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命運
“唔，看樣子我們不會被當成出賣人類利益的人.奸了。”在銀河帝國的飛馬級強襲登陸艦上待了一段時間的Noble小隊眾人正圍在帝國專門為他們空出來的一間集體宿舍裏面觀看帝國最近才成立的新世界新聞網報道的新聞。得益於帝國提供的先進翻譯軟件，Noble小隊的眾人可以無障礙的收聽帝國對他們命名為01位面的所發生的大事件的報道。
現在，大屏幕的中央，UNSC最高統帥胡德和銀河帝國外交官沃爾特正共同舉起雙手，向面前聚集的各路記者們展現着雙方真摯深切的友誼。沃爾特還在發佈會上說，自己對UEG政府在之前極度惡劣的環境中還堅持與星盟作戰的頑強精神深感欽佩。他表示自己將竭盡所能，為UEG爭取到足夠的援助，來支持UEG人民正義的反抗事業！
“哈，看來我們在前線的犧牲沒有白費啊，我們很快就要有新的援軍了。”嘉芙蓮平靜的聲音里蘊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這讓在場的幾個大老爺們覺得全身不自在。
“也算是件好事吧，我們孤軍奮戰的日子夠多了，現在即將加入一個強力的盟友，有什麼不好嗎？”大個子喬治脫下了雷神錘護甲，但是他健碩雄壯的身材讓他看上去還是像熊一樣！有些低沉的嗓音卻道出了大家心中糾結的根本原因。
“怕就怕，這個盟友對我們，有一些其他的想法。”至今還打着繃帶的埃米爾點出了大家的那層顧慮，儘管這件事他們之前已經討論過，自.由和生存，哪一個更重要？這要看是誰來回答這個問題了。
在前線拚命的士兵看來，自己的奮鬥都是為了民族的延續，國家的存亡，只要能保住這兩點，付出一些代價並不是不能接受。最重要的是，這些執行者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現在，哪怕是飲鴆止渴，他們也傾向於盡快先獲得體面的和平，再圖後事。別說投降，啊，不，是合作，哪怕合作輸一半，那至少還有一半啊！
但是在後方的某些人看來，UNSC還有餘力，雖然不能完全打敗星盟，但退守太陽系，保衛大藍星還是沒問題的，反正星盟又不知道地球的坐標位置。說白了，這種人還是想着利用自己手中的籌碼，在UEG內部的談判博弈中和與銀河帝國的外交談判中，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前線的將士在他們看來，都是可以用來交換的籌碼，再拖一拖，形勢說不定對他們更有利！
“現在我們還有得選嗎？”喬治看着屏幕上和沃爾特相談甚歡的胡德統帥，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說辭。
“科塔娜，你怎麼看？”遠處的角落裏，孤身一人的士官長並沒有參與到Noble小隊的討論中，在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和喬治多說了兩句后，他就一個人坐到了房間的邊緣位置。不過，士官長也不是一個人，科塔娜一直在幫他收集目前已知的銀河帝國資料，在他們的船上，可獲取信息的渠道也大大增加了，科塔娜甚至還和艦隊上的人工智能有過短暫的交流。但是因為違反了相關條例（試圖瀏覽帝國本土的信息），艦隊的人工智能直接把她拉進了終端訪問的黑名單，禁止科塔娜接入任何一個帝國終端瀏覽信息。
“各位，根據我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銀河帝國是真實存在的，他們的實力不需要懷疑。”科塔娜調出了新世界新聞播出的帝國對01位面進行生產開發的新聞，這些被開發的行星自然環境都不咋地，但都能蘊藏着巨大的自然資源。只要在這些星球上佈置一隊配有大量技工機械人的勘探隊，各種自然資源、貴重金屬就會源源不斷的從這些資源星球上轉運到帝國本土，這將有效的緩解帝國子民對自己星球上過度消耗資源的緊張感。
“迄今為止，這些帝國人並沒有在我們的世界建造殖民地來轉移人口，他們當前的目的是開發資源，建立資源集散地。但是不知道會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發生變化。”科塔娜標出根據這些公開的信息，嘗試在星圖上標出了已經被帝國納入管轄範圍的星球。這些區域目前離UEG控制的範圍十分遙遠，但誰也不敢保證，未來帝國的邊疆會不會擴張到太陽系。
