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虛情假意宋姨娘
等到一行人進入大廳坐定的時候,顧榮笑着跟顧安歌介紹跟自己一同坐在上首的三十多歲的女人,“歌兒還記得她嗎,這是你宋姨娘,你小時候跟她可親了呢。”
顧安歌看着上首一臉和藹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對着她友好一笑,“姨娘好。”心中卻是忍不住默默地吐槽這顧榮還真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他什麼時候看見自己跟宋氏很親了,明明就是自己小時候就特別不待見她,所以她才會在娘親去世之後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到老宅去,真當自己的記憶力那麼差嗎,連好壞親疏都分不出來,不過面上顧安歌自然是沒有表現出分毫的。
宋氏見到顧安歌,臉上掛着笑,“歌兒一路回來辛苦了,姨娘已經派人把夫人生前給你準備的院子收拾好了,等下歌兒你就可以搬進去了。”
顧安歌低頭淺笑,“多謝姨娘。”不得不說這宋氏的確是一個勉強還算聰明的,沒有自作聰明的想要在現在為難她。現在的顧安歌可以說是替顧依依去嫁的並肩王府,再加上傳說中顧安歌的那副活不長的病秧子樣,如果被她氣着了出個什麼好歹,到頭來哭的還是她的女兒。宋氏知道,顧安歌可以死,但是至少在她出嫁之前她必須要活的好好的。
“你宋姨娘現在管着府中的中饋,你要是有什麼缺的到時候告訴她就行了,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顧榮顯然是很滿意顧安歌現在的反應,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笑道。
“是,女兒知道了。”顧安歌低着頭,給人一種唯唯諾諾的感覺。
宋氏看着顧安歌那唯唯諾諾的怯懦模樣,臉上閃過了一抹安心的笑容。當初顧榮來告訴她要把顧安歌接回來的時候,她還生了好大一場氣,還好後來顧榮告訴她為什麼,雖說顧安歌是為了替自己的依依出嫁的,但是一個懦弱無能的顧安歌總比一個桀驁不馴的顧安歌來的舒心,左右不過是在她還沒有出嫁的時候好好的養着她而已,反正都是個活不長的,也不必非要跟她過不去給自己添堵了。
顧榮又看向坐在顧安歌下首的顧雅楠,“雅楠也是,有什麼需要的你就告訴宋姨娘。”說完又轉頭看向宋氏,“雅楠的院子在哪兒?”
宋氏對顧雅楠顯然沒有對顧安歌時候熱情,她望向顧雅楠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暗芒,“雅楠的院子在天晴院,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們說,把這裏當自己的家就好,伯父伯母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顧雅楠也知道這寄人籬下該有的態度,倒是對着上面坐着的顧榮和宋氏盈盈一拜,“是,雅楠知道,侯府很好,伯父伯母都是心善的人,雅楠知道你們必定會好好待雅楠的。況且如今本就是雅楠打擾在先,怎敢再說伯父伯母的不是。倒是應該多謝伯父伯母以後的照顧了。”
這番話說的顧榮和宋氏的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雅楠客氣了,你就放心的在侯府住下就是,伯父伯母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宋氏端起茶杯,笑了笑。
“對了,坐你們下首的也是這府里的姨娘。”顧榮又指着下首的那些各有千秋的女子,“你們也過來見過兩位小姐吧。”從這裏便可以看出,宋氏和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子有多大的不同。顧安歌和顧雅楠需要見過宋氏,而那些年輕的姨娘則需要來見過這兩位,這麼看來,這宋氏雖然沒有正妻的待遇,但是卻有着正妻的待遇。
那群女子紛紛站起身來,對着顧安歌和顧雅楠俯了俯身,“妾身等見過二小姐,見過雅楠小姐。”聲音嬌媚,宛如黃鸝。
“姨娘們多禮了。”兩人紛紛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微微低了低頭,算是回禮。
“好了,如今歌兒和雅楠都回來了,以後歌兒的用度就為每月二十兩銀子,春夏秋冬各添置三套新衣,各配三套頭面,院子裏的丫鬟就比着三小姐的來。雅楠的用度就為每月二十兩銀子,每季兩套新衣頭面,丫鬟也和三小姐的一樣。”宋氏道。
