤在自己這裏的事被人知道是極危險的,也難怪顧安歌會這麼小心翼翼了。
“屬下是王爺的人,奉命而來,求顧小姐帶屬下去面見王爺。”阿一見顧安歌的臉色變了,心中劃過一抹危險,心知要是不好好解釋恐怕這位就要出手了,連忙急急地解釋。
顧安歌皺了皺眉,素手一揮,阿一便倒了下去,如今的墨無殤身邊危險太多,她不得不防。對着身邊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立即會意,一改剛剛的柔弱無依,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青年男子,跟着顧安歌運起輕功幾個起落的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顧安歌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就看見墨無殤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這傢伙還真的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爺,醒醒。”顧安歌走上前,輕輕地推了推墨無殤。
墨無殤一把抓住顧安歌的小手,“乖,別鬧。”聲音里有着幾分還沒睡醒的沙啞,配合著他殷紅的嘴唇,倒也是活生生的多了幾分勾人。
顧安歌也不免晃了晃心神,心中暗嘆一句長得真好看,然後毫不猶豫的抽出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爪子上,那清脆的響聲聽得被扔在地上的青年身子一抖。
“小丫頭年紀輕輕,下手倒是真狠。”墨無殤被打了這一下,立刻就清醒了,坐起身來咕嚕了一句,有些不滿。
顧安歌白了他一眼,“地上那個說是你的人,你自己辨辨。”說著倒是解開了下在阿一身上的毒。反正現在也就是他一人,倒也不怕他能生出什麼事。
“屬下見過王爺。”阿一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立即跪的恭恭敬敬。
“起來吧。”墨無殤揮了揮手,示意阿一起身。
阿一聞言恭敬地起身,站到剛剛跟着顧安歌的小丫頭的身邊。
“這阿一是我得知消息之後插到顧榮身邊的人,這次顧榮要找人接你回京,我便讓離火傳言給他,他便被派出來了,左右我是要跟着你一起走的,找個自己人也要方便不少。”墨無殤一邊伸出手,一邊解釋。
顧安歌看着他這大爺一樣的樣子,沒好氣的把自己剛剛倒好才喝了一口的茶水遞到他的手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墨無殤這傢伙突然開始喜歡搶自己手裏的茶水了。
顧安歌遞的自然,墨無殤喝的也自然,就連一旁的小丫頭看的也自然,唯一不自然的怕就是阿一了。
“好,我知道了,不過,也不知道顧榮又在打什麼主意,非要把顧雅楠一起帶回京。”顧安歌也懶得搭理這個偶爾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墨無殤,輕聲問。
“嗤!左不過是為了多幾個聯姻的棋子而已,權貴之家什麼時候會嫌棄女兒多?”墨無殤嗤笑一聲,語氣里多有不屑。“恐怕這顧榮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了,你別看着顧雅楠像個江南兒女般的溫婉動人,但是心機倒是也不算差,說不定這枚棋子什麼時候就能夠越過他手裏最重要的了。”顧安歌聽了墨無殤的話,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把顧雅楠接回去,那想必忠勇侯府的日子也會更好玩了。有了顧雅楠回去攪局,自己的事情也會辦的更加順利。
“對了阿一,這次顧榮讓你來接我回去可有讓你告訴我是為了聯姻?”顧安歌轉過頭輕輕地趴在桌子上,有些無聊的把玩着面前的茶杯。
“回小姐,不曾,他只是讓屬下前來接小姐,說是小姐也及笄了,也該接回京給小姐安排一門好親事了。”阿一聽到顧安歌問話,連忙恭敬的回答。
“那想必日後京中必定是好戲連台。”墨無殤聞言接過話,有些懶散的伸了個懶腰。
“是啊,肯定會好戲連台。”顧安歌也有些意味深長的跟着附和。
房間裏突然靜默了下來,兩個做主子的沒有說話,兩個下屬也不敢開口,於是四個人就這麼各懷心事的安靜着,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了墨無殤的聲音,“行了,我乏了,你們先下去吧。”
聽到這話,一旁立着的阿一話也不說直接就退了下去,倒是顧安歌身邊立着的那個小丫頭一臉不滿的盯着墨無殤。這人好是無禮,女兒家的閨房也是他一個男人能夠留下的嗎?這丫頭名喚鸞歌,是顧安歌幼時救下的,顧安歌找人教了她武功,這些年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對顧安歌也是忠心的緊,現在看這個男人居然想壞了自家主子的聲譽,怎麼會不生氣。
墨無殤注意到了這個小丫頭的神情,倒是一樂,“倒是個忠心的,記着,以後除了公子我,任何想要進你家主子閨房的男人都要殺無赦,出了事,公子我給你擔著。”
鸞歌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墨無殤會這麼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一旁有些哭笑不得的顧安歌。
顧安歌揮了揮手,讓鸞歌退下。鸞歌雖然有些不放心自家主子的閨譽,但終究還是不敢忤逆顧安歌的話,退了下去。
等到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顧安歌才開口,“爺,手插的深啊,連我身邊的人都明目張胆的使喚了啊。”
“安歌以後可是要做本王王妃的人,本王適當的宣示一下主權不算過分吧。”墨無殤轉身回到顧安歌的床邊,自顧自的躺下,還不忘招呼顧安歌一起來,“安歌你不困嗎,我們一起睡會兒吧,明天恐怕還要早起呢,不得不說,你這裏還就只有這床上的東西最讓人舒服。”
顧安歌抽了抽嘴角,看着墨無殤那副理所以當的的樣子,被氣笑了,捏了捏自己有些癢的手,坐在原地看着床上的墨無殤良久,還是冷哼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打算換一間屋子睡,她覺得要是再在這裏呆下去,她可能會忍不住直接毒死他。