“沒什麼好糾結的，大不了就成為銀河帝國的附庸嘛，人類的歷史上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俊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滿不在乎的說道，全然不顧隊友為難的神情。
“這仗還要怎麼打？致遠星都淪陷了，太陽系的屏障已經蕩然無存，等到星盟的艦隊發現地球之後，我們還能做什麼？像以前一樣用人命去換取勝利！真要是在地球上發生這種事，那UNSC還是趕緊準備流亡宇宙的計劃比較靠譜。”俊坐在椅子上，把這些天心中的想法全都吐露出來，他看得出來，大家心裏都明白，只是都不願意承認現實罷了。
“我們都是優秀的士兵。”士官長端詳着之前艾因克斯送給他們的咆哮者步槍，沉聲說道。
“況且，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銀河帝國對我們的滲透，或者說援助不是已經開始了嗎？”士官長衝著眾人揚了揚手中的咆哮者，然後拆下了它的彈鼓，看了一眼裏面黃澄澄的子彈。這些先進的武器，如果能讓UNSC全部換裝，那麼UNSC的地面部隊就可以真正對星盟造成威脅，而不是靠人海或者敢死隊性質的特攻小隊來換取一場場皮洛士式的勝利。
“呼，也許最高統帥也知道我們的難處，所以他已經幫我們鋪好路了。”6號指了指正在循環播放的新聞，那上面的胡德統帥看上去可沒有一點扭捏的作態，表情嚴肅的他對着面前各種長槍短炮，堅定的表達着人類將和星盟侵略者奮戰到最後一刻的決心和勇氣，而站在他旁邊的沃爾特大使似乎也被這種壯烈的精神感染，面露欽佩之色，時不時的還點兩下頭。
“哈，你們都在這兒。”一打開門，薩哈維有些驚訝，這些意料之外的客人可是很久沒有一起出現在同一個房間了。剛上船的日子裏，薩哈維很難看見這些人聚在一起。由於他們有訪客通行證（帝國允許這些准盟友在有人員陪同的情況下參觀帝國戰艦上的非核心區域），這些好奇心旺盛的UNSC現役人員在這艘亞特拉斯級強襲登陸艦上幾乎跑了個遍，他們對帝國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孜孜不倦的收集着一切他們被允許記錄的信息。
“埃米爾，別這樣嘛，我也不知道禮儀劍屬於違禁品啊。”薩哈維一進門就看到了埃米爾托着斷臂扭過頭去，擺出一副不想看見他的樣子。在Noble小隊上船的時候，他們被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搜查。本來大家都覺得沒什麼事，但當薩哈維送給埃米爾的那把高周波切割短劍被查出來的時候，現場的氣氛陡然一變！
兩個負責搜身的帝國衝鋒隊不顧埃米爾的強烈反對，立即把這柄短劍沒收。任憑埃米爾怎麼解釋，這兩個帝國衝鋒隊都不放手，他們只是機械的重複着“我們也是照章辦事。”，“這件物品目前屬於違禁品，不能正常流入民間，很抱歉。”。最終，埃米爾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短劍被收入小黑盒，然後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你就不能送點不會被沒收的紀念品給我？”埃米爾無奈的說道，他雖然有點不爽，但也沒真生氣……話又說回來，現在這形勢，他就算怒髮衝冠又能怎麼辦？直接衝上去和人家硬搶？還是算了吧。
“有啊，這不是給你送來了嗎。”薩哈維微微一笑，從身後拎出了兩份聽裝飲料。
“雖然我們的世界不同，但是這種酒精飲料還是共有的，嘗嘗我們的液體手雷吧。”薩哈維大手一揮，兩個六連裝的啤酒飲料拋向了埃米爾和喬治。喬治輕鬆地接住了一包，埃米爾則費了點功夫，他得先把啤酒從半空中打下來，之後再用自己的大腿兜住它。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兒？”喬治和埃米爾把手上的包裝拆開，然後向自己的同伴一人扔了一聽。
“目的地？是你們的母星，地球。”薩哈維指了指還在播報的新聞，上面正好說道地球和太陽系的相關信息，而他這一句話也把大伙兒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我們會是第一批前往地球的帝國部隊，不過由於超空間航道還不是很順暢，所以，路途可能會有些久。不過你們都已經戰鬥這麼久了，好好休息一下也不是壞事，你們說呢。”薩哈維接過了埃米爾朝他投擲過來的一聽啤酒，熟練地拉開拉環，開懷暢飲。