“是,多謝姨娘。”
“如今依依去了廟裏上香,不在府里,等到她回來你們姐妹再見也不遲。”顧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說了這麼一句。
“是,我們必定會和依依妹妹好好相處。”兩人應道。
“行了,你們這一路也辛苦了,跟着下面的人帶你們回各自的院子裏去早些休息吧。”顧榮道。
“是。”
說完這些,顧榮就帶着宋氏和一眾姨娘離開了大廳。等到這一行人都離開了之後,顧安歌和顧雅楠也沒有說什麼話,各自跟着面前的小丫頭一起走了,左右兩個人的院子也在兩個不同的方向。
顧安歌扶着鸞歌跟着前面引路的小丫頭慢慢的走着,不時漫不經心的掃視着這侯府的景觀,一行人倒是沉默的可以。
一刻鐘之後,顧安歌停在院子口,看着院子上題的匾額,安歌小築,這還是娘親還在的時候親自提的匾額,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倒是還掛着。
“既然二小姐到了,奴婢就先回去了。”把顧安歌送到院子門口,那小丫頭就俯了俯身,告退。
“去吧。”
顧安歌看了院前的匾額良久,方才低低的笑了一聲,“走吧,我們進去吧。”
“是,主子。”鸞歌應了一句。
等到顧安歌進到院子裏才發現院子裏的丫頭早已經排成了兩排站在那裏等着了。都是統一的青衣小衫,以絲帶裝飾,姿色中等,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惹是生非的。見到顧安歌進來,兩排小丫鬟連忙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顧安歌環視了一周,心中瞭然,這些人恐怕是顧榮親自選的人,說是伺候她,恐怕更多的是來監視她的。“起來吧,鸞歌。”
鸞歌俯了俯身,放開了扶着顧安歌的手,:“我們家小姐的身子骨弱,不喜歡人打擾,你們以後就在外面伺候就好,沒有小姐的命令不得進入睡房,免得驚擾了小姐,平常做事的時候也小心點,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我們小姐喜歡安靜。”
站着兩排青衣丫頭也不反駁什麼,恭敬的聽着,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等到鸞歌說完之後,齊齊俯身,“是,奴婢等必定遵從。”
“在我的院子裏,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也不管你們願意給誰傳遞什麼消息,只要別來煩我,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你們做的太過了,惹我有什麼不順心了,我覺得我要是想問父親要了你們的賣身契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們自己掂量着辦吧。”顧安歌沉默了好久,方才緩緩的說。
“是。”
顧安歌點點頭對這些人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有些乏味的瞥了一眼,“賞。”
鸞歌點頭,“每人加一個月的月銀。”說著從袖袋裏拿出了一個裝着碎銀子的錢袋,遞給前排的第一個梳着雙環髻的小丫頭手上。
“多謝小姐。”看到有銀子拿,所有小丫鬟的臉色都開心了不少。
“行了,你們都忙去吧,我乏了,鸞歌你陪我進去休息吧。”顧安歌揮了揮手,本就蒼白的小臉看起來更加的蒼白了,幾乎看不出來來有什麼血色。”說完就扶着鸞歌的手,慢慢的走進了房間。
進到房間之後,顧安歌坐在桌邊喝茶,有些玩味的四處掃視着房間,“這倒是比在老宅的房間好了不少啊。”
鸞歌有些不屑的掃了眼房間的裝飾,“主子,我覺得其實也很一般啊。”其實鸞歌的說的也沒有錯,這裏的的確看起來比老宅的好了不少,上等的綢緞,中等偏上的瓷器,符合身份的衣飾。但是顧安歌身為神醫,手下還有不少的產業,要什麼得不到的,這些在普通人看來不錯的東西,對於顧安歌和顧安歌身邊的人來說的確是不過爾爾罷了。
顧安歌笑眯眯的盯着那些東西看,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她才問,“阿越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鸞歌一邊把從莊子裏帶來的東西找地方放好,一邊回答顧安歌,“上次來消息說是已經在路上了,估計也差不多快到了。誒,主子您說,這忠勇侯明明把您叫回來是為了聯姻,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提這件事呢?”