第二天一早,顧安歌就和墨無殤一起出了老宅的大門,上了門前準備的馬車。顧雅楠緊隨其後,見到跟在顧安歌身邊帶着面具的墨無殤,雖然有些好奇,但終歸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話,她可不是自己父親那種沒心機的人,自然能看得清楚自己這個堂妹可沒有表面上來得那麼簡單,不然也不會在這大宅子裏活這麼久,所以一般她也不願意招惹她。
顧安歌當然也知道顧雅楠是個聰明人,所以也相信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該爛在肚子裏。
顧安歌和墨無殤上了前面的那輛馬車,阿一和鸞歌坐在馬車外趕車。顧雅楠和身邊的小丫頭則是上了後面的馬車。
顧安歌的馬車是納蘭山莊的那輛,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內里倒是別有洞天。馬車裏的空間還算是大,可以容納下四五個人,車裏鋪着極好的雪狐皮,馬車裏的小案上海放着一壺清茶,裊裊茶香動人心脾。顧安歌自顧自的拿着一本醫書打發時間,而墨無殤則是坐在她的旁邊倚靠在馬車邊閉目養神,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正好。
“等到回京了你自己要注意,別到時把自己給玩了進去。回京之後盯着我的人不少,我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護着你了。”墨無殤突然開口。現在他雙目失明,手中卻握着數量巨大的兵力,不少人都在打着自己手裏兵權的主意,自己要幹什麼左右都有些不方便。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我可沒有那麼傻把自己玩進去。”顧安歌放下手中的書,為墨無殤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手上。墨無殤的難處她當然也是知道的,但是這麼多年顧安歌也不是白混的,人脈,金錢她現在樣樣不缺,相信對付起這些人還是不會太需要動用墨無殤的勢力,當初與墨無殤交易也只是為了不時之需。
“嗯。”墨無殤輕嗯了一聲,然後端起茶水喝了起來,“果然還是出來了好一些,你那院子裏的茶真的是難喝的不行。”
顧安歌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墨無殤。
墨無殤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無奈,“你看着我幹什麼?”
“我在想如果這些事了了我該幹什麼。”顧安歌有些頭疼,“你說到時候我要是留在你身邊你可願意收留我?”
墨無殤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顧安歌會這麼說,“要是以後我不死,我必定會護着你,你可是我的王妃啊。”說實話,墨無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顧安歌到底是什麼心思,但是他卻知道,若是以後顧安歌願意留在他身邊的話,想必他是極高興的。
“也是,並肩王府家大業大,養我一個應該也不算難,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當個無憂無慮的米蟲。”顧安歌忽的就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
聽見顧安歌的笑聲,墨無殤的嘴角也不知不覺的勾了起來。
於是一行人經過大半個月的路程,終於到了京城。
墨無殤在剛剛進入京城的時候就下了馬車,跟着王府的人回去了,臨走時給顧安歌留下了一塊白狐玉佩,並囑咐她有事便可直接拿着玉佩去王府找他,一直碎碎念,念得顧安歌頭都有些痛了。
“你這碎碎念的功力真的是和阿越一模一樣。你放心吧,若是真的遇上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我肯定會去找你的,放心吧。”看見墨無殤還有繼續念叨下去的意思,顧安歌連忙打斷他,然後把他趕下了馬車。墨無殤走之前,顧安歌瞧着他那雙如同琉璃一般漂亮,卻沒有絲毫神採的眼睛,心中默默地盤算着得讓下面的人抓緊時間去尋找藥材,早些治好墨無殤的眼睛,也算是了卻了她的一件心事。
就在顧安歌心底盤算着給墨無殤治眼睛的時候,馬車卻也緩緩地行駛到了忠勇侯府的大門口。
馬車停后,顧安歌扶着鸞歌的手踏下了馬車,卻見忠勇侯府的門前已經有許多人在那裏等着了,看來顧榮為了讓她聽話也是給了她不少的面子了。顧安歌隨意的掃了門前的一群人一眼,就看見一身侯爺服飾的顧榮帶着一個身着正紅衣衫,衣着華貴,雖然有些蒼老,但是卻可以看見年輕時的風華的女子,二人身後還站立着幾個容貌各有千秋,或妖媚或清純或溫柔的女子,想來是顧榮的妾室了。
顧安歌盯着顧榮雖有些蒼老,但幾乎沒怎麼改變的熟悉容顏,心中冷哼一聲,長得雖然還不錯,但可惜就是個衣冠禽獸,也不知道當年母親到底是看上他什麼了。再把目光移向旁邊的紅衣女人,心中的冷笑更甚,若不是看了墨無殤派人給她的情報,她還差點就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忠勇侯府的正室妻子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這宋氏居然還是個姨娘,當真是白費了顧榮這麼寵她。
“女兒拜見父親。”顧安歌蒼白着一張小臉,對着顧榮盈盈一拜,看起來就像是風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她的身後緊跟着的顧雅楠也是連忙對着顧榮行禮。
顧榮頓時滿臉笑容的扶起顧安歌,“歌兒身子弱,行這麼大的禮作甚,快跟為父進府吧。”那樣子,彷彿顧安歌就是他最最寶貝的女兒一般。
“多謝父親。”顧安歌虛弱的笑了笑,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了,顧榮願意演戲,她也不介意陪着他演演。
“雅楠也進來吧,一路上也辛苦了。”顧榮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旁邊的顧雅楠,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顧雅楠也當做沒有看見一般,對着顧榮甜甜一笑,低聲應了一句是。
於是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走進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