“士官長？”每個人都分到了一聽飲料，只有士官長一個人還坐在原地，他就像一個觀察者，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眾人嬉笑聊天，那麼多人，也只有喬治拿了一聽飲料在他面前晃了晃。在得到士官長微微擺手示意之後，喬治也沒有強求，微微聳了聳肩之後，自己拉開了拉環。
“敬勝利。”剩下的人除了士官長，都像薩哈維一樣，拉開了拉環。看着手中的啤酒，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卡特中校突然感慨了一句。
“敬人類。”嘉芙蓮附和道。
“敬活着。”俊笑着大喊了一聲。
“敬致遠星。”喬治和6號異口同聲，然後相視一笑。
“敬……額，你們把話都說完了，那我就，敬我們的新朋友。”埃米爾撓了撓頭，然後舉起啤酒向薩哈維示意。
“敬，在座的諸位。”薩哈維微微欠身，然後高舉飲料，一時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活躍了，觥籌交錯之間，每個人都對即將到來的新挑戰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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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宙的另一個地方，三個高高在上，身形傴僂的先知坐在屬於自己的反重力座椅上，冷靜的看着前面有些亂鬨哄的場面。這三位先知就是星盟現在的最高領導人，真相先知，悲愴先知，憐憫先知。這三位先知幾乎可以決定星盟的一切重大事項，同時他們也是對人類最堅定的主戰派，在他們的一手操縱下，星盟正有計劃的對人類執行滅絕計劃。
但現在，這項計劃遭到了重大打擊，處於失敗的邊緣。首先，一支星盟艦隊被整建制的消滅，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僥倖倖存了下來。然後，參與聖祭環帶保衛戰（帝國方面稱之為“光環遭遇戰”，與罪惡火花交流之後，改稱“04光環遭遇戰”）的星盟的主力艦隊在與人類艦隊的交鋒中，處於全面下風，損失慘重，戰損也十分難看。這些前所未有的損失猶如一記悶棍，把星盟所有高層的腦袋敲得有點暈。到了最後，連聖地也沒有保住，被那些異教徒摧毀了（星盟官方說法）！
可以說，星盟這段時間把面子和裡子都丟了個乾淨！慘痛的損失讓三位先知坐不住了，他們趕緊下令，把特殊正義艦隊的艦隊司令官，提爾瓦達米帶到了議會大廳，在這裏他們和星盟的一眾議員們想要詳細的了解一下這次戰役失敗的具體細節，同時，他們也需要一個背鍋俠。
“關於那些新出現的人類，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發聲的是憐憫先知，他坐在靠右的位置，在三先知中，他的地位相對較低，比不上居中端坐的真相先知和左側用投影遠程參與會議的悲愴先知。更多的時候，憐憫先知都是充當真相先知的副手，今天也不例外。
“很抱歉，先知，我對那些人類知之甚少。”站在最下方的瓦達米穿着金色的護甲，半跪在地，低着頭。他深知自己這次回來凶多吉少，在04光環還沒有解體的時候，他就見到了傳說中先知的秘密部隊，高階教士。然後在把手頭的任務交接給了自己的副手之後，瓦達米就被秘密的送往博愛之城。
進入議會大廳的一剎那，瓦達米就嗅到了不安的氣息，來自先知和精英的的議員們在他出現的一瞬間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往日裏，瓦達米都是以英雄的身份來到此處，在這裏他享受過無上的榮耀。但現在，在這些目光中，瓦達米能感受到，只有深深的惡意。
“從之前的遭遇戰所暴露的問題來看，我們目前的戰艦很難和人類新出現的艦隊抗衡，他們的新戰艦裝備了強大的護盾和激光武器，地面部隊的武器裝備也出現了極大的變化……恕我直言，偉大的先知，我們的敵人就像是在一夜之間重新武裝了一遍。或者說，我們似乎在面對一個全新的敵人。”瓦達米抬起頭，老老實實的把自己和帝國軍交戰的感受說了出來。
“當你第一次真正率領艦隊和新出現的人類艦隊交戰時，你有必勝的把握嗎？”以投影方式參加這次審判的悲愴先知問道。
“有，我當時深信，我們的艦隊所向披靡。”瓦達米低聲答道。
“但你最後卻丟掉了整支艦隊！連一個能送信的人都沒回來，這讓我們在後來和人類的交戰中，對他們的新變化一無所知，並且損失了更多的艦船！”悲愴先知說著說著情緒就激動了起來，他揮舞着不算強壯的手臂，並且重重的砸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尊貴的祭司們，戰士們已經儘力了，只是我們都沒有料到人類的戰艦……”瓦達米剛想辯解，旁邊的先知議員們就開始鬧騰了，對面的精英議員也不甘示弱，紛紛開口反擊。