“嗯,要到了就好,到時候讓他們先住到別院裏去,安頓下來。順便讓他們去看看京城的產業。至於沒提聯姻,你覺得是已經選好了人,讓你直接就嫁人我會乖乖聽話,還是先把你接回來,然後說慢慢的給你選夫君我會乖乖聽話?”顧安歌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鸞歌忙,這段時間的趕路還真是沒有休息好。
鸞歌想也不想直接就回答:“當然是後者了。”
顧安歌看着她,“那不就結了。要想讓我乖乖聽話總是要做出一副以後要乾的事都是為我好的樣子才行吧。”
看見鸞歌把東西收拾好了,顧安歌就揮了揮手,“去傳消息吧,傳完了自己去選間屋子住下來。我去睡會兒。”
鸞歌有些嫌棄的看着床上的被褥,有些心疼,“先委屈一下主子,等明天我聯繫咱們在這裏的人,把這些東西換一下。”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能這麼委屈自己,就是在老宅里,自家主子的卧具都是專門選的。
“行了,那就有這麼嬌弱了。別費那些事了,左右我們在這裏也住不了多久。”顧安歌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鸞歌笑眯眯的看着顧安歌,也不說話。
顧安歌看着她這個樣子,有些頭疼,“好好好,就依你,你安排吧。”
“是。”
“下去吧。”顧安歌站起身朝着床走去。
鸞歌默默的退了下去。
等到顧安歌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鸞歌。”顧安歌起身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後才開口叫鸞歌。
很快鸞歌就推門走了進來,“主子。”
“我餓了。”顧安歌有些可憐巴巴的看着鸞歌。
鸞歌掩唇偷笑,“放心吧主子,屬下已經讓人準備好吃的東西了。”剛剛睡醒的顧安歌比任何時候都像個小孩子。
“嗯。”顧安歌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跟着鸞歌一起出門向著花廳走去。
果然等到顧安歌來到花廳的時候就看見飯菜已經擺在了桌子上,兩葷一素一湯,看起來還是蠻有食慾的。花廳裏面還侍候着兩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鬟,看起來倒是挺乖巧的。
顧安歌坐下,“鸞歌一起吃吧,不然太浪費了。”
鸞歌笑着應了下來。
“主子你多吃點。”鸞歌給顧安歌夾了一筷子菜。
顧安歌笑眯眯的吃了下去,鸞歌本就比顧安歌大了好幾歲,又是女兒家自然跟她更是親近。再加上雖然顧安歌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冷的謫仙模樣,但是在身邊人眼裏卻更加像個小孩子,所以大家都樂意寵着。兩個人做的自然,倒是沒有看見那兩個小丫頭眼裏的驚訝。
等到吃完飯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顧安歌手裏捧着茶杯,慢慢的喝着這個時候花廳里只剩下了她和鸞歌兩個人。
“鸞歌,你把上次送來的情報拿到書房去。”等到喝完了茶,顧安歌方才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是。”鸞歌應道。
等到鸞歌拿着情報到了書房的時候顧安歌早已經坐在書案後面,撐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主子。”鸞歌把一疊東西放在顧安歌面前的書桌,然後站在一旁。
“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顧安歌看了看身邊的鸞歌,笑着道。
“是,那屬下先下去了。”鸞歌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就行禮退了下去,剛剛來到這裏,鸞歌也有很多的事要處理。
鸞歌下去之後,顧安歌就專心的看起了手裏的東西,隨着蠟燭越來越短,光線也越來越暗,顧安歌終於看完了手裏的東西,起身活動了幾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發現差不多已經子時過半了。不由的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頭,打算回房間睡覺了。
可走到一半,顧安歌突然皺起了眉,然後低咒了一聲,“鸞歌!”
鸞歌急急忙忙的走進書房,“怎麼了主子?”
“我給墨無殤配的葯今天他走的時候有沒有給他?”她給墨無殤配的葯是每天必須要吃的,不然的話後期治療的時候會相當的麻煩。現在如果突然中斷的話,以後效果會大大的打折扣的,也難怪顧安歌會這麼著急了。
鸞歌皺着眉想了想,“好像沒有。”
“葯呢?”
“我收在隨身的那個盒子裏了。”
“快去拿過來,我馬上給他送過去。”
鸞歌連忙跑去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鸞歌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拿着幾個小玉瓶和一副包好的葯了。
“我去一趟,你在這裏看着。”顧安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皺了皺眉,說完就回房間換了一身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