“真是荒謬，他這是在推卸責任！”
“人類的戰艦和裝備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我們有必要重新評估現在的情況！”
“我們早就不該如此放任精英，很明顯他們現在難以肩負指揮星盟軍隊的重任！”
“放肆！我們之間的聯盟團結聖契上寫得清清楚楚，豈容你在這裏質疑！”
一石激起千層浪，瓦達米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話，怎麼就激起了大廳內部先知和精英兩派議員的激烈爭吵，但這裏面涉及到的內容，他作為一個前線將領最好不要知道得太多……後來的瓦達米在回憶這個場景的時候非常懊惱，他實在不清楚為什麼當時的自己那麼的……單純。
“肅靜，肅靜，注意秩序！”憐憫先知趕緊站出來維持秩序，他看着瓦達米，在心裏冷笑一聲，同時把目光轉向中間一言未發的真相先知。
“信任自己的部下，並擁有必勝的信念，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在戰鬥之前沒有了解你的敵人，這是一個重大的失誤，放任那些異教徒摧毀了聖祭環帶更是不可挽回的錯誤！”真相先知，先知領導三人組裏面地位最高的人，他的話讓大廳再次沉寂下來，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迴響。
“在和這些新人類交戰之前，我們對他們根本一無所知，而當我們交手之後，之前所有的作戰經驗都失去了作用，即使我們奮力抵抗，也難逃失敗的下場……至於環帶……”瓦達米很難受，他當時見勢不妙，已經下令艦隊撤退了，但無奈帝國的黑科技實在太強大，沒能跑成，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我上了，被一波秒了，我能怎麼辦？而到了環帶上，星盟的部隊從始至終都在被帝國壓着打，難道要瓦達米像個傻子一樣，帶着自己的手下來一波萬歲衝鋒然後全部GG？這……現在看來，還不如這樣呢，好歹還算個烈士，這也是很多精英議員惱火的地方。
更大的噓聲出現了，面對先知議員的指責和埋怨，有些懊惱的精英議員們也無話可說，仗畢竟是在他們族人的指揮下打敗的，這個時候他們說得再多也沒有用，總要有一個人來為這次慘痛的失敗負責。瓦達米，只能犧牲他了……
“真相先知，我們都聽夠了！按照議會的要求，對失職的指揮官做出判決吧。”悲愴先知靠近了真相先知，小聲的說道。雖然悲愴先知在星盟的政治活動中更偏向精英一點，但這並不意味着他要為明顯有重大過錯的精英來求情。況且，在政治局勢上打壓精英一直都是先知內部的潛規則，這個時候，誰還去管瓦達米的死活！
“你是大家最為崇敬的軍事專家之一，這麼多年，你領導的艦隊也一直戰功彪炳。”真相先知像是被悲愴先知說動了，他立刻正色道。
“但整支艦隊被消滅，這是對人類作戰中從未有過的事情，光環也被摧毀更是不可原諒的錯誤！”真相先知的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瓦達米沉默了，他不再奢望自己的下場，一旁的精英議員們也默許了這個結果，沒有一個精英站出來為他求情，而對面的先知議員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高呼真相先知的英明。
“把他帶下去吧，讓他接受應有的懲罰。”真相先知冷冷的擺了擺手，瓦達米這時才注意到，議員們的座位下面還佇立着一個龐大的身影。那傢伙是最近在真相先知手下嶄露頭角的鬼面獸幹將，塔塔羅斯。這傢伙冷哼一聲，一揮手，站在台下的兩個鬼面獸立刻跳了出來，想要押走瓦達米。
“哼。”瓦達米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他硬氣的甩開了鬼面獸粗糙的手掌，他可不讓這些骯髒的野獸碰到自己。
“真正的勇士，是不會懼怕面對凄慘的未來的。”瓦達米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結局無法改變，審判已經到來，當它降臨時，我將